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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沒一件事順心的。剛剛手機在褲兜里震了好幾下,路識卿才抽出空來看,不出意料是陳放發來的。「上車了嗎?」「車上人可能挺多的?!?/br>「如果有人要跟你換座,千萬別罵人?!?/br>「我也出發了?!?/br>「男朋友,等你?!?/br>路識卿看完才把皺著的眉頭松開,笑了出來。也不知道是陳放生活經歷太過豐富,還是在他身邊插了眼,竟然能完美預測到事情的走向,真神了。「你說的我全遇上了,差點罵人,忍住了?!?/br>「乖巧.jpg」消息發過去,陳放很快回過來。「那以后我幫你多說點好事?!?/br>路識卿笑了笑,發了個實時位置共享給陳放,兩個小點還隔得挺遠,隨著火車的行進緩慢移動。「我到車站了?!?/br>陳放發來這條消息的時候,手機屏幕上代表路識卿的坐標小點還剩下一半路程沒走,坐標在屏幕上移動幾厘米長度的時間,對路識卿來說簡直度秒如年。這是繼上次在網咖沒帶身份證之后,他第二次想長出雙翅膀。想立刻飛到陳放身邊。「還要半小時呢,你找個暖和地兒等?!?/br>「知道了?!?/br>越是這樣,路識卿越等不及,胃腸道熟悉的應激反應再次出現,座位旁邊倆人的身體擠著他的,哪兒都不舒坦。他再也坐不住了,索性走到車廂之間的空當,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外面的風景。冬天還沒過去,到處都是兀禿禿的,也沒什么可看的,一道道飛馳而過,只在眼前留下模糊光影,卻還是被路識卿嫌棄速度太慢。耳機里放著慢節奏的音樂,路識卿抖腿的速度卻脫離了音樂節奏的控制,幾乎帶著他的心臟一起跳得飛快。單曲循環到第九遍的時候,路識卿終于聽見了車上的站點播報,占了個離門最近的位置,確保停車后能夠第一個沖下去。「快下車了是嗎?」陳放的時間記得很準,總是特別準時地給路識卿發來消息。路識卿回了一張自己的鞋踩在車門口的照片。「很快下車?!?/br>列車終于緩緩停下,路識卿用最后一點耐心等列車員放好了門口的腳踏板,直接邁著長腿從腳踏板上跨過去,趁著下車的還沒幾個人,把書包拎在手里不管不顧地跑起來。跑出站口的幾秒,仿佛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幾秒,好像時間也成心找他的茬,故意放慢了那么一點。但是什么都攔不住他去見陳放。離出站口最近的位置,有人沖著飛奔的人影笑著招了招手。路識卿速度太快,其實沒太看清,但他就是知道,那人肯定是陳放。只剩下幾米,他根本不舍得放慢速度,也顧不上周圍有沒有人在看他,幾乎是撞在陳放身上抱住了他。“我他媽的太想你了?!?/br>和路識卿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不很響亮的轟鳴,近在咫尺,像是什么東西在倆人懷里炸開。“我靠什么玩意……”路識卿嚇得猛地低頭看,身體和胳膊還不舍得從陳放身上離開。陳放看著路識卿愣了會兒,緊接著笑出來,從外套包裹的懷里拿出一個破了大洞的快餐店紙袋,在路識卿沖過來之前應該還是完好的。陳放從紙袋的破洞里掏出一個依稀可以辨認,大概裝著漢堡的紙包,遞到路識卿面前。“我給你買的早餐?!?/br>已經被他們的擁抱壓得很實。第21章現在不吃醋了,吃火鍋吃掉那個連沙拉醬都被擠到面包外的實心漢堡時,路識卿覺得被填滿的不僅僅是他的肚子,還有他空落落的生活。能把人抱個滿懷的感覺并不是對話框里以陳放名義發過來的幾串文字就能替代的,雖然他知道都是陳放,但差別還是很大。見到陳放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終于喘上氣了,活過來了。真真切切的熟悉感帶來的是近乎翻天覆地的變化,像是驟然完成的季節更替。外面冰天雪地,路識卿心里已經萬物復蘇。“咱怎么回去???”路識卿在門口看了一圈,沒發現他們慣用的交通工具老二八,“沒騎車來?”“啊,路上還有冰,騎車不方便?!标惙懦读顺堵纷R卿的手指,帶他繼續往前走,“帶你坐公交回去吧,學校門口有站點,不用換乘也挺快的?!?/br>“都成,聽你的?!甭纷R卿笑著回握住陳放的手,突然感覺到手上一陣拉扯。“卿哥,得跑幾步了?!标惙诺乃俣戎饾u加快,“車來了?!?/br>路識卿被拽了個踉蹌,下意識緊跟著跑起來,聽見公交車轟隆隆的聲音逐漸靠近,他突然感覺身后像有個怪獸在追,反客為主地拉著陳放往前跑。公交車停在站點,像是特意等了倆人一會兒,等到兩個鋼镚兒被投進收款箱才吃飽喝足似的吐了口尾氣,緩緩重新啟動。車上人不算多,倆人坐到最后一排,氣還沒喘勻,對視的時候又忍不住都樂起來。“我靠,趕個公交,竟然趕出了逃難的感覺?!甭纷R卿因為跑動出了點汗,把圍巾解下來搭在腿上。“其實再等十五分鐘,坐下一趟也是可以的?!标惙诺椭^,“是我有點著急了?!?/br>“我也急?!甭纷R卿偏過頭,把陳放的手拉到圍巾下握住,“我比你更著急?!?/br>“看出來了,你剛剛跑得特快?!标惙判α诵?,“跟那次在cao場罰跑一點也不一樣?!?/br>“都是罰跑了,要是還一圈圈超你,那我可太不是人了?!甭纷R卿想想也笑,“你還記得那時候你跟我說的話嗎?”“哪句?”陳放轉著眼珠子。“我靠,陳放你個渣男?!甭纷R卿盯著陳放,“你他媽不是給忘了吧?!?/br>“我記得自己說了好多句呢。說只有一點點熱,說你可以置身事外,說是你在陪我……”陳放一點不慫地反盯著路識卿說:“還有,誰對我好,我有數的。你說的是哪一句?”“靠,你就是故意的?!甭纷R卿別過頭,得到答案他當然忍不住高興,憋住笑意又轉回腦袋,悄悄捏了下陳放的手心,故作嚴肅地問:“咳,那你說對你好的,是誰???”“你,卿哥,我男朋友?!标惙判χ此?,眼里的光逐漸亮起來,說:“只有你,一直是你?!?/br>不知道是天意巧合,還是人為努力,又或許兩者都有,回憶起來,很多事情好像就從那簡短的八個字開始了。明明那時候他們還沒有任何特殊的關系,大太陽下罰跑的體驗也并不愉快,可路識卿還是能記得很清楚,陳放說話時的語氣、表情,直到現在還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