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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肩骨伶仃撐著衣服,就還是心疼。他有時候會想,這么討人喜歡的男孩子,憑什么在這么寡淡又潦草的背景布下長大呢——如果再早一點遇見,他一定會把宋斯年寵到天上去的。不過現在也不遲。“網線裝好了,早上忘了問你要買什么,就把我能想到的都買了,”沈晗打開門,指了指客廳另一側的一組柜子,解釋道,“那里面放了零食,想吃就吃,不過晚上餓了最好來敲我房門,給你煮夜宵,你那胃不能吃涼的……這么看著我干嘛,是不是又要問我怎么對你這么好了?”宋斯年一愣,被他戳穿了心思,耳根沒由來地有點兒發熱,還是嘴硬:“你怎么跟暴發戶似的……”“沒,我一個人的時候過得比你還隨意,六包一袋的泡面能吃一星期,有錢都懶得花,就放那兒,”沈晗笑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頭,“但對你不一樣,我就是什么都想給你——答應了養你的,說到做到?!?/br>第38章復合“高中談的女朋友來找我了……”“她說想和好?!?/br>——收到這兩條消息的時候,宋斯年正在把一套試卷裝進書包,手機放在書桌上,聽見消息提示便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恰好整整齊齊排列著這么兩句話。“遲暮”發來的,這似乎是這個月對方第一次主動找他聊天。宋斯年的看完了,又抬頭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門關著,不過沈晗就在他隔壁的房間里,直線距離不超過二十米,如果他想,要見到對方也不過是敲一敲門的時間。這個人隔著二十米,兩扇門,拿微信小號給他發這種話。平心而論,對沈晗這個傳說中的初戀女友,他不心存芥蒂是不可能的——三年前無話不說的時候,就因為這位女朋友的一句話,沈晗和他斷了來往,像是臥床久病的病人,日復一日住在在寡淡冰冷的病房,唯一的消遣是掛在天花板角落的一臺老舊電視機,然而里某一天醒來突然發現,電視機沒了信號,已經打不開了。他還是能看見,就像置頂聯系人的對話框還在那里——只是夠不著,遙控器也不在他手里,不管多寂寞多心心念念,都只能遠遠地看一眼。只是那時候他太依賴沈晗,依賴到生怕對方真的不要他,網絡那一線的緣分一掐就斷,吵嚷過一次也許就是永別,于是他沒敢抱怨,甚至沒敢多問兩句為什么,聽話得自己都嫌窩囊,自動將“少聯系”翻譯成了“不聯系”,乖乖地沒有再打擾,將他們本該朝夕相伴的緣分原封不動地收起來放在那里,然后告訴自己,這只是擱置了,保存好了,不是斷了。好過不自量力地追問,歇斯底里,老死不相往來……有點兒過了,但他當時確實這么想,畢竟人家是女朋友,自己不過一介網友,所謂無話不說也是單方面的,他依賴“遲暮”,“遲暮”對他卻沒那么多話題,更多時候只是耐心地開導他,或是聽他說。換言之,他對“遲暮”其實沒什么情緒價值,該學會見好就收的。于是那時候他沒多問,也沒有再找過對方,除了父母離異那一夜實在情緒失控得厲害,忍不住發了一條消息,再下一次聊天就是三年后——今年一月的時候對方主動聯系他,問他要不要加個微信好友的時候了。也許那時候沈晗已經知道他是自己未來重組家庭的弟弟,才會這么突兀地又找上他,說自己已經和女朋友分了手……那現在呢,沒頭沒尾地又提起這一茬來,是為什么。宋斯年收拾完了書包,又拿過毛巾擦了擦半干的頭發,心里將這句話默默念了幾遍,直到十幾分鐘過去,才回了消息。一個問號。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如果換了三年前的宋斯年,同樣是這么一句話,他大概連追問都不敢,只會違心地說一句加油,祝福他們。然而現在他不僅敢打問號,還想開門去隔壁找沈晗,拽著衣領問問清楚,她找你復合你就打算答應嗎——那我呢,現實里親也親過抱也抱過,網上說過不下百句的“愛你”,我算怎么回事。對方倒是很快回了消息,不過內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遲暮”問他,你覺得我該答應嗎。宋斯年才洗了頭,額發半干不干地垂在那兒,這時候恰好滴下一滴水來,落在手機屏幕上——水珠將話里的“該”字放得大一圈,像給了答案的選擇題,看得人心煩。然后他伸手抹掉了那滴水,放下手機,起身向房門口走去。絕大多數時候宋斯年是個很理智的人,這種理智表現在他總是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該做什么,并且能將這些認識落實成具象的東西,比如他每天一條雷打不動的朋友圈,再比如他精確到分鐘的計劃表。但他一遇上和沈晗掛鉤的事,就總容易喪失理智。甚至這一次,直到他敲開沈晗房門的前一秒,他都沒有想好自己來找對方是為了什么,想問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樣的答案——他只是不想做一道已經圈出答案的選擇題,僅此而已。他以為這已經足夠荒唐了,然而更荒唐的是房門打開,沈晗看到他的第一句話,既不是“你怎么來了”,也不是“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這個人看著他愣了一下,然后把他讓進房間里,問他怎么不把頭發吹干,離高考還剩半個月,著涼感冒了怎么辦。然后青年翻翻找找地拿出個吹風機來,指了指自己的床,說:“過來,有什么事吹干再說?!?/br>宋斯年也跟著愣了一下,先前滿心的煩躁當頭碰上這句話,突然偃旗息鼓了——還是那只電視機,等他好不容易熬到痊愈,沖出病房要去找斷了他信號的醫生興師問罪,一推開門卻正迎上對方滿臉的關切,認認真真地問他病好了嗎,天氣轉涼了,怎么不多添件外套。“哦……”他悶悶地應了一聲,依言走過去,在沈晗身邊坐下來,沉默了片刻剛想開口,吹風機的聲音卻先他一步響起來,咋咋呼呼的熱鬧,讓他不得不閉了嘴。風是熱的,又燥又吵,他卻在這人為的喧鬧里一點一點平靜下來,又自我凌遲一般回想起“遲暮”那幾句話,出離理智地審視起來。沈晗對他總是溫柔,就算語氣吊兒郎當,碰到他的時候動作卻總是輕柔,像是把他當成一件瓷器,生怕碰碎了一般,吹個頭發也認認真真,怕風嘴磕著碰著他,拿遠了慢慢地吹——于是這個過程被拉得很長,讓他有所余裕,去想沈晗對他究竟是什么態度,進而揣測自己在對方心里,究竟是怎么個地位。和“前女友”比起來,到底孰輕孰重。以前去沈晗學校的圖書館自習的時候,他其實見過這個人是怎么對待異性同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