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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聲音有一點抖,雙手局促不安地抓著衣服下擺。濛生看起來比那些泥猴子要大幾歲,穿的衣服上面都是補丁,但一點臟污也沒有。蔣令青因為他的干凈稍稍緩解了幾分惡感,沖他點了點頭。“怎么,你也想學嗎?我一般周一三五日上午九點到十一點的時候上課。上課的地點在村東的大講臺那里?!?/br>“我……”蔣令青上下打量著那個窘迫囁嚅的男孩,突然沖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他突然想起來“濛生”這個名字的由頭了——這是那個自己來到村里頭一天便下葬的妓女的兒子。村里人說他是沒有爹的野種,故沒有姓氏,他的妓女母親叫濛姨娘,于是他便取名叫濛生了。“你不適合跟那些孩子待在一塊,以后你晚上十二點以后過來我這兒吧?!?/br>他望向濛生的眼神里帶了一些憐憫,其實他本該拒絕,但那張臉龐偏偏讓他改了口。“卡!”陳昭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后背心都已經濕透了。杜聿柏完全牽制著他在走,還好他這一段,本身就是個瑟縮不安的可憐蟲,不至于出什么問題。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接過場務遞來的一杯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杜聿柏湊在攝像機前面和兩位導演一塊在看剛剛錄下來的片段。陳昭平緩了一下心跳,也跟過去站在旁邊聽他們討論。“哎,張老,你看陳昭這一條,后期給弄一點什么效果上去,弄出點朦朧夢幻美來?!?/br>“你們年輕人去弄這些。我看著暫時都還行,陳昭注意點,你有點被杜聿柏壓著了?!?/br>“是,是?!?/br>“不是我壓著他,是他還沒放開?!?/br>杜聿柏咧開嘴笑了一下,沒出聲,不過看著大概也沒有不滿。陳昭在這兒處只感覺如履薄冰,緊張得胃里打結起來。晚上大伙去吃飯,他推辭說自己想一個人多琢磨一會兒,勞煩到時候帶一份盒飯讓他隨便吃吃就行。陳昭知道自己確實沒敢放開,因為他怕自己的那點心思沒能把握住度,被杜聿柏發現了,那恐怕也不是一句兩句入戲了沒能出來,能夠糊弄搪塞過去的。況且趙世方也跟他說過,對杜聿柏因戲生情的,也不是少數,只是下場自然也沒能如戲一般。他的腦子亂糟糟的,如同塞進了一團亂麻,劇本被翻得嘩嘩響,最終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北州下了雨,陳昭待在招待所里聽雨滴砸在玻璃上的聲音,覺得更加煩躁。就連杜聿柏拿了東西回來,他也就是胡亂地扒拉了兩口。杜聿柏見狀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他們現在雖然正大光明地居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根本沒多少心思去溫存,更不要提性愛。陳昭覺得自己離了攝像機就不想擺出任何表情,只想放空自我地坐著,或者躺著。他的感情不斷翻涌,聚攏又裂開,重復攪和著,最終莫名地產生出一種恐懼,不知道如何面對杜聿柏的恐懼。在飾演濛生的時候,這種恐懼與妓女之子的卑微結合到一起,倒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只是戲外杜聿柏隱隱地覺得陳昭不對勁。直到蔣令青與濛生的關系即將發生轉變的時候,趙世方也發現了問題,連忙叫停了一天,讓陳昭快些調整一下自己,也讓杜聿柏悠著點,給好好拉一把人家。陳昭看杜聿柏的眼里沒有光了。作者有話說:戲中戲一共有三章26-28二十九章開始就不是戲中戲了不想看滴筒子可以跳過=3=感謝草莓累了和大褲衩拾遺的打賞?。。?!爹我出息了我有打賞了嗚嗚嗚嗚?。。?!我是全村的驕傲?。。?!第27章演員是一種對感知力要求極高的職業,感情敏感情緒脆弱的人不在少數。陳昭知道自己并不善于同自己和解,于是很多時候便避免去感知自己的情緒,然而這一部電影中,他不得不被迫切實地挖出自己的那塊病灶,并且還要搗爛了拿出來演繹。濛生對蔣令青,陳昭對杜聿柏。可是還是有些區別的,濛生與蔣令青或許不是愛情,但終究有一種相依為命的可貴。蔣令青一邊厭惡濛生,甚至認為是濛生引發了他的邪念,但一邊卻又將他領入自己的世界,向他展現文學、藝術、音樂的美好。蔣令青向濛生悄悄打聽人魚的事情,濛生驚訝地睜大眼睛,捂住蔣令青的嘴,悄悄告訴他,確有其事。只是那東西叫做鮫人,是吃人的妖怪,十分可怕,據說吃了什么人,就會變成什么人的模樣,吃人的尸體也一樣。誰知道濛生的小蔣老師非但沒有害怕,反倒神神秘秘地從床墊地下拿出一本英文書,跟他念了一個叫做小美人魚的故事。里面的鮫人叫做人魚,不僅不會吃人,還愿意犧牲自己去救人,最后同心愛的人類走到了一起。你看,至少他愿意同你分享他的世界,甚至不愿意讓他知道悲劇的殘酷,編了一個美好的結局騙他。陳昭一個人坐在草棚里,微微佝僂著背。屋外不遠處的小河邊,杜聿柏和趙世方兩個人在面對面抽煙,一支接著一支,邊吞云吐霧邊聊天。從薊京帶過來的熊貓早就被嚼光了,只能買買縣城士多店的紅塔山湊合。“聿柏,其實你沒必要壓他壓得那么狠……我知道你想逼他再上一層。哎,我說你也少抽點,就算明年你就轉幕后了,好歹還是要賣臉皮的?!?/br>“小朋友挫挫銳氣,吃一塹長一智?!?/br>“現在拿捏在自己手里,才談挫銳氣?我看你才是把路都給他鋪得舒舒服服的,舍不得受一點委屈。依我看,你就應該讓他去演劉導那個諜戰片,摔個大的……哎你干啥!”他挑了挑眉,動動手腕把煙灰抖落到趙世方鞋子上,把人氣得怪叫一聲跳起來,嘴里還在碎碎念。不過在杜聿柏面前,連他這種活寶也鬧不多起來,何況屋里還有個問題沒解決。“規則現在變得快啊……估計用不了幾年,世界馬上全是聽錢不聽藝的了。我知道你急著做資本,只是你真的要引華家進來?那可真是……聯合外人打自家人啊?!?/br>“哪有什么自家人不自家人的?!倍彭舶芈冻鲆粋€有些嘲諷的笑容,把煙頭丟到地上踩滅?!安皇悄阏f的,我舍不得嗎。那我就是舍不得了?!?/br>“那您可多注意點吧,我看小昭狀態真的不怎么好。你知道的也清楚的,那些個入戲了,出不來的,抑郁啊自殺啊可不是少數?!?/br>“他還沒真正入戲呢?!?/br>趙世方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讓他快點去草棚里和陳昭談好了,盡早開工。他們除了要趕明年春天的金羚獎,還得送去歐洲的紅樟電影單元。他本來要走了,想想還是有點不放心,找了個石頭墩子一屁股坐下原地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