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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遮擋住了陽光,樹木在傍晚的微風中漸漸搖擺起來,樹上的梅花瓣撲朔地散落到霧氣氤氳的水池中,遠處傳來隱約的滾滾雷鳴,竟是風雨欲來。裴焰在容辛的背影消失在落梅院的一剎那立刻從水池中竄了出來,連身上的水都沒來得及擦,飛快地在浴袍上蹭了蹭手,把手機從浴袍口袋里摸了出來。如果不是為了確認某件事情,裴焰的驕傲和雄性的占有欲大概會讓他永遠都不會撥通這個人的號碼的。“喂?”電話那頭響起了溫潤如玉的嗓音,“哪位?”裴焰的下頜線條緊繃著,眸色深暗:“謝之遠嗎,是我,裴焰?!?/br>電話那頭愣了一秒,謝之遠顯然有些意外,意味深長地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有我的號碼?!?/br>裴焰也笑:“容辛的學長就是我的學長,容辛之前多虧了你照顧,微信打字表達謝意當然不夠,得親口說出來才顯得有誠意。學長,這些日子多謝你了?!?/br>“多虧了你照顧”這幾個字中隱含的示威意思讓謝之遠握著手機的手指瞬間微微收緊了,然而畢竟性格沉穩,謝之遠盡管額角青筋暴跳,聲音卻聽不出一絲異常:“你該不會是特意打電話來給我道謝的吧,有什么事直說,你不是和容辛一起去團建了嗎?難道是吵架了?”裴焰微笑:“那怎么會呢,我和小辛辛感情好著呢,剛才他還摸我腹肌來著?!?/br>謝之遠:“……”“不過有一件事確實想問問學長。23號晚上你是不是給容辛送了一盆山茶花過去?!?/br>謝之遠:“是啊,怎么了?!?/br>“大概幾點?”裴焰問。謝之遠周身的緊繃放松了下來,甚至有點愜意得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還以為裴焰的段位有多高,還不是一盆花就吃醋吃到要親自打電話來質問,看來他和容辛的關系并沒有他描述的那樣親密,多半剛才說的摸腹肌也是過過嘴癮,自己真是高估他了。“九點多?!敝x之遠直說。裴焰的瞳孔猛然一縮,九點左右正好是六十八號公館里發生傷人事件的時候。“他在家嗎?!迸嵫娴穆曇糁杏胁灰撞煊X的緊繃,“你見到他本人了嗎?”“當然在家,”謝之遠說,“他頭疼難受在臥室休息,我去看了他,他還跟我說了謝謝?!?/br>剎那間,裴焰如釋重負,仿佛一塊巨石從心臟上猛地卸了下去。他掛了電話,向后坐在了長椅上。---裴焰這個人,生性陽光熱烈,看起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然而那滿腔熱血的包裹下卻是一顆七竅玲瓏心。像所有高智商人群一樣,他向來能把人看的非常透徹。一個人內心是善意還是惡意,即便是和外在表現出來的截然相反,也是非常容易分辨的,因為裴焰看到的不是表象,而是內在的行為邏輯。行為受情緒和目的指引,只要稍稍留心,沒有什么是無跡可尋的。可是容辛,他卻看不透。他每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剝開容辛的一層偽裝,以為自己窺探到了全貌,卻發現里面還有洋蔥似的一層又一層,根本看不到盡頭。他不是沒有耐心去繼續探究,只是對那未知的前路感到彷徨和恐慌。他怕自己的牽腸掛肚和執著到最后只是一場可笑的自作多情,又怕剝開容辛最后一層看到的是令他心寒的真相。容辛那天晚上真的在家嗎。如果是其他人,也許立刻就相信了這天衣無縫的不在場證明,但是裴焰從小泡在刑警堆里長大,對于這種事情的敏感程度遠遠高于常人,心里難以言喻的不真實感讓他忍不住的想象另一種可能性:會不會連謝之遠都是容辛的棋子,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呢。是自己多疑了嗎,裴焰眉頭緊鎖按住了太陽xue。容辛的身子弱他是親眼見過的,動不動就胃疼肚子疼,臉色常年蒼白的像雪做的一樣,這樣一個弱不經風的大一學生,可能是把譚虎那種狠角色揍到癱瘓的人嗎。難不成他一直在偽裝?不可能,裴焰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如果真是這樣,容辛的心機得深到什么程度,他甚至能忍受被郭逸然狠狠打一拳所引起的痙攣劇痛,一個人如果同時擁有的忍辱負重的狠勁兒和極其縝密的心思,那將會是多可怕的存在。不會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裴焰搖頭。左臂又不是多罕見的受傷部位,自己一定是最近被那案子折騰的神志不清了,才會見到一點相似處就往上生搬硬套。風從山谷間穿過,帶著空闊悠遠的回響,裴焰迷茫的抬起頭,站起身來,走到露臺上望向群山。天地之間,他那滿心的愁緒無端的顯得非常渺小而微不足道。裴焰閉上眼睛,心里的百轉千回在雨氣微濕中沉靜了下來,院子里的梅花落花成泥,熱氣蒸騰中似乎還留有容辛身上淡淡的幽香,清冽中帶著令人著迷的深遠和悠長。裴焰站了很久,直到天上雷鳴電閃,雨點真的掉了下來,才終于斂起思緒,轉身的回到了酒店里。---出來玩圖的就是一個高興,法學院一班三十多個人包了酒店足足有半層樓大的包廂吃晚飯。裴焰到了包廂的時候飯局剛開始,容辛安安靜靜的坐在圓形轉桌最不起眼的角落,光影下映襯得他的皮膚有種近乎透明的白,他清冷漂亮的眼睛低垂著夾起一道菜,舉手投足間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漠,可旁邊卻依然有女生紅著臉躍躍欲試地想來搭訕。“來的這么早?!迸嵫婧茏匀坏乩_他身邊的椅子坐下,擋住女生們的視線。容辛抬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驚慌,更沒有欲蓋彌彰,說:“泡了那么久,rou都熟了吧?!?/br>裴焰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下一秒露出一如既往的sao氣笑容,在桌子底下把T恤撩起來:“不知道熟沒熟,要不你再摸摸?”正在慫恿叢秋喂自己吃葡萄的高奕終于忍不住湊過來,懷疑的看著他倆:“裴哥,我怎么總覺得你們倆在打情罵俏呢?!?/br>高奕是個愛憎分明的粗神經,又對裴焰有種盲目的崇拜,自從知道裴焰和容辛關系挺好之后,對容辛抵觸的態度沒幾天就改觀了不少,有時候還會主動和容辛說兩句話,雖然容辛每次回復他不超過兩個字。叢秋也探過頭來:“就是的,你怎么不讓我摸,我也想摸?!闭f著伸出爪子摸向裴焰的腹肌。“哎!”裴焰立刻很小氣的把衣服拉好,把叢秋的爪子按到了高奕的肚子上:“摸你奕哥哥的去,我的要收費?!?/br>“讓容辛摸的時候怎么不收費呢,爸爸你是個雙標狗?!眳睬镂赝硕笃浯?,在高奕的腹肌上象征性地摸了摸。高奕立刻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