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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邵星束立時捂著脖子回頭,有些驚訝地回答。“不疼了,他走了就好了?!?/br>邵桐則上前一步攔著邵星束的肩膀往前走,臉上笑呵呵。“好啦,這部電梯人很少,我們就走這,”邵桐壓低聲音,“別瞎聊了,你抬頭看看?!?/br>邵星束下意識地仰頭去看,便看到沈飛喬搭乘的那部電梯,他正靠在透明的玻璃墻上。超能力者實力絕佳,邵星束能看到沈飛喬陰沉的臉色,似乎隨時可以打破玻璃,跳到一樓和韓空若“講講道理”。等邵星束也進了電梯,沈飛喬看不到之后,他才把視線收回。沈飛喬所在的電梯里只站著三個人,這里一片寂靜,只有連月輕聲的喘息。站在對面的連月把手帕摁在頸后,等到他覺得差不多了,才把手帕取下,那塊雪白的手帕上滿是血跡。“那人是原主?”康斯坦丁低垂著眼問道。“是……和適配無關,見到原主產生的慣性波動?!?/br>連月咬著唇,感受著頸后皮rou緩慢生長的麻癢,他看著沈飛喬,心中覺得諷刺。他想要誘惑的人,早已臣服在維納斯之眼原主的誘惑下。邵星束,邵星束啊……連月抬起頭,和康斯坦丁交換了一個隱秘的眼神。能在康斯坦丁的遴選中活下來,還能走到現在,連月并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為了好不容易獲得的超能力穩定發揮,原主的存在就有些多余了。帝都頂樓,數十名決賽參賽者三三兩兩地分開站著。頂樓的飛艇數量足夠多,每支隊伍一艘飛艇都可以,因此這些參賽者也不會在比賽前進行無意義的寒暄。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賽者,著裝也帶著各地的特色??諝庵袕浡?*,雪松,靈貓,龍涎一類諸多香料混雜的氣味。遮頭蓋臉的參賽者不少,像是不想讓別人過于注意自己。邵從越雖然和薩爾結盟,但也絕不會登上同一艘飛艇。他站在一艘已選好的飛艇前,阿圓和文世站在他身后,樓頂的微風吹起阿圓綁在腦后的發帶,她看著樓頂的入口,突然伸手點了點邵從越的肩膀。“阿弟來了?!?/br>順著阿圓的視線往前看去,便看到邵星束和韓空若一行人緩緩走到了樓頂平臺上。原本意興闌珊坐在軟椅上的薩爾這下來了精神,他看著許久不見的邵星束,就連對方在社交網絡上對那誰說著什么造成的打擊也忘記了。管家站在薩爾身后,小聲提醒。“我勸您不要突然跑過去,免得尷尬?!?/br>薩爾輕聲問道:“能有多尷尬?!?/br>“大概就是……一個匪徒突然闖入別人家,強行要和主人拜把子那么尷尬?!敝倚墓⒐⒌墓芗艺f完,便被薩爾拐了一肘。管家悶哼一聲,往后退了一步,朝薩爾輕笑。“我尊敬的王,我是您決賽的伙伴,還請您稍稍在意我的身體健康?!?/br>薩爾的視線落在管家身上,纖長的睫毛不耐煩地眨了眨。“行了,阿齊茲,少在我面前表演這一套?!?/br>薩爾·阿貝德的管家,真名阿齊茲的中年男子朝薩爾欠身鞠躬。“承蒙您寬宏大量,我阿齊茲,將在開宙城為您獻上一切。當然,包括最終的勝利?!?/br>薩爾的隊伍人員是超能大賽里最不明朗的,當然薩爾的隊伍都填寫了報名表,但因為在中東區一場沒比就出線,因此沒人有他們隊伍的資料。直到今天,薩爾與自己的管家阿齊茲一起來到協會頂樓,旁觀的參賽者才確認了阿齊茲的身份。那么第三個名成員呢?參賽者看來看去,唯有一個站在薩爾身后的參賽者像是看出了一點端倪。薩爾腳下的影子……是不是太長了?就像還有一個人的影子疊在薩爾的影子上。可現實里,那里卻空蕩一片,沒有一個人站著。邵星束和韓空若當然是搭乘同一艘飛艇,東照背著還在呼呼大睡的頌雪,在協會的工作人員說可以登船后,便直接走上飛艇,把頌雪甩到里邊的長沙發上。頌雪只咕噥了一聲,就繼續抱著抱枕睡覺。“真羨慕她,一點緊迫感都沒有?!?/br>邵桐坐在長沙發上,沙發底部的冰箱里拿出一支香檳。“來點?”東照和邵桐在里邊喝酒,姜小牙還小不能喝,邵星束則和韓空若站到了飛艇的甲板上。“你去過開宙城嗎?”邵星束雙手撐著欄桿,飛艇還未啟動,他聽著耳邊熙熙攘攘的人聲,放在欄桿上的手指微微彈動。那是渴望與對手一戰的迫切。少年人總是這樣,他們知道前路未卜,在得到最終勝利果實之前,必定障礙重重,可在這期間,他們會連那障礙都抱以贊同和期許。向前奔跑吧,無論是否被尖利的阻礙刺破腳尖。向前奔跑吧,無論是否被粗硬的荊棘捆住手臂。向前奔跑吧,無論是否被雪亮的劍鋒刺破心臟。韓空若看著長風吹起邵星束的柔軟的頭發,天上的陽光已足夠刺眼,但邵星束仍在那天光下熠熠生輝。“去過,”韓空若輕輕移開目光,長睫微垂,“像在海里?!?/br>“嗯?”邵星束轉頭看向韓空若,卻見那如同人魚般綺麗的青年仰頭看向天空。今天帝都萬里無云,一片湛藍天光,只是那天空中的藍色不是單一的色彩。而是從遙遠的天際開始,先是染上了一層淺淡的天藍,然后那藍色像一名畫家伸手涂抹,不斷倒入藍色的顏料,逐漸加深了色彩。天藍,淺藍,深藍,在最靠近太陽的那塊天空,又變成了隱帶波光的水藍。可不就像……大海嗎?“開宙城就綴在云里,像是海上的一塊孤島?!?/br>韓空若說完,飛艇便突然發出了響動。那是發動機運轉的聲音,飛艇前后左右的外置螺旋槳開始轉動,協會樓頂上的飛艇就如深海中的白鯨,在聽到海面上傳來響聲后,紛紛擺動尾巴,朝水面上游去。邵鶴站在協會外的馬路上,看著那一艘又一艘飛走的飛艇,他雖然跟來了,但沒有進入協會。他只站在沈家的車駕邊,看著那些飛艇落下又飛起,最后駛向他再也看不到的天際云端。“你也來了?”邵鶴身后突然響起人聲,他回頭看去,便看到打著遮陽傘的江鴻。邵鶴有些嫌棄地上下打量了江鴻一眼,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我來送我孫子,不行嗎?”江鴻一看邵鶴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江鴻哼了一聲,把遮陽傘收起,兩個歲數加起來快超過一百五十歲的老人,突然抬手就往對方的臉上打去!“你孫子輸給隨隱,你氣炸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