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刻回到皇上身旁?；噬峡砂衙芰罱唤o禁軍校尉沈泰，讓他送至西洲交予我?！?/br>
賀長洲居然敢在信中這么寫，就不怕蕭世卿看到嗎？打個仗人居然還變笨了。

“最后還有一事，分別數月，皇上想我了嗎？”

……

趙棲看完信心情有些微妙，道：“筆墨伺候?！?/br>
趙橋問：“皇上，賀小將軍還好吧？他腹中的胎兒……”

“好得不行?！?/br>
趙橋道：“皇上大喜??！如今西夏戰事稍緩，皇上大可讓賀小將軍回來養胎，等誕下皇嗣后再說?！?/br>
趙棲提筆寫信，“確實得讓他回來?！?/br>
兩個人一起闖出來的禍，沒理由讓他一個人承擔，賀長洲也要負起責任來。

趙棲寫下命賀長洲速來伴駕的命令，又強調了一句，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寫完信，趙棲蓋上自己的大印，交給江德海，“把此信交給禁軍校尉沈泰，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西州?！?/br>
“奴才這就去?！?/br>
江德海前腳剛走，程伯言后腳端著湯藥來了，“陛下請用?！?/br>
趙棲問：“這是什么？”

“安胎藥?！?/br>
趙棲無語，“朕好像是來打蛋的？”

程伯言勸道：“陛下，龍蛋能不能打，尚不可知。在此之前，陛下應當保護好腹中龍蛋，否則萬一龍蛋有恙，陛下恐怕會受到牽連啊?！?/br>
趙棲被說服了，接過藥喝了個干凈。

天完全暗了下來，從船上向下看，只能看到黑黝黝的一片；數十條船舫緩緩行過，仿若點點繁星。

蕭世卿立在船頭遠眺，眼眸如江水般深深暗暗。

丞相大人今夜心情不悅，整條龍舟上的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容棠走上前，離蕭世卿還有數十步距離時被侍衛攔下。容棠停下腳步，“蕭丞相?！?/br>
蕭世卿轉過身，“容公子?！彼麚P起手，示意侍衛退下。

容棠走近，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我收到了淮王的密信?！?/br>
蕭世卿臉色不變，絲毫不覺驚訝。

“他得知我伴駕南下，求我趁機借用皇上的大印，偽造通關文書，找人帶回京中，以便他能借此離京?！?/br>
蕭世卿道：“既然如此，你不去皇上身旁找機會，告訴我做什么?！?/br>
容棠平靜道：“蕭丞相何時話這么多了?！?/br>
蕭世卿漫不經心道：“和話多的人在一起，話自然也多了?！?/br>
容棠抿唇不語，他當然知道這話多的人是誰。

蕭世卿話鋒一轉，“密信是皇上帶你出宮那日收到的？”

容棠蹙起眉，反問：“你在監視皇上？”

“不，我是在監視徐子敬?！?/br>
容棠顯然不信，“既然幾日前便收到了消息，之所以遲遲未有動作，是為了等我說出此事，還是為了等我去取皇上的大??？”

“我不是你，我又如何會知道你會怎么做?！?/br>
“然而無論我作何選擇，丞相恐怕都有相應的對策?！?/br>
蕭世卿頷首，道：“你若依信所為，我會直接殺了。寫信之人置你生死于不顧，你只要不傻，就知道該怎么做?！?/br>
“殺了我……”容棠輕笑一聲，“丞相覺得，皇上會同意嗎？”

“我做事，何時需要他的同意?！?/br>
容棠問：“這些事你都瞞著他？”

蕭世卿不置可否。

“旁人都說蕭丞相轉了性，成了盡興輔佐天子的忠臣?！比萏暮暤?，“可你其實一直未變，你不擇手段地將他玩弄于鼓掌，擅自決定他能知道什么，不能知道什么——你從未真正把他當成天子?！?/br>
“你說對了，”蕭世卿似笑非笑，“我從未把他當成天子。所以你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我都能做?！?/br>
容棠胸口一窒，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他來日恨你？”

“那便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了?！笔捠狼涞?，“到滄州后，你離船回家，今生今世，都別讓他再看到你?！?/br>
三日后，船在滄州靠岸。清晨的碼頭薄霧環繞，滄州太守帶著一眾地方官員候駕多時。趙棲遠遠望著，對身后的容棠道：“容棠，我們到你家啦?！?/br>
容棠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羽睫輕顫，“嗯?！?/br>
蕭世卿看了兩人一眼，道：“滄州地勢稍高，受洪澇影響不大，我們在此待兩日，后日便走?！?/br>
趙棲沒什么意見，他肚子里的龍蛋茁壯成長著，他沒多少時間可以耽誤。

船靠岸時不太穩，趙棲一陣暈眩，熟悉的惡心感又泛了上來，容棠伸手欲扶住他，卻被蕭世卿搶先一步。

容棠收回手，緩緩收緊掌心。

趙棲被蕭世卿摟在懷里，心有余悸道：“呼，好險?！?/br>
蕭世卿道：“又不舒服了？”

趙棲強作歡笑，“就一點點不舒服?！?/br>
蕭世卿仍不放心，道：“你先去行宮休憩，這里交給我?！?/br>
翻騰的胃不允許趙棲說不?！昂?，有勞丞相和滄州的官員說聲，朕今日偶感不適，過兩日再聽他們述職?！?/br>
滄州太守把自己的府邸讓出來給天子做行宮。太守府在本地也是數一數二的豪宅，太守又精心準備過，住起來還算舒適，

趙棲在船上待久了，到了陸地上反而不習慣。再加上他害喜害得嚴重，整個人像xiele氣一般，好不容易養回來的精神氣又被掏空了。

趙棲喝完碗補湯便開始犯困，程伯言替他探了脈，道：“陛下請安心，陛下和龍蛋一切安好?！痹S久沒得到回應，他抬頭一看，皇上竟是睡過去了。

江德海朝程伯言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道輕手輕腳地離開。

“皇上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受這樣的苦，”江德海嘆道，“老奴看著心里實在是揪心啊?！?/br>
程伯言寬慰道：“江公公，害喜之癥難以避免，熬過這些時日就好了?！?/br>
兩人轉過身，冷不丁地發現身后站著一人，登時嚇得眼睛都要掉了。

容棠看著他們，臉色還算平靜，“皇上究竟所患何病”

兩人暗暗舒了口氣，程伯言小心翼翼道：“皇上是水土不服導致的食欲不振，休息幾日便可好?！?/br>
江德海道：“容公子不是要回容府么，怎么……”

容棠道：“我來向皇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