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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想穿越層層時空,來到四年前的B市去抱抱他。容辛的眼皮開始發沉,長長的睫毛像是支撐不住眼皮的重量,緩緩垂了下來,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所以裴焰,如果你接受不了病弱殘缺的我,會感到厭煩,最好盡早離開?!?/br>他閉上眼睛,說話的聲音幾乎都弱到聽不見:“我已經經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了?!?/br>容辛的頭垂了下來,呼吸變得綿長起來,裴焰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睡著,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放在枕頭上,蓋好了被子。他在剛才在容辛的藥里摻雜了些安眠藥,能幫助他盡快睡去免受疼痛的折磨,看來現在藥勁兒上來了。夜晚的西城很安靜,窗戶上結了薄薄的一層霜花,在夜色中悄然綻放。裴焰無聲的坐在容辛的床頭看了他很久,容辛安靜的像是個緊致的娃娃,然而裴焰知道,那精致的皮囊下是被無數逆境打磨后鋼鐵一樣強韌的內在,和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裴焰的心里浮起千萬種情緒,他知道容辛說的“殘缺”不是只是指身體的病弱,他說的“失去”也不只是自己的離開。這句話背后有另一層隱含的意思,容辛是在告訴他:譚虎的事情你若是不相信我,就盡早的和我一刀兩斷,我已經承受不住你莫須有的懷疑了。這啞謎一樣的話說給任何另外一個人聽都不會明白其中的緣由,然而裴焰卻真真切切的聽懂了。容辛在逼他做出決斷。毫無疑問,容辛對他有好感,但是這種好感此時正矗立在名為不安全感的懸崖邊上,他希望再進一步,但他不愿在裴焰的懷疑下繼續。是走是留,他需要裴焰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寧缺毋濫,容辛需要裴焰全身心的信任他,才會對他的感情做出回應,否則,他會轉身就走,甚至把現在已經給出去的曖昧全部沒收回來,仿佛從未發生過。裴焰站起身來,披上大衣。他現在還不能給出容辛回應,因為他不知道真相。不過很快了,他現在要回去立刻調閱監控錄像,一切即將水落石出,他幾乎一刻都等不及。臨走前,他俯身擦去容辛眼角的淚痕,細心地又幫他掖了掖被子,正要轉身,忽的聽到容辛在睡夢中似乎囁嚅了句什么。裴焰動作一頓,湊近他的唇。“不是我……”容辛喃喃道,“不是我害的他……”裴焰的眼底翻滾起驚濤駭浪,心底那相信容辛真的無辜的弦仿佛再一次被觸動,靜默半晌,無聲的走了出去。夜幕深沉,裴焰回到了宿舍里,舍友們都睡了。他打開電腦,戴上耳機,打開了先前從技偵組調取來的六十八號公館事故當天的錄像。之前他曾千百遍看過這個視頻,注意力卻都在容辛進出洗手間的這一段里,而現在,裴焰拖動進度條向后,直到吳峰出現在了畫面里。9:05,吳峰走進了洗手間。9:30,救護車趕到樓下,吳峰沖出洗手間,沖遠處的醫護人員拼命招手,醫護人員沖進洗手間,把譚虎抬上擔架運了出來,吳峰站在門口等待,在擔架推出來的那一刻撲上去,一邊跑一邊傷心欲絕的喊著譚虎的名字。屏幕的熒光倒映在裴焰深邃的眼眸中,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真相呼之欲出,他摸出手機,翻到了卷宗里當時登記的醫院救護車派出登記。救護車出警時間一欄清晰地寫著“9:20”,后面有一行解釋:“救護車于9:17接到報警電話,9:20出車趕往事故地,9:30接到病患……”裴焰閉上眼睛,腦海里想起上周在醫院里與吳峰的對話:“那天我在包房里左等右等他也不回來,等察覺不對的時候去洗手間找他,就發現他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當時我嚇得魂都沒了,立刻打了120,可惜救護車到的時候已經晚了?!?/br>如果說吳峰9:05走進洗手間立刻打了120,那為什么醫院出警記錄上寫的是9:17才接到電話,9:20才出車?吳峰在撒謊!他根本不是在看到譚虎的第一時間就撥打了120!從9:05到9:17之間這12分鐘里,他一直和譚虎單獨待在洗手間里!裴焰的眼眶里全是紅血絲,著魔似的一邊又一遍的播放著監控錄像。終于,在第十幾遍翻看錄像的時候,他猛然注意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9:05吳峰進入洗手間的時候,他的左右兩只手都有各有一枚精致的袖扣,可9:30出來沖醫護人員揮手的時候,他左手的袖扣卻消失了。他筆挺的西裝袖子上似乎有不易察覺的褶皺,在監控錄像的畫質里不甚明顯,但是那枚消失的袖扣卻如同鐵證。裴焰認得出來,那枚深藍色的袖扣是Trianon最近幾個月新推出的款式,他爸也有一對。這個牌子的袖扣向來以低調和質量堅固著稱,很難因為日?;顒虞p易掉落,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枚袖扣是被硬生生扯掉的!對不上的時間點,凌亂的袖子,消失的袖扣,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個真相——吳峰走進洗手間的時候譚虎沒有昏迷,甚至還可能和吳峰產生過肢體沖突!裴焰關掉電腦,向后揚起頭,捂住了臉。在他腦海中循環了一整日的魔咒仿佛終于靈驗,容辛是無辜的。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解釋一下:小辛辛比裴焰更早一步知道吳峰是真兇,所以他或多或少是故意通過一些細節讓裴焰相信他是無辜的。第38章四年前的真相?周一早上九點半照例是曾帆院長的民法總論,裴焰很早就來了。他不知道今天容辛會不會來上課,早上他給容辛發微信,容辛沒回。容辛昨天晚上胃那么難受,今天多半是要在家休息的。教室外人潮涌動,眾多臉孔中卻始終沒有那個熟悉的人。上課鈴響了,裴焰失望的嘆了口氣,目光從教室門口收了回來,從書包里拿出書來。自從昨晚分析出了真相,他就恨不得立刻見到容辛,可是越期盼,那朝思暮想的人卻越不出現。下了課我就去他家,裴焰心想,卻幾乎一刻都等不了,恨不得現在就飛出去。這時,教室的后門忽的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在老曾回頭寫板書的間隙淡定的走了進來,穿過教室的后排,坐在了裴焰的左邊。裴焰猛地睜大了眼睛,一整晚夜不能眠的期盼終于落到了實處,那個被他冤枉的、無辜的小冰山就靜靜地坐在他身邊,一如往常般清冷俊美。若不是昨晚查明了真相,裴焰不知道自己還要誤會容辛多久,或許還要強迫人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