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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可是和陳則悉在一起之后就很不喜歡早上醒來看到空了一半的床鋪。像被丟棄了一樣。我睡眠淺,平時他起來的時候都會醒,或許是因為昨夜實在太累,直到他離開了我都沒什么感覺。今天陳則悉不在我旁邊,看了看鐘,他應該走了很久了,偌大的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把我折騰完自己早上就那么走了。我在心里罵了他一百遍,起床看到他給我發的消息,為了表達我的不開心,我只回復了一個“哦”。十分鐘之后我從衛生間走出來發現陳則悉給我打了電話,不準備回撥,結果他又打過來,我沒好氣地“喂”了一聲。“怎么不理我?”“我怎么沒理你,不是回了你么?”我的聲音沒什么起伏,說得很冷淡,在陳則悉看來就是一反常態。他果然沉默幾秒,道:“你今天都沒有發表情?!?/br>這下輪到我沉默了,他究竟都在意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細節??!“爾爾?”“沒事?!蔽腋砂桶偷匦α艘宦?,“你忙吧?!?/br>陳則悉中午回來,買了我最愛吃的小零食,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沒有要理會他的打算。“還生氣?”陳則悉摸了摸我的下巴,逗貓似的。我也不客氣,把他手里的零食奪過來,一臉的似笑非笑,“拔rou無情,可真有你的?!?/br>陳則悉凝神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是反應了過來,說:“昨晚那么累,多睡會兒不好嗎?”“不好?!蔽已氏驴谥械氖澄?,故意挪到離他更遠的地方。陳則悉跟著我過來,并沒有不耐煩,我偷偷用余光看他,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看。“干什么?!?/br>陳則悉笑了一下,“只是突然覺得你開始在意我了?!?/br>“滾,誰在意你了?!?/br>陳則悉似乎不介意我的粗魯,“好吃么,下次回來我再去買點?!?/br>對著陳則悉發脾氣有時候真的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我無厘頭發難他就受著,我咄咄逼人他便留出足夠的余地。他的底線到底在哪里呢?我總覺得等到有一天陳則悉真的受夠我了,一定會頭也不回地走掉。我能夠平靜地面對惡言惡語,但唯獨不太能應付得了這樣無條件的包容和明明白白袒露在外的溫柔。我只好小聲說,以后走的時候要叫醒我。完全,不像我自己。我明明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都怪陳則悉,我變得奇怪了。陳則悉答應下來,聲音聽起來和別人說話時很不一樣,是溫溫的一碗水,既不冷硬,也不嚴厲。我終于高興起來,倒在他身上耍賴,嘴里依依不饒地控訴他早上丟下我獨自一人在床上的渣男行為。陳則悉伸手揩去了我嘴角的零食殘渣,“我想要你多睡一會兒?!?/br>“那你晚上就少折騰我一會兒?!蔽也恍嫉卦诒亲永锖吆?。與其讓我白天休息好,你不如晚上節制點!零食不飽腹,我嚷著要吃湯圓,陳則悉去了廚房,我點開音樂軟件聽方小魚給我推薦的酸不拉嘰的情歌。手機里傳來的歌聲有種淡淡的滄桑,方小魚說要是你失戀了,就該聽這首歌。曾沿著雪路浪游為何為好事淚流,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真酸。我跑到廚房門口偷窺,看陳則悉往鍋里倒水然后彎下腰在冷凍柜里翻找。我想,我大概真的很愛他給我做飯的樣子。就像陳則悉總喜歡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吃飯,我也很喜歡悄悄地把他做飯時的每一個動作都刻錄進腦海里。陳則悉聽到歌聲轉過頭來,“怎么聽這個歌?”“沒有人能憑愛意將富士山私有?!蔽倚α诵?,“但是陳則悉,你過來抱我一下,我就是你的了?!?/br>沒有人可以擁抱富士山并將其納為己有,但是你只要朝我伸出手,我就能心甘情愿地跑到你的懷里來。其實我也渴望他,如同在大雪封山的夜里遇見熊熊燃燒的篝火,我只想投身于此,哪怕火光會讓我的鄙陋無所遁形。陳則悉打橫將我抱起來,抬腿便有回房間的架勢,我情急之下叫道:“欸,你火還沒關呢!”他腳步一頓,低頭親我的額頭,“爾爾,你剛才說什么?”陳則悉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上次這樣,這次還是這樣,難道是我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說——”我故意拖長聲音,“現在我是你的了?!?/br>陳則悉笑了,甚至不需要在他臉上尋找更多的證據,我也能知道他是開心的。他的開心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呆了幾秒鐘,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轉開臉。這家伙到底在開心些什么。就這么喜歡聽這些話嗎。“爾爾,再說一次?!?/br>我又不是復讀機,他存心占我便宜,我堅決不再說了,咬牙道:“趕緊放我下來,你他媽不管廚房了是不是!”“嗯,說給我聽?!彼恢皇制业难?,微微加重了力道,沒有給我逃跑的機會。為了防止引起火災,我又忍辱負重地說了一遍,雖然聲音很小。媽的,我又沒他那么不要臉,黏黏糊糊的麻煩死了。陳則悉似乎終于滿意,將我抵在墻上以雙手為籠,我是他收縛于懷的雀鳥。我曾經打賭自己活不過三十歲,現在我賭陳則悉愛我,不知道會不會輸得一敗涂地。“趕緊滾去煮湯圓?!蔽覑懒?,任誰被他這樣看著都會不自在的。第39章第二天的復診我仍然堅持沒有讓陳則悉陪我去,這就像一場頑固的感冒,并非絕癥,如果他真的陪著我,我都害怕自己會小題大做。李醫生說我看起來很輕松,我笑了一下,沒說什么。后來我們談到情感方面的問題,她思忖片刻,道:“你仍然堅持當初的看法嗎?”我記得自己當時否認了很多事,也拒絕深入交流,當被問到關于人際方面的問題時,我幾乎是接近于狂躁地否定了所有的關系。我喜歡把自己置身于孤立無援的境地,這比主動靠近后被人譏笑諷刺和落井下石要好得多,不信任任何人,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擁有正常人的生活。李醫生說,你不是對世界失望,你只是對自己很失望。然后我就轉身走人了。現在我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我只是對自己很失望,對未來充滿畏懼,也不再信任別人,更不相信自己。“記得按時吃藥,上次那個年輕人…”李醫生遞給我一張便簽,上面寫著服用藥物的時間和數量,“你們還好嗎?”我將那張小紙片接過來看了看,揣進了兜里,抬頭一笑,“我們很好?!?/br>而且會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