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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旁說:“他們是我惹來的因果,也是我的情緣……過去、都過去了,但是最后一次解決,我親自來解決?!?/br>郁浮黎涼涼的掃了他一眼,“最后一次?!?/br>苗從殊以為他指的是最后一次容忍他和前情緣糾纏,當然后來他才知道這句話包含的意思更多。“必須?!?/br>苗從殊拍胸口擔保,然后深吸口氣,朝瀛方斛和鹿桑荼走去,這還是闊別幾百年頭一次以如此平靜的心態面對他們。早該來一次開誠布公的和平分手了。因為修為而膨脹的苗從殊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后看到鹿桑荼背后嗡鳴的鬼頭妖刀,腳下一轉還是來到瀛方斛身邊:“說吧?!?/br>瀛小漂亮雖然嗜好詭異,但是感覺比較好說話。瀛方斛扯了扯唇角,把苗從殊拉進自己的識海。他的識海是廣闊浩渺的血紅色焦土,如早期聞之色變的魔窟。沒有苗從殊后來種起來的菜地,只有死氣沉沉的焦土。冒著血腥味的焦土才是魔窟,是他有意識以來便掙扎生存的地方。瀛方斛如是想著,明明最開始苗從殊是屬于他的,可為何連魔窟都得到了他的饋贈,唯獨自己什么都沒有?苗從殊:“你這識海,多少種點菜?!毙奘康淖R海便是心境,心境如何,呈現出來的識海便如何。瀛方斛:“你送我的草原還不夠綠嗎?”苗從殊:“不然養點魚?”反正生機勃勃就好。瀛方斛:“然后同類相殘?”苗從殊:您這樣我們就沒法正常交流了。“嗤?!卞锦搜勖鐝氖?,單手扯開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胸膛和腹肌。苗從殊擋住眼睛:“別這樣,冷靜點?!?/br>“你腦子里想什么?”瀛方斛在心口處劃一刀:“我挖心拿點東西而已?!?/br>苗從殊:“你何必裸上身?”瀛方斛:“我樂意?!?/br>苗從殊:你開心就好。瀛方斛的手指很修長,指甲黑色的、尖尖的,看上去很漂亮。他用長而尖的指甲剖開心口、劃開心臟,從里面取出一滴綠色的水珠,然后白著臉遞給苗從殊:“拿去?!?/br>苗從殊接過水珠裝在靈器里,問道:“這是什么?”“蛇鱷之毒?!卞锦p描淡寫,手指甲往心口那么一抹,傷口瞬時完好無損?!拔覛⒘松先f頭蛇鱷,取出來的毒,存在心口才煉出這么一滴?!?/br>苗從殊愣住,瀛方斛瘋了?蛇鱷之毒對修士的傷害有多強大有目共睹,他把那么多蛇鱷之毒存在心口煉化就不怕死嗎?瀛方斛見他滿臉震驚,‘噗嗤’一聲笑出來:“我是尸傀,世間劇毒再可怕也毒不死一具尸體?!?/br>苗從殊瞪大雙眼,低斥:“你不怕死嗎?”所謂尸傀便是將自己殺死再鎖魂,利用無數殘忍的方式將軀體和神魂再度融合,過程極其痛苦,而且危險。一不小心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瀛方斛:“這是我的道?!彼非蟮男蘖_道,沒有生死的區別。朝聞道夕可死矣。瀛方斛從不后悔自己選擇的修羅道。唯一遺憾的事情便是百年前不懂事,強求苗從殊和他同道修行,要他跟著變成尸傀。結果便是苗從殊跑了,他還死不悔改,企圖以自身為例告訴苗從殊不要害怕,可以跟他一起走。苗從殊愣神之際,瀛方斛突襲,碰了他的臉又迅速縮回去。“我突然覺得你還是活著比較好,”他歪著頭,表情在回味剛才的觸碰,有點病態:“是暖的?!?/br>懶懶散散不怎么愛修煉,隨心所欲、及時行樂,熱愛陽光和自由,愛吃愛睡永遠笑著的苗從殊,才是他心里的苗從殊。苗從殊:“你心里是不是在夸我?”瀛方斛點頭:“害羞了?”“怎么會?”苗從殊:“你不要覺得不安,我覺得我還可以聽兩大缸的贊美?!?/br>“……”瀛方斛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徐負雪應該把他那把破劍給你了,你把那滴蛇鱷之毒涂上去就好,到時可以殺一人?!?/br>苗從殊:“殺誰?”瀛方斛:“心口被封,我說不出來。我在死亡后進入一個類似靈墟的幻境,在里面看到很多事,至少解開了我的疑惑?!彼麤]打算親口說這些疑惑,而是對他說:“郁浮黎知道,你可以親自問他。那是你和他的事?!?/br>苗從殊皺眉,徐負雪死后好似也看到了什么,但沒說。難道也是心口被封說不出來?瀛方斛:“你為什么那么多命定情緣,你一個散修怎么進昆侖,為什么郁浮黎沒殺你,他還成為你的道侶、愛上你……這些你就沒覺得奇怪?”苗從殊:“因為我太優秀?!碑斈臣鲁龀@?,不是別人有問題,就是自己太出色?!岸宜]有愛‘上’我?!?/br>瀛方斛瞪眼:“不可能!我看得分明,如果他不愛你怎么會容忍你至今?”這話怎么說的?踐踏自尊了。苗從殊轉念一想瀛方斛聽不懂話里玄機,登時選擇原諒,他當初怎么會泡瀛少年?良心被狗吃了嗎?“好吧,我自己去問?!泵鐝氖鈹[手:“你還有事嗎?”瀛方斛:“沒了?!毕胱龅氖?、想說的話和想問的問題已經全都做完,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他帶著苗從殊離開識海,頭也不回的跳下高臺,離開前說道:“趕緊離開魔域,以后別再來了。還有后山那片菜地全是我的,你一片菜葉子都別想再吃到――”最后那話吹散在風中,苗從殊只來得及見到翻飛的紅衫迅速墜落,銀飾碰撞的脆響漸行漸遠。瀛方斛離開,接下來便是鹿桑荼。鹿桑荼也把苗從殊帶進自己的識海,出乎意料的是鹿桑荼的識海并非苗從殊以為的血海滔天,反而是一座出不去的佛殿。苗從殊認出這座佛殿是鹿桑荼屠戮佛道滿宗門的地方,殿內不染塵埃,但十丈高的佛像被腰斬。鹿桑荼盤腿坐下來,嗡鳴的鬼頭妖刀擺在膝蓋上,他轉頭問苗從殊:“你分明知道我是你的命定情緣,為何不曾愛過我?”苗從殊抬頭看雖被腰斬但依舊寶相莊嚴的佛像:“可能地點不對?!闭l能熱切愛一尊佛?鹿桑荼:“你出現之前,我便修天人道,臻至突破之境。那時的我,不會為你放棄天人道?!?/br>苗從殊:“我表示理解?!?/br>他真的很理解,所以那時候只是恐懼,并不怨恨、也不責怪。如果鹿桑荼不修天人道,他便如凡人那樣歷經生老病死。修天人道者,必定心性堅定超出常人,如有大成,更說明天賦異凜。鹿桑荼這般人物本就不該被禁錮在寺廟里走過短暫的一生。苗從殊再次強調他的理解,鹿桑荼見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