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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電話。路識卿聽著電話里掛斷的電子音,開始懷疑這個醉鬼是否能在清醒之后還記得他們的對話。如果不記得,他也不想再和這種人有多一次的交流,直接把證件放在醫院的失物招領處好了。或者就當沒這回事,真正著急的人會來找他的,路識卿想。他脫下白大褂掛在衣架上,把陳放的證件放進褲子的貼身口袋里,去醫院停車場開自己的車回學校。到達宿舍時已經很晚了,卻沒有室友在宿舍,估計這時候都在圖書館苦讀,準備年末的研究生考試。路識卿拿到了專業的推免名額,學習壓力相對輕些,本來打算在寢室看會兒資料,卻無論如何靜不下心來,好像空氣出現棱角,硌得他渾身難受。摸了摸褲子口袋,硬質卡片一角硌著他的腿,路識卿找到了那個讓他難以靜心的根源。他把陳放的證件拿在手里,似乎只有在躲開其他人的時候,他才忍不住想要仔細看一看從他世界里消失了太久的面容。證件上的照片是重新拍過的,沒有四年前好看,有些枯槁,眼窩和面頰陷下去,眼睛灰蒙蒙的,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他過得并不好。就算過得不好,也要從自己身邊逃走的理由呢?陳放當年留下的理由,路識卿如今想來實在冠冕堂皇??赏性~再怎么虛妄,陳放鐵了心要走,無論是年少時的承諾,還是沒有送出手的戒指,都綁不住一縷逃逸的氧氣。而陳放如今找到了新的戀人,就像他要把證件物歸原主一樣,留人不住,他只給自己剩下午夜夢回時縹緲的影子。那今晚不要再夢到你了。路識卿把證件收起來,去柜子里找自己的安眠藥。多年以來,他的睡眠障礙未見好轉,只能依靠安眠藥勉強入睡。他拿出白色的藥瓶,旋開蓋子往手心里倒了倒,只有零星的細碎粉末落在掌心。他有些喪氣地把藥瓶扔進垃圾桶,突然開始后悔方才一時賭氣,有了不要再夢到陳放的想法。藥瓶空了,他今夜的睡眠即將被漫長的黑暗剝奪。那就真的夢不到了啊。第58章怎么敢去染指陳放周末的整個白天,路識卿呆在圖書館,手機開了震動放在桌面上,直到傍晚時分才第一次嗡嗡作響。路識卿把這個討人厭的號碼備注為一個句號。意識到打電話的人是徐謹,大概是為了取回陳放的證件的時候,他甚至煩躁地不想接聽。他只看著手機震動,故意晾著徐謹一會兒,當周圍人因為手機和桌面共振發出的聲音看過來時,路識卿才拿起手機,走到樓梯間接起電話。“喂,醫生。誒,您還是個學生呢?在校區?”徐謹說道。“請問有事嗎?”路識卿明知故問。“我已經到你們學校了,保安不讓我進門,麻煩您把我們家陳放的證件帶出來?!?/br>我們家。路識卿在心里把這三個字狠狠撕碎了無數遍才壓制住莫名的暴躁。“行,稍等?!甭纷R卿答應一聲,又暗暗嘲諷,連保安都不讓徐謹進學校,顯而易見不是什么好人模樣。陳放的證件一直被路識卿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可他突然很想回趟寢室,放好東西,再喝杯水。來到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他們打完電話的半個小時之后。路識卿遠遠看見了徐謹,穿著大花的襯衫,鮮艷得像是剛從海島度假回來似的,戴上花環就能直接去度假村迎客了。更讓路識卿看不順眼的是他沖著對面站著的女大學生笑容滿面、動手動腳的模樣,活脫脫一只大尾巴狼。他不是陳放現在的男朋友嗎?怎么能背著陳放隨隨便便和一個女生搞曖昧?這種渣滓,怎么敢去染指陳放?徐謹沒注意到正在走過來的路識卿,也并沒有收斂的自覺性,甚至伸手挑了挑女生的頭發,在她肩膀和腰上拍了拍,不知道又說了什么,逗得女生笑起來,并且遞給女生一張名片,然后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拳頭打掉了墨鏡,狼狽地偏到一旁捂著臉。女生被嚇得說不出話,后退著走掉。路識卿胸膛劇烈起伏著,站在離徐謹很近的地方,死命攥著拳頭,關節因為方才與徐謹的臉猛烈撞擊而泛了些紅。“我cao!你他媽有病??!”做商人萬事留一線的習慣讓徐謹沒想著還手,況且他打量著路識卿人高馬大,即便動手也還是自己吃虧,只能用暴躁的言語來發泄,“醫生同學,我他媽招你惹你了?我撩你女朋友了?”路識卿喉結上下滾了滾,沒說話,攥著的拳頭也略微松了勁兒。徐謹是沒招惹他,也沒撩他什么女朋友。只是把他日夜捧在心里的珍寶當作雜草隨意踐踏,任意欺瞞。他沒法控制自己。可他如今似乎沒有立場置喙,無論珍寶還是雜草,他的心里只是空蕩。“陳放既然選你,就請你好好對他,不要把他當成隨便一個什么玩意兒?!甭纷R卿把陳放的證件塞進徐謹花襯衫的口袋里,“我不想插手管你的破事兒,但是如果你傷害陳放,我會帶走他?!?/br>徐謹敲開陳放那間破舊的地下小出租屋的門時,貓眼兒黑了一下,隨后陳放給他開了門。“你出院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兒???”徐謹摘掉墨鏡掛在襯衫領口,很不客氣地脫鞋進門,給自己倒了杯水。“啊。我沒什么事?!标惙呸D身跟過去,并沒把無數次這樣毫不見外進門的徐謹當成外人,看見他嘴角青了一塊,問:“你嘴怎么了?”“我沒什么事?!毙熘敼室獬C揉造作地學著陳放的語氣,喝水的時候被燙了一下,牽動了嘴角的傷,疼得他抽氣,緩了緩又對陳放說:“你真沒事?哎,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上次暈倒是怎么搞的?直愣愣倒進火堆里,給我嚇一跳?!?/br>“上次拍攝之間溝通的時候,那個甲方的alpha對我用信息素……又不是頭一次了,就是這次太過火,我自己打了針抑制劑?!标惙艊@了口氣,很無奈似的,“沒辦法,人家是出錢的?!?/br>“我說他怎么總指名道姓地找你,媽的老色/批?!毙熘敽敛槐苤M地罵道,“沒事,這狗東西再有活兒,我不給你接了?!?/br>“不賺錢了?”陳放笑了笑,心里還是感激徐謹的。雖說徐謹明里暗里地表明過對他有心思,但這心思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徐謹不是很在意,出了事順便盡可能護著陳放,但也不勉強自己逞強。他們更像一種互惠互利的寄生關系,沒摻雜權重過大的因素,比如感情,倆人都不會有什么負擔。“賺啊,你沒事就趕緊給我干活兒去?!毙熘敶蛉さ?,又翻了翻手機,“不過我以為你要休養一陣子呢,活兒都派給別人了。最近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