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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所寺廟,一般初二初三人才會變多,現在只有小僧彌拿著一把大笤帚在掃雪。陳昭跟著杜聿柏進去拿了香,恭恭敬敬地坐在菩薩和彌勒面前拜了拜,上了香,然后出門右轉走到功德箱那兒去。杜聿柏從口袋里拿出一串硬幣,分成兩份,放到陳昭手里一份。他們一起把錢投進去,聽著金屬硬片和木質箱壁碰撞發出來“咚咚咚”的響聲。陳昭放手以后迅速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許愿,生怕等那硬幣落地歸寂就不靈了。他睜開眼睛以后看見杜聿柏也剛松開并在一起的雙手,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和尚過來問兩位施主是否要求一簽,平日人多可沒有這個機會。于是他倆又跟著小和尚走到了廟殿里,接過簽筒搖起來。和尚說搖簽的時候不能有人看著,于是陳昭就站在杜聿柏身后,看著他跪在麻蒲團上搖完以后拿著一根簽以后順著小和尚指的路進去內室找方丈解簽。陳昭接著跪下來拿起簽筒一下一下地晃起來,掉出來一根,屏住呼吸撿起來一看:兇。他頓時就氣餒了,立刻把簽塞回去要重新搖。小和尚立馬跳腳了,沖過來攔著說施主萬萬不可。陳昭把簽筒舉高了不愿意還給小孩,一陣爭搶打鬧。杜聿柏和老方丈走出來看到的場景便是小和尚跺著腳說著糟踐糟踐追著陳昭跑。說來巧,這時候剛好就掉下來一根簽,陳昭迅速把簽筒往小和尚懷里一塞,撿起那根簽:大吉。他像得了醬鹵rou的小狗一樣歡快高興,跑到方丈面前,舉著那根簽說師傅快幫我解簽,又轉頭看著杜聿柏,眼睛亮亮的。杜老師你看我運氣是不是特別好。“靜能師傅!他是換簽的!別幫他解!這是業障啊業障??!”小和尚氣呼呼地跑到方丈旁邊,扯著師傅的袍子告狀。靜能方丈“阿彌陀佛”了了一聲,摸了摸小和尚的頭,伸手將陳昭的簽子拿來看了看,遞給他一張疊起來的黃紙“命里有時終須有?!?/br>方丈沒頭沒尾地拋下一句話,牽著小和尚往內室里走了。陳昭先是把解簽紙放在杜聿柏手里,搓了搓手,往手心呵出大大的一口白氣,然后才歡天喜地拿過簽紙,寶貝一樣地拆開。大吉:白虹金鱗陳昭特別高興地拿給杜聿柏也看,然后沿著原來的折痕小心地疊好,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厝サ穆飞纤€在這陣福氣里沒出來,時不時去摸自己的口袋想拿出來看,又覺得太作秀炫耀了,又把手拿出來。他問杜聿柏抽到的是什么,因為總覺得杜聿柏心情也挺好的,帶了點不是客氣的微笑。杜聿柏展開手心,讓陳昭自己把簽子拿去看。結果不是大吉,只是一張普通的小吉,預兆是昭映松柏。陳昭覺得這個預兆的名字實在太讓人想入非非,心虛地把發燙的臉往圍巾里縮了縮,悶著聲音說:“要不……我跟你換了。我這張是大吉呢?!倍彭舶負u了搖頭,把那張黃紙從陳昭手里拿回來,放回自己的口袋里。也是,這些子虛烏有的其實對杜聿柏這樣的人來說只能是圖個好玩兒,只有像陳昭這種窮苦小民才得祈禱一份兒雞犬升天。以前在慶城他也經常大年初一去拜佛,趁著人少不必被議論打量,在神佛面前享受平等的感覺。謝惠蓉走了以后就變成他帶著陳昀去,還是在大年初一的大早上去。恰逢那會他青春期時候情緒瘋長,內心波瀾壯闊地痛恨著生活,于是也波瀾壯闊地痛恨著自己。謝惠蓉對孩子實行著傳統而嚴苛地傳統思想教育,灌輸崇高圣人的道德標準,尤其向陳昭加上了一番人格貶低,致使他認為自己這種痛恨是骯臟的。但窮人是不配大喜大悲的,最后少年陳昭對命運的抗爭變成了在大年初一搖簽時偷換佛簽的行為,好像這么做能夠換掉自己的命一樣。陳昭知道這么不對,死后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遭鬼差折磨的,可是活著他想給自己爭一點幸運,哪怕是假的,能空歡喜一場,好歹也是歡喜啊。上山的時候覺得走了很久,可是下山的時候覺得臺階仿佛能一眼望到底,一下子就走完了。陳昭還不太想回去,拉了拉杜聿柏的衣袖說還想再走走。于是下了山他們就往東門去,穿過那道裝潢古樸的大門以后一直往下走便是熱鬧的小街。平日里這里擁擠得很,古墻下賣吃食的賣玩具的賣唱跳的,販子戲子孩子,吵吵鬧鬧熙熙攘攘哭哭笑笑。不過現在只有些許幾個推著小吃車的,只有墻頭上掛著的風車在轉鈴鐺在響。陳昭買了一包炒栗子,買了以后才發現剝下來的殼兒沒處扔,只好放在手里當暖餅用。城墻下的一段街兒很快就走到了盡頭,最末坐著一個給人畫像的師傅。杜聿柏過去問了兩句,陳昭站在旁邊嘟囔著說我也會畫。“那你給我畫?!?/br>“我給你畫,但我要收費?!?/br>陳昭突然轉過身邁開步子往前跑,一個人站在雪地里,沖他張開了雙臂。其實陳昭不矮,一米七七的個子,只是骨架小,杜聿柏個子高,這么有點距離地看著,感覺他在站空曠的雪地里小小的一個,孩童一樣地討一個擁抱,可憐又可愛。杜聿柏一步一步走過去,看見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的嘴角上揚,鼻尖凍得紅紅的。他停在陳昭面前,安靜地看著男孩。陳昭只是想要杜聿柏抱一下他。杜聿柏突然想起,哪一次陳昭喝醉了,自己接到電話開車去接他回來,趴在杜聿柏身上說,杜老師,我要去告你流氓罪。杜聿柏沒理他,心想如果自己的每個情人都要去告自己流氓,那估計關誹謗罪的監牢里就放不下人了。杜老師,我查了資料,我們得一塊去勞教,然后一塊被人叫兔兒,接著還要蹲監獄……算了,我舍不得。那我去告重一點,判個死刑。我們一起殉情好不好。他聽見自己背上的男孩吸了吸鼻子,然后又沒了聲響。杜聿柏以為他睡著了,結果走了很長一段路,快到家了,陳昭又突然開口了。杜老師,我還是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沒了。然后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你還在,我突然又變得很怕死。杜聿柏在把這一小片對話翻出來咀嚼,陳昭眼里的光在一點點暗下去。最后砰一聲,陳昭倒在雪里,四肢上下揮動了幾下,做出一個雪天使出來。陳昭仰視著杜聿柏,腦海里浮現出靜能方丈說的話,只不過他覺得適合自己的是后半句,命中無時莫強求。他準備起身了,突然杜聿柏蹲下身,手貼著他的手,俯到他身上來抱著,呼吸打在耳邊。他聽見耳邊響起一聲很輕很輕的笑聲,然后杜聿柏說了句話,一句讓陳昭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可是又落在了他最期待最期待的心口懸崖尖尖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