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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時間盛羽老是躲著他,一副懶得跟他說話的模樣,只有他跟人約了架,盛羽才會中途殺到。18歲時,盛羽選擇了入伍,而他選擇了念書。他沒有跟盛羽告白,也不知道盛羽是如何看待自己,但早已摸清內心——他要盛羽,這輩子只要盛羽。為了將來跟盛羽在一起,他不能像盛羽那樣從軍,必須走一條不受父輩控制的路,從家里完全獨立出來。他要成為盛羽最堅強的支撐。可是盛羽沒能等到那一天。噩耗傳來時,他在大洋彼岸因悲慟昏迷,頭部由于撞擊而受傷,趕回國時盛羽已經下葬。即便沒有下葬,他也無法送盛羽最后一程。秦黎說,盛羽被炸得支離破碎,血rou殘片根本拼湊不出一具完整的身體。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被家人送進了精神病院。當年年紀小,很多事情看不透,他用沈棹蹩腳地騙盛羽,盛羽也從來不曾向他袒露心跡。那時候他猜不出盛羽的心思,不知道盛羽是否喜歡自己。而一腔傾慕亦有遮掩不住的時候,他告訴了自己最鐵的兄弟秦黎。21歲時秦黎發來一張盛羽的照片,被他洗印出來放進相框,當做珍寶。這一放,就是漫長的九年。過去不知盛羽心中所想,年歲漸長,回憶盛羽當時的言行,才幡然明白,盛羽那些別扭的逃避下,藏著深深的眷戀。時至今日,他早已明白自己是被盛羽愛著的。但盛羽無法像他一樣成長為成熟的男人,他的心思,盛羽至死也不知道。他時常想,如果能夢見盛羽,一定要說出那三個字,可盛羽從來不到他夢里來。看到盛羽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卻仍舊顫抖地伸出手,想要將盛羽拉進懷里。可他還沒來得及將遲來的告白宣之于口,盛羽已經吻住了他的唇。他聽見盛羽說:“再見,我愛你?!?/br>然后在他懷里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散無蹤。他茫然地站在灰暗的天地間,許久,苦笑著勾起唇。上揚的唇角被滑落的淚水親吻,他重重跪地,無聲痛哭。原來八年后在夢里的重逢,是為了一場鄭重的道別。第20章尾聲在成頃無故昏迷的第三天,醫院終于查出了他的病因——重癥預后綜合征。他始終沒有醒來,生命體征卻一直是穩定的。肖衢給他安排了最專業的護理團隊,卻很少親自去看他,也再未去過花拾。熱鬧了一個月的別墅再次冷清下去,肖衢支走了管家與侍者,偶爾去待上一晚上,試圖再次在主臥里夢見盛羽。但總是長夜無夢,安睡到天明。那日醒來,他頭痛欲裂,一抬手,竟然抹了滿手的淚。夢里的情緒撞進現實,心像被撕裂成千萬片,隨著盛羽的消逝而跌落無蹤。盛羽終于來見他了,告訴他“我愛你”,告訴他“再見”。八年前他們來不及說愛,也來不及道別,如今一切都畫上了休止符。他從床上起身,搖搖欲墜,幾乎沒注意到睡在一旁的成頃。這個夢預示著結束,明明是與過往無異的早晨,有什么東西卻不一樣了。推門離開之前,他看了看成頃,心跳忽地一滯,悵然若失之感鋪天蓋地般襲來。那種熟悉的、親昵的、懷念的感覺沒有了,正在安睡的青年精致漂亮,蒼白得恰到好處,于他而言,卻只是一個尋常的陌生人。他沒有試著叫醒成頃,看了看掛著的軍禮服,幾乎是以逃離的方式離開別墅。一整日,都過得心不在焉,直到管家打來電話,驚慌失措地說:“肖先生,成少爺出事了!”成頃陷入昏迷,被送入重癥監護室。說來古怪,他時常將成頃當做盛羽,此時卻再也找不到那種心情。成頃沒有親戚,他承擔了所有費用,花拾的經理不住向他道謝,他什么也沒說。日子突然回到了過去的軌道,沒有成頃,更沒有盛羽,陪著他的只剩下相框里的老照片。再也沒有夢到過盛羽,可也再沒有做過噩夢。半年后,成頃醒來了,身體非常虛弱,喪失了被打致重傷之后的所有記憶。肖衢站在他面前,經理抱著他痛哭流涕,他漸漸明白,自己撿回了一條命。看著眼前瘦削的男子,肖衢只覺陌生至極。經理在一旁一遍一遍地哄:“快叫肖先生?!?/br>成頃似懂非懂,茫然地出聲:“肖,肖先生?!?/br>肖衢眼中灰暗,“安心養傷,有什么需要及時找我?!?/br>死里逃生的人總是格外珍惜生命,好似生死之外,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成頃從經理處得知,自己因為反抗客人,被打至重傷,連醫生都說活不了了,后來卻奇跡般地醒了過來,然后主動跟了肖先生,之后又因預后綜合征昏迷,成了植物人,現在能夠醒來,堪稱第二次奇跡。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聽上去卻像別人的故事。成頃坐在床頭,獨自消化了很久。比起死亡,與客人打架、被肖先生豢養,好像都成了平淡的小事。他輕輕抱住膝蓋,慶幸自己活了下來。但那位肖先生,卻幾乎沒來探望過他。快要出院的時候,他認真思考過一個問題——將來是繼續當肖先生的金絲雀,還是坦坦蕩蕩走自己的人生路?唯一的家人已經因病去世了,過去的22年,他沒有機會為自己而活,如今孑然一身,解開鐐銬的話,或許能夠過上想要的生活。只是不知道,肖先生是什么態度。他沒有錢,負擔不起昂貴的醫療護理花銷,若是沒有肖先生,經理所說的“奇跡”大約不會發生。成頃出院那天,肖衢抽空回到別墅,對成頃的辭行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說,他只是無悲無喜,怎樣的意外都無法再撥動他的心。成頃說,想完成尚未完成的學業。他點點頭,給了成頃一張卡。成頃不愿接受,他沉聲道:“拿著吧?!?/br>然后轉身離開,再無別的話。他少時溫和善言,這些年卻成了少言寡語的性子。半年前偶爾逗一逗成頃,或是被成頃逗樂,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那時他在成頃身上看到了盛羽的影子,現在卻半屢熟悉的氣息都捕捉不到了。但他不想虧待這個男孩,畢竟他曾在成頃處沉溺于短暫的幻覺。錢與地位他都可以給,唯獨心不行??瓷先コ身曇膊恍枰?。這樣便是最好。春節之后,助理告訴他,成頃出國留學,順利的話,今后可能不會再回來。他都快忘記這個名字了。助理又問:“今年需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