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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一顆的解開扣子,白皙的胸腹一點點呈現在裴焰面前,容辛仰躺在沙發上,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其他原因,他的嘴唇比平時顏色艷一些,緋色嬌艷欲滴,瀲滟的桃花眼幽深似海,明明清冷高潔,卻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不刻意的魅惑。裴焰的腦子“轟”的火山爆發,鼻血險些噴出來。雖然小半輩子桃花無數,但是裴焰連妹子的手都沒正經牽過,充其量看過些小電影,卻在第一顆扣子解開的時候就明白了容辛的意思?;盍耸四?,他從來沒有覺得什么場面比這一刻沖擊力還要大。“小……小辛辛,”沖擊過后是幸福到極點的狂喜,裴焰的喉結止不住的滑動,眼睛發亮的撐在容辛上方,連手臂都有點抖,低聲確認道:“你是認真的嗎?”容辛從吃晚飯開始都沒有露出一點情緒上的破綻,卻在聽到裴焰小心翼翼中帶著激動顫抖的聲調中險些崩潰,鼻子一瞬間就酸了。當若干年后,裴焰回憶起這一夜的纏綿時,會是什么感覺呢。會恨他入骨嗎。會后悔嗎。容辛用盡全部的力氣保持著淡然精致的面具,卻只覺胃囊都緊縮成了一團,絞痛連接著心臟突突的跳著,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太自私了,為了給自己留下最后的回憶,卻讓裴焰先幸福得升入天堂再讓他痛苦的墜落地獄。但是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等自己徹底離開,就再也不會拖累他了,裴焰也許會痛苦一陣子,但是再也不會陷入被卷入是非的危險,也再也不會為了自己而萬般為難。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還是最初的他,陽光善良,不受一絲污穢的浸染。“你說呢?”容辛說。裴焰呆愣在原地。容辛淡淡一笑,摸了摸裴焰的臉:“平時那么聰明,怎么這個時候犯傻……情到深處有些東西水到渠成,我不過是想要把想了很久的事情完成,當然是認真的?!?/br>這也許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的主動,也是最后一次。胃里的疼痛如同絞rou機似的翻攪,容辛的面色蒼白的幾乎毫無血色,卻在裴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摟住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唇齒間是朝思暮想的清香,手心里是愛不釋手的guntang,裴焰終于回過神來,被徹底點燃。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受容辛控制了,裴焰急迫霸道卻又溫柔的掌握了主動權,完全沒有給他后悔的機會。秋日的深夜萬籟俱寂,這一方亮著燈的空間里卻仿佛被點燃了炙熱的火,沒有手忙腳亂的生疏,仿佛在心里預演了無數遍,又仿佛天生就注定無比契合。到后來,不知是不是因為疼痛,容辛的淚水竟然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把桃花眼哭的視線模糊,裴焰第一次見他這么哭,嚇了一跳。容辛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幾乎急切的側頭尋找著他的唇,如同迷途的羔羊,極度渴望著熟悉的溫暖:“裴焰……你親親我……”裴焰的耳中轟鳴作響,他愛死了容辛依賴他的樣子,卻又沒來由的心疼。原來即便是平時再高冷淡漠的容辛,第一次時也會這么害怕。“好?!迸嵫媪⒖桃槐橐槐榈挠H吻著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容辛這么熱烈的回應,擁抱的力道幾乎讓裴焰感覺到了疼痛,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足夠的安全感和慰藉。裴焰不知道,癌癥正肆無忌憚的在容辛的身體里肆虐,容辛胃痛如絞,上腹深處像是在無數利刃切割似的上刑,他甚至已經分不清疼痛來自于哪里,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喉嚨深處涌上的血腥味又被一次次咽下去,他始終沒有按一下胃部,只是把裴焰抱的更緊。“我愛你?!迸嵫鎰忧榈挠H吻著他的鬢角,難以自持。“我也愛你……”容辛閉上眼睛,淚水無聲的滑落了下來。沒有什么能阻止不了他享受和裴焰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也沒有什么能阻止他彌足深陷般在劇痛中甘之如飴,沉浸于最后一次刻骨銘心的溫存。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被子一半垂在地上,枕頭靠枕都七零八落的丟了一地。五個來回的折騰早已讓容辛精疲力竭的近乎昏迷,裴焰卻依舊生龍活虎,他換了個姿勢把雙臂從容辛的胳膊下穿過,抱著他側躺在了床上。容辛在他懷里顫抖著,像是樹袋熊似的抱著他的手,即便是已經喪失了意識,卻沒有松手的跡象。他雪白的皮膚上盡是裴焰留下的粉紅色痕跡,發絲烏黑而柔軟。我們會這樣下去一輩子的,裴焰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忍不住的心想。——這是我的人,我媳婦兒。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滿足,身體上的快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最重要的是心理,他幸福的快要融化了,恨不得立刻許下容辛一輩子,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他。這種心情化作動作,裴焰順著他的上臂一直親到脖頸,吻到臉頰的時候,卻感覺到了潮濕。是眼淚,容辛又哭了,哭的整張臉都布滿了淚痕。裴焰嚇了一跳,趕緊把容辛翻過來抱在懷里親:“是特別疼嗎?”容辛沒有醒,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水珠,微弱的喘息著。他的面容精致瓷白,哭的時候是沒有什么聲音的,只是在不停的倒氣,整個人都在顫,看上去像是一碰就要碎了似的。裴焰心里忽的沒來由的突的一跳,有一瞬間他幾乎有種錯覺,好像容辛并不是因為生理上的疼痛而哭,而是因為什么傷心到極致的事情。這種感覺近些日子一直有,此刻卻最為強烈。聯想起容辛最近的反常,裴焰忽的有點發慌。“小辛辛?”他用力的把容辛抱在懷里,感受他微涼的體溫貼在胸口,又深深的親了兩口,意識到容辛看得見摸得著,甚至還在猛中被勒的不舒服的哼唧了一聲,裴焰的心里這才稍稍安定了些。不會有事的,一定是自己多慮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還會有剛才幾個小時的親昵嗎。裴焰小心翼翼的給容辛蓋好被子,深邃的眼神一動不動的靜靜地看了他好久,像是要透過那絕美的皮囊,看到他心里最深處的秘密,卻終究什么都沒有看出來。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裴焰的眼皮越來越沉,終于戀戀不舍的合上眼睛,擁抱著容辛,沉沉的睡去。———霍普大學,計算機實驗室。“不行,這算法太強了?!标惾裏┰甑娜嗔巳嘁活^雞窩似的頭發,踹了旁邊的凳子一腳,“遠哥,實在不行就算了,你這費勁吧啦的攻克鴻城集團網站防火墻干嘛,真指著人家看在你技術過硬的份兒上給你個實習?”謝之遠的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打著,眼睛也不轉一下的緊盯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