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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這么有耐心,明明是個破鏡重圓的劇情,怎么四五個月了還在曖昧。他心里是有答案的。這個答案說出來會很矯情,也許最后也未必能實現,人終究是理性又不那么理性的動物,感情受化學物質支配,總會有新鮮感消失殆盡,浪漫回歸一地雞毛的時候。他也不會像幾年前那樣,愣頭青似的認為愛情非黑即白,只要他想就能走到最后,要大張旗鼓地弄到人盡皆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個答案,能讓宋斯年知道,其實就足夠了。拐彎后有個長達兩分鐘的紅燈,他去得不湊巧,黃燈恰好轉紅——便給了他些許短暫的時間,能拿過手機來給宋斯年發一條消息,補上先前沒有說出口的話。“我第一次為了別人學做飯,第一次照顧別人,也是第一次喜歡上別人?!?/br>“如果沒有你,我就是個母胎solo,從頭到尾兜兜轉轉,只喜歡過你一個人,你不要我的話,我這輩子都只能孤獨終老了?!?/br>“我覺得能遇見你,從頭到尾只喜歡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這種幸福是你給我的?!?/br>“別想太多,我真的只想對你一個人好,也會一直對你好,越來越好?!?/br>第44章向往同大多數考生相比,宋斯年其實從未嘗過“被學習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滋味,也許因為他聰明,理智,能在有限的時間里做比旁人更多的事,又或者只是因為他犟著一口氣,像棵不太服輸的苗,悶頭長給別人看,按著日升日落與自己的規劃,一步一個腳印。但高考一天天變近,黑板旁那塊簡陋的倒計時紙板牌一天天地翻,等到開頭的數字從二變成一的時候,他終于還是嘗到了些許遲來的緊張。緊張里摻雜著些許興奮,像跑了成百上千天的一場馬拉松,終于看到了終點模糊的紅線。他原本就沉默的校園生活變得更加沉默,與周遭同學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一天到頭都不會有什么交流——因為他不交作業,不習慣與人閑聊,從前的交談也僅限于最基本的溝通,而身邊的溝通對象在高考的宏壓下,也漸漸變得越來越沉默。每個人都在熬,熬過最后的十幾天,或積極或消極地熬一個結果。宋斯年大概屬于積極的那一類,至少他臨近高考,也沒有什么緊張或焦慮一類的負面情緒,依然按部就班地復習,只是時間變長了——以前在學校復習到晚自習下課,也很少把作業帶回家去寫,然而現在哪怕白天安排得滿滿當當,他也還是會帶些文科的課本回去,背一背考試范圍里的課文。于是除了吃飯和上下學,他每天同沈晗接觸的時間也只剩下抽背課文的半個小時——盡管他覺得晚上一起睡也不是什么問題,偶爾心緒涌動些,折騰到困也就安穩睡了,但畢竟臨近高考,沈晗出于成年人基本的責任心,以及熱戀中青年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識,還是咬了咬牙,沒答應這個隱含著萬千可能的提議。他說這話的時候,宋斯年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下,問他,那索性連抽背課文都免了吧,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容易擦槍走火。“那不行,課文是課文,”沈晗看一眼那首要背的詩,卷起他的課本,又慢慢地展開來,靠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說,“我得對你的成績負責,既然你選擇了我,那我就要從一而終地替你抽背課文?!?/br>我選擇你只是想趁機獨處一會兒。宋斯年默默想著,突然覺得冠冕堂皇要求沈晗替他抽背的自己挺過分,人家公事公辦,自己卻滿懷私心——畢竟這玩意兒他也不是記不住,比起機械地背誦,還不如抽空默寫兩遍來得靠譜,至少能找出些錯字來。然而沈晗的下一句話就替他卸了擔子:“別高興太早,也不是免費的,加上以前給你講的題和知識點,考完一起報答我吧?!?/br>宋斯年大概是咽回了一句臟話,懶得理他,清清嗓子指著他手上的書問:“背哪首?”沈晗替他做的那些事,如果要論報償,十個他都還不清,尤其是每天晚上夜深人靜,他坐在書桌前啃每天最后的幾道難題,這個人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把寫好的答案解析和一杯熱牛奶一起放到他手邊,摸摸他的頭讓他早點兒睡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份好他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今晚已經背到最后一本語文書,也只剩下幾首古詩詞,沒花二十分鐘便背完了。沈晗撐著下巴聽他背完最后一句,點了點頭,合上書還給他,也不怕他驕傲,順帶夸了兩句:“一字不差,比我當初強多了……我高考語文默寫還錯了一句呢?!?/br>“嗯……”宋斯年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心想該回房間去做題了,可今天結束得早,總覺得原本就屈指可數的獨處時間又少了一截,便還是有些不甘心。“怎么了,”沈晗見他沒有像以往似的“用完就走”,還有些受寵若驚,暗暗感慨今天小年同學終于沒有把他當成抽背工具人,嘴上卻還要皮一句,“今晚不做題了?”“做,帶了去年A省的競賽模擬題回來,有幾題的題型和高考壓軸題一樣,打算看看,”宋斯年實話實說了半句,起身朝沈晗的方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皺了皺眉,繼續坑蒙拐騙道,“但是我有點兒不想寫了……”“怎么了?”少年低頭看著他,長而直的睫毛垂下來,眼底的情緒半遮半掩,似乎在猶豫些什么,過了片刻才斟酌著開口,輕聲抱怨道:“最近每天早上得早起半個小時,背英語,到了學校學一天,晚上回家還得接著背書做題,很晚才能睡……我昨天夢到自己在考試,試卷有二十幾張,下課鈴一直響,做到天亮都沒做完……”兩個人一站一坐,沈晗抬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安安靜靜地聽著。宋斯年先前還不覺得有多累,只是寡淡,然而這些半真半假的抱怨說著說著,他又真的覺得有些累了,頓了頓才繼續道:“……所以現在有點兒不想寫了?!?/br>他很少說“累了”一類的詞,偶爾服軟都難得像褪一層殼,最多最多,也不過是一句“不想”——但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像是一只高冷慣了的貓,有一天突然跳下墻根,走到他腳邊來蹭了蹭他,不知是餓了還是覺得寂寞,這時候他才發現,貓咪的尾巴毛茸茸的,肚皮摸起來柔軟又溫暖,也會撒嬌似的要他抱一抱。“嗯……”于是他一伸手,把宋斯年拉到自己近前,借著一站一坐的姿勢圈過小少年的腰,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累了就休息一會兒,不差這么幾分鐘的?!?/br>這個擁抱最初沒有什么黏糊情愛的意思,沈晗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影響宋斯年小朋友復習——然而這個年紀兩情相悅,靈魂都還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