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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軀殼里。裴焰背靠著容辛家的鐵門坐了下來,鐵門很涼,能讓頭腦更清晰,他努力回想了今天和昨天跟容辛相處時的每一件小事,卻依舊沒有摸出頭緒。這樣下去什么都問不出來,裴焰微微思索了一下,忽的輕輕開口。“忽然想起了我爸媽?!迸嵫鎮阮^對著鐵門笑了笑,聲音柔和了下來,“我媽是從來不會和人吵架的性格,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做瑜伽,所以每次我爸一看見她做瑜伽,就會嚇出一身冷汗,然后買來一大捧花來安慰她?!?/br>“我那時候想,我要是有了媳婦兒,一定不讓她生氣,如果真的生氣了,我就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告訴她我錯了,一定比一大捧花有用?!?/br>裴焰頓了一秒,側過身,屋內還是沒有聲音,他無聲的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掌按在了鐵門上,像是想要用這種姿勢和門里面的容辛連接在一起:“我會告訴他,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就是他的避風港和出氣筒,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站在他身邊?!?/br>大門里,容辛蒙著毯子蜷縮在沙發上,鬢角已經被汗打濕了,高燒燒的他連睜眼的動作都十分艱難,頭更是疼得厲害,難受的他恨不得去撞墻。裴焰溫柔的聲音傳進耳朵,容辛的鼻子酸的厲害,心臟就像是針扎一樣的痛,他艱難的坐起身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了下去,熱水流過干澀的喉嚨,卻根本起不到任何緩解的作用。明明是虛情假意,為什么偏偏要演的那么真。他不是沒相信過,不是沒在意過,他用了這輩子的勇氣才做出昨晚的決定,卻不曾想竟是這種結果。之前在網上偶然看到的渣男圖鑒還以為是人們無聊的杜撰,現在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自己親耳聽到的難道還能有假嗎。容辛捂著嘴咳了幾聲,咳得清瘦的身子都跟著震顫,咳得眼角發紅,胸口就像是被大錘一下一下砸著,將里面好不容易融化了外層堅冰的真心砸的粉碎,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狼藉,如同一場終于清醒的碎夢。“小辛辛,開門好嗎?我想看看你,有什么事情咱們當面說,也許是有什么誤會了,給我一個能和你解釋的機會好嗎?!?/br>容辛撐住沙發,艱難的坐直了身子,頭重腳輕的站了起來。裴焰聽到屋里“啪嗒啪嗒”棉拖鞋走動的聲音,瞬間來了精神立刻站了起來:“容辛!”門鎖響動,大門打開了一條縫,裴焰激動的守在門口等著容辛讓他進去,卻見門縫里只伸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把一個袋子扔了出來。“嘭”的一聲,大門重新關上。袋子里的東西稀里嘩啦散落一地——那里面裝的是裴焰這段時間送給容辛的各種小禮物。上次去商場買的水晶玩具熊從袋子口里摔了出來,斷了一個胳膊,落寞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裴焰盯著滿地的狼藉足足好幾秒種,覺得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跟著這些禮物一起碎掉了。手機“?!钡捻懥艘宦?,是容辛的短信。“滾,別再來了?!?/br>裴焰看到這幾個,有一瞬間幾乎沒有讀懂是什么意思。深入骨髓的愛戀和相依相偎最后換來的只寥寥五個冷冰冰的字,像是把一切都斬斷了。心痛欲絕之后是不解,更是不甘,裴焰緊緊攥著手機靜止了兩秒,心臟撕裂般的劇痛,卻最終什么都沒有做。沒有瘋狂敲門質問,也沒有在門口撒潑要個說法。裴焰深吸一口氣從地上拎起袋子,把斷裂的小熊小心翼翼的裝進口袋里。他看向鐵門,低聲道:“明天見?!比缓筠D身離去。一味地軟磨硬泡已經不會有結果,死纏爛打更是下下策。雖然他們還在最青澀的年紀,但是裴焰希望用成熟的方式來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現在是,以后的無數年也是。清者自清,等到明天辯論會的時候,他們自然會見面,到那時當面解釋,他一定能把容辛誤會的事情解釋明白。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間里,容辛捂著頭在床上翻來覆去,他鬢角的黑發濕漉漉的粘在他蒼白的臉上,痛的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心里的苦楚難以發泄,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那些guntang的巖漿正在他的身體里肆虐,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痛的像是要斷裂一般,難受的他幾乎暈厥。裴焰走了。走得好。他仰倒在床上抵住額頭,眼眶燒的通紅,呼吸急促的像是在胸腔里裝了個破風箱,聽起來竟像是要哭了。我又變成一個人了,他想。容辛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踉蹌起身,掙扎著撲到一旁的柜子上,翻箱倒柜的從里面找出了退燒藥,然后自虐式的摳出兩粒塞進了嘴里,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咚咽了下去。退燒藥很苦,嗓子緊的幾乎咽不下去。容辛推開杯子,側身緩緩倒在地毯上,夜色濃稠,萬籟俱寂,四下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聲。那些他所珍視的,渴望的感情,全部都是騙局,他現在已經什么都不剩了。“我只是看他可憐?!薄盀榱伺囵B人脈而已”……這樣也挺好。從天到地獄一翻折騰也讓他看清了事實,人心不可信。原來唯一不變的是心中的執念,他終于可以狠下心來專注于趙元琪和鴻城集團上了。容辛被汗水浸濕的烏黑眼眸低垂著,深的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光亮。腹痛毫無預兆的來了。針扎似的疼痛刺進容辛的胃腸,不到片刻退燒藥的刺激作用就在他的身體里肆虐了起來。容辛蹙起眉,他早已被高燒折磨的筋疲力盡,幾乎無法抵擋這波強烈的絞痛,他咬著牙翻過身,手指深深地陷入平坦的腹部,卻沒有按揉的動作,仿佛想要借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將心底的疼痛掩蓋掉似的。---與此同時,安格魯醫院。“醫生!我看見我先生的手動了!”女人激動地抓住醫生的衣角,指著床上的譚虎,手都在哆嗦,“他剛才真的動了!小手指頭!”醫生急忙上前翻開譚虎的眼皮,又看了看儀器。“醫生!他是不是能醒了!我丈夫不會一直昏睡下去的是不是!”女人蠟黃的臉上溝壑縱橫,明明之后三十多歲,卻已經出現了老態,“家里還有兩歲的孩子呢,我一個人真的撐不下去了!”吳峰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拽過來,柔聲安撫道:“嫂子別著急,醫生還在診斷,虎哥吉人自有天相,能醒來是他的福分,醒不過來咱們公司也會一直負責您和壯壯的生活開銷?!?/br>女人大哭了起來,撲倒在了吳峰懷里:“小吳??!害你大哥的兇手找到了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