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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地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鳴。在這里已經守了半夜的騎士們,其中一個忍不住在自己的頭盔下面張大嘴巴,打了一個無聲的哈欠。此刻,時間已經從黑夜來到了白天。這是一個由黑色到白色的巨大轉場,對于天空上面的月亮和太陽來說,輕而易舉,它們便能夠快速完成這個轉場。但是對于那些差不多徹夜都躲藏在灌木叢中的騎士們來說,這個轉場簡直是異常緩慢,而且無比漫長。在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他們動作輕輕地簡單舒展了一下自己已然麻木的四肢,并且非常小心地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只有江霰此時仍是保持半蹲的姿勢,像是剛來到這里的模樣繼續蹲在地上,仿佛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擾一般——當然,這種場景對于他來說很是熟悉,因為這也是殺手的必修課之一,主要是考驗殺手們在盯梢時的耐心。一個連蟄伏在暗處的耐力都沒有的殺手,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世界上頂尖水平的存在。江霰可以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的最長紀錄,差不多能待上一天的時間。他可以連續不吃不喝十幾個小時都不會覺得疲倦,如果他的衣服又恰好和隱藏的建筑物同色的話,那么遠遠看起來,他整個人就像是融入了周圍的環境,并且可以做到和那些不具有生命體征的靜物一樣安靜。可是,他現在身上穿著的卻是一副銀色的金屬盔甲,更別提他們還置身于這樣一處充滿綠色的環境……在江霰看來,這具制作精良的裝備卻是礙事得很——一看就知道非常笨重、不靈活的樣子,而且只要有光線的存在,它的外表也會變得異常惹眼——真不知道,姜珂是怎樣想的,居然讓他們穿這套不便行動的衣服出來盯梢。按照常理來講,職業殺手出身的姜珂不可能會犯下這樣顯而易見的低級錯誤。難道說,她會讓他們穿成這樣出來執行任務,可能還有別的原因?江霰忍不住地在自己心中猜測。不知道自己在姜珂面前表現得明顯不明顯,總之,江霰自己是注意到了——在上次兩人見面之后,江霰私下都難免會對姜珂做出的每一個行為進行揣測,并且總會想要知道她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難道,他是在害怕她會有什么地方隱瞞自己嗎?還是說,自己的內心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信任她了?思來想去,江霰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可以無條件信賴地信任姜珂,甚至無法做到,可以不經思考地直接去執行姜珂吩咐給他的所有任務了。很明顯,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不復以往,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開始有了一層隔閡。只不過江霰并不清楚,這也是他“情感隔離”的正常表現——潛意識里會將有可能傷害到他的人自動拒在心門之外。但恰恰相反的是,江霰思考之后發現自己對待司禹楓,反倒是愈發地敞開心扉——起碼,在姜珂沒有告訴他那些關于司禹楓秘密的時候是這樣的。可是現在,他就連司禹楓都沒那么信任了。因為他知曉了司禹楓的那個秘密,所以他也不會再作出之前的想法了。這么想來,江霰忽然覺得自己的周圍好像沒有一個人值得他的信任。哪怕是那個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的章劍,現在細細想來,如果發生什么事情的話,他肯定也是站在司禹楓那邊的。快近晌午的氣溫開始逐漸升高,江霰頭上一直戴著的金屬頭盔因為不透氣,所以頭盔里面有些悶熱。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額頭的上面不斷有汗珠滲出,然后這些汗液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滑落,甚至,有些還滴在了他濃密纖長的眼睫之上。江霰仍是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雙眸望著眼前被液體折射放大過后的景象——寬闊無邊的藍天,悠閑自在的白云……整片天地之間,好像只有他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微不足道。他的心中莫名覺得有些蒼涼,甚至一時都無法準確形容出那種感覺。——不過,就像現在這樣也好。因為現在無事,所以江霰剛好可以陷入沉思。他在幾經熟慮之后,決定還是將自己腦海中的所有想法全部拋棄,并且徹底清理那些像藤蔓一樣交錯相纏在他心底的混亂感情。他在心里想:就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無牽無掛,他就可以不用再擔憂其他人,也就可以恢復成原來以前那個對待所有人、所有事物都是一般態度,頭腦時時刻刻都能夠保持冷靜的自己了。時間如白云蒼狗,白駒過隙。很快,日頭上移,眼看著便來到了快近晌午的時刻。然而,眾人面前的這條“康莊大道”上仍是不見一個人影——別說人影了,這個野外居然連只鳥都看不見。“詹姆士大人……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因為今天的天氣有些過于熱,再加上他們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看到目標,所以隊伍中已經開始有人不耐煩了。詹姆士抬起頭,望了望上方驕陽似火的艷陽天,其實他自己也覺得有些悶熱,但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誰讓這事涉及到了“幸運幣”呢。所以詹姆士只是將目光投向剛才問問題的那人,壓低聲音和他們小聲說道:“再耐心等等吧……”“希望他們提供的消息是正確的……”詹姆士這邊越說,他的心里就越沒有底。他回想起來神佑騎士團最近幾次和Sombre之間(另外一個與神佑騎士團不對付的高級組織,中文有“地獄”的意思)發生的摩擦,每次Sombre都能夠在破壞一些東西后,安然無恙地迅速離開案發地點。這一系列的巧合不得不讓詹姆士他們懷疑,神佑騎士團的內部可能出現了內鬼。再聯想到現在這種仿佛被人欺騙了的情況,詹姆士完全有理由推斷,那個內鬼就在騎士團內負責情報的部門。越是順著這個想法考慮的話,詹姆士越是覺得自己昨晚簡直就像是被人當作白癡一樣給戲耍了,而且那人居然連團長都敢糊弄!真是豈有此理!就在眾人表面風平浪靜其實內心叫苦連天的時候,詹姆士忽然站了起來。他沖著其余騎士說道:“現在整隊,速速歸營?!?/br>很明顯,江霰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和他們在這個地方待了一夜之后,在什么收獲都沒有的情況下,怎么就突然要回到神佑騎士團了。所以,他們昨晚就是來到這里喂蚊子的嗎……江霰在心里無奈地想到。可能連江霰自己都沒有發現——與司禹楓、章劍結識之后,他的性格和以前相比,好像改變了不止一點。最后,眾人又按著昨晚來時的路再次步履匆匆地回到了生存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