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勝己緩緩地問道。

綠谷突然意識到爆豪是專門在這里等他的，如果是平常的話發生這樣的事綠谷應該相當高興的，可現在他只是搖了搖頭。

“不能說？”爆豪勝己繼續問道。

綠谷依舊沉默。

爆豪勝己俶爾露出了笑意，但那笑容和溫和絲毫沾不上邊，暴虐的，張揚的，充斥著負面情緒的——“不能說是么？”他伸出手來五指成爪直接虛按上了綠谷出久的臉，“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啊，臭久！”

如果是從前，爆豪這么對他的話他可能腿都嚇軟了。

畢竟，倘若爆豪這時候發動個性了，將會產生怎樣的后果……那是不堪設想的。

但此刻，綠谷出久卻平靜地忍受著爆豪將他的視線剝奪了的事實。他的冷靜讓爆豪也有些詫異，而后，爆豪聽到了綠谷沉穩的聲音：“抱歉，我不能說?！?/br>
那一刻，爆豪勝己身上暴虐的氣息達到了頂峰。

綠谷以為他要發動個性了，綠谷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但是爆豪勝己卻一言不發地直接收回了手。綠谷注意到他插入兜中的手指是有些顫抖的。

“那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北绖偌鹤詈罂戳艘谎劬G谷，然后干脆利落地轉身，沒有扣扣子的灰藍校服在空中以一個凜冽的弧度切碎空氣。

他轉身離開了。

綠谷看著爆豪勝己離開的背影無由來生出一些情緒，綠谷向前走了一步，大聲喊道：“小勝！”

對方離開的背影停頓了一下，但沒有完全停下。

“小勝！”綠谷又喊了一聲。

爆豪勝己依舊沒有回頭，直到夕陽吞噬了他的背影。

“小勝?！?/br>
綠谷最后低低地叫了聲，聲音消弭在了晚風中。

03.

綠谷出久是爆豪勝己的幼馴染。

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曾經的爆豪勝己當然也挺在意他這個小跟班的，他們一起喜歡歐爾麥特，一起暢想，一起討論未來。他說自己的爆炸是最強的個性，自己會成為像歐爾麥特那樣的No.1。

綠谷也想象過自己的各種個性，當時綠谷說的是，他要跟在小勝身邊，兩個人成為王牌搭檔。

再后來呢？綠谷被判定是無個性。

當時爆豪對綠谷很失望，但是他覺得蝙蝠俠身邊也有羅賓，他當No.1時身邊也需要有助手的，無個性也沒關系，好好鍛煉體術做好他的后勤工作也可以。

但綠谷那個時候在做什么？

綠谷那個時候在消沉，他陷入了完全的消沉中。

爆豪勝己向來是個沒有耐心的人，第一次，他忍了，第二次，他感到了不耐煩，第三次，他徹底失望了。

“所謂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個性]本來就把人分為了三六九等?！?/br>
爆豪勝己這么認為的。

自然界本就是弱rou強食的，人類社會看似給粉飾了很多名為“人性”和“道義”的東西，但本質來說卻依舊如此。

“有些人生來就是廢物，但還是有著那么一些可能性的……如果爬蟲連掙扎著向前走的行動也沒，那就只能一輩子是爬蟲了，就只配趴在地上仰望飛得更高的人了?！?/br>
盡管人生來不同，但爆豪勝己還是認可后天的努力的。不過他這份認可和他人不同，他認為堅定的意志本身也是天生的一部分，所以他那時在聽到綠谷沒有個性時并沒有覺得他就是廢物，而是還對他抱有一定的期望的。

但是，那時的綠谷卻沒有振作，也沒有鍛煉身體。這對從小擁有強大個性卻依舊進行著自我魔鬼式訓練的爆豪來說是無法原諒的，因此……

“當然，也可能會認為被那樣低級的家伙關注著也是種侮辱啊。哈哈哈哈——”

你不是崇拜我嗎？你不是關注我嗎？你不是想要接近我嗎？

那就、拿出一點努力的樣子來??！臭久！

他當時這么在心里吶喊過。

后來呢？

后來一切突然改變了。

綠谷開始了努力，綠谷的體術越來越好。這些年他本來已經習慣了綠谷在他身邊老叫著“小勝小勝”的樣子，但他有一天突然不那么叫了，爆豪當然下意識覺得有些不習慣。

這時候他對綠谷其實是半信半疑的態度的。

之后，綠谷報了雄英。

這直接激起了爆豪勝己長久以來的怒火，而后，他和綠谷約戰，兩人打了一架……他沒用個性，結果是兩人差不多平手。

那個家伙，居然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啊。

而且是以無個性的身份……可想而知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這個時候，其他的姑且不說，但爆豪實際上是認可了綠谷想要成為英雄的這個理想的。爆豪的眼光還是很敏銳的，他知道綠谷如果保持著這個態勢的話成為職業英雄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爆豪就發現了綠谷和歐爾麥特貓♂膩。

這就讓爆豪勝己瞬間更加無法接受了，那段時間爆豪勝己做了很長的心理斗爭，最后他沖破了昔日的自己，做了新的人生規劃，也就是和綠谷說的那句——

他要成為超越歐爾麥特的人，而不是成為歐爾麥特那樣的英雄。

他對綠谷的態度已經比昔日好很多了，甚至有時候綠谷因為歐爾麥特的事情出狀況的時候他還會幫忙說句話，按理說是有知情權的，況且他們曾經畢竟是幼馴染……

但是綠谷卻說：“不能說?！?/br>
“不能說是么……那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br>
爆豪勝己沸騰的心逐漸平息下來，那一刻他其實是想質問綠谷出久究竟把他放在哪里的……但他沒問，他將手插入兜中，手指顫抖。

那是遏制著狂怒的后果，剛剛的一瞬他真的想把他的手按在綠谷的頭上發動個性的。

夕陽宛若金箔一般普鍍萬物，黑夜即將無情的摧毀黃昏，天邊已經出現了宛若虛妄的星辰。

爆豪勝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他抬頭看天，紅色瞳仁里的一切情感逐漸隱去，最后只剩下侵入骨髓的驕傲。

若黑夜將他封鎖，那么就以炮火轟出個黎明。過去的記憶尚未焚燒殆盡，但所有的一切都阻止不了他往登頂之處前行的事實。

暴亂，憤怒，冷靜，求生欲。

爆豪勝己收攏五指，火花在指尖蔓延，而后同夕陽一起熄滅。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時候本大爺盡量饒你一命……臭久?！?/br>
他這么緩緩地自語。

有什么情感……改變了。

04.

綠谷叫了幾聲“小勝”，爆豪勝己卻始終沒有回頭而是直接離開了，綠谷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后聽到了后面傳來了咳嗽聲。

他轉過身來，看到轟焦凍正站在那里。

無意間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