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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副將,跟隨鄭將軍對抗玄冥!”黎玄望著瀾璟一副為難樣子,安撫般的對他搖了搖頭,便再次邁回大殿中,十分鄭重的叩拜下去。第六十七章御敵之人(下)在場的眾人同時一愣,周圍不由得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黎玄雖然是鎮守邊關的將領,官職卻并不在鄭鐸之下,如今為了求戰竟甘當副將,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唏噓。“不必了?!睘懻α怂σ滦?,斜眸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黎玄,冷笑道,“如果璟王妃實在閑來無事,可以多參加一些朝廷命婦們的聚會,聽說梵凈寺的紅梅映雪是都城一絕,不妨去賞玩一番~”“大戰在即,臣比不得王爺還有這等閑情雅興!”黎玄被瀾政觸了逆鱗,臉上頓時綻開一抹薄怒,銳利的目光也像利刃般直直的向他刺去。“好了!”一聲低斥打斷了二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聲音雖輕,語氣卻冷得刺骨。偌大的朝堂頓時變得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瀾瑄那略帶蒼白的面龐上。此刻的他俊眉微顰,薄唇輕啟,手指緊緊扣在桌案的鎏金木邊上,微微有些顫抖。“這件事情,就按皇叔的意思辦吧?!睘懍u看到爭吵平息,便淡淡的垂眸吩咐道,而眼底掠過的卻是說不出的無奈與絕望。瀾政決定了的事,就算他們繼續在朝堂中爭吵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又何必鬧到最后讓大家都難以收場呢……“臣遵旨!”“臣……遵旨……”異口同聲的一句話,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兩個將軍叩拜著退回殿側,一個恭敬鄭重,一個卻憂心忡忡。……寬敞而精致的馬車行駛在皇城外繁華的街市之中,車輪轆轆,在偶爾突出路面的碎石間不斷顛簸著。黎玄坐在瀾璟身邊,透過輕輕揚起的錦緞帷裳默默看向車外。礙于璟王妃的身份,他自從返回都城,就再也沒有騎馬赴過早朝了,想到今日朝堂之上瀾政將他和一群命婦放在一起談論的譏諷之詞,心中不免郁郁。可是更多的,卻是對西北戰況的擔憂。玄冥人能騎善射,身型彪悍,朝廷最后的兵力如果再敗于敵手,對龍霄國將是一場致命的打擊。出了川塞關,只剩兩道關口和一座險山可以拒敵,鄭鐸雖然善戰卻年事已高,只憑這五萬備用兵去對抗玄冥十幾萬的大軍,這結局……他真的不敢想象……白皙的手指緩緩覆上肩頭,黎玄這才微微一怔,猛地回過神來向瀾璟望去。天氣正好,那從窗間透入的道道光影在他絕美的面龐上默默流轉,盈了滿眼的關切卻是這般清晰可見。“你覺得,如果是我領兵前往,會有幾分勝算?”黎玄自嘲的搖了搖頭,雖然此刻問出這個問題真的很傻,可是他心里終究還是不甘。瀾璟望著他落寞的樣子,胸口竟是一陣刺痛,雖然他用牽強的笑容極力掩飾,可是卻遮不住那濛在眼底的淡淡薄霧。駐守西北的主要力量,都是黎玄多年前一手帶起來的將士,親如兄弟,情同手足。如今全軍覆沒……對于他人,或許只是一場敗績,一次朝堂之上讓人扼腕嘆息的損失。可是對于他,卻等同于失去至親的噩耗,一個個曾經鮮活的面孔,數萬血rou之軀,因為一個昏庸無能的將領而橫尸沙場,讓他如何不去傷心?“五分……”瀾璟半垂了眸,低低的回答道。即便是黎玄,面對著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又能有多少回天之力?或許,五分已是極限……“哈哈哈?!崩栊事暣笮?,目光卻帶著一抹凄然,“那……鄭鐸呢?”“大概……不足兩成……”瀾璟突然心疼的抓住黎玄的手腕,望著他的雙眸略帶愧疚的低聲道,“瀾政不敢再給你軍權,只怕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沒有因為江南之事露出鋒芒,他可能也不會對你這般忌憚……”“你錯了?!崩栊⑺p輕攬入懷中,貼在他的額角緊閉雙眼,喃喃自語道,“瀾政自從收了我的軍權,就絕不會再交回我手中,除非……”黎玄頓了頓,瀾璟卻突然抬起頭,滿眼疑惑的向他望去:“除非什么?”黎玄冷笑,嗓音卻是駭人的低沉:“除非……兵臨城下……”第六十八章先皇交托(上)鄭鐸去往了邊境,從各郡借調來的軍隊也陸續派往西川匯合,那些玄冥人果然如之前預料的一般一路勢如破竹,飛快的踏破了三座城池。這一路上硝煙四起,戰火連天,野蠻的士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家園向龍霄國的腹地逃亡,可在這寒冷的冬日里,流離失所的日子又能比家破人亡好上幾分?午夜的承歡殿依然跳躍著幾縷暗淡的燭光,在深夜的冷風中掙扎搖曳。黎玄倚坐在桌前,迷離著雙眼,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烈酒,仿佛只想把自己灌醉一般。“玄?!睘懎Z穿著一身單薄的絲綢中衣,赤著腳站在微微晃動的珠簾間,那圓潤的東珠遮去了外殿幽幽的燭光,在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投下一片斑駁的暗影。“你怎么起來了……”黎玄醉眼朦朧的回過頭,怔怔的望著瀾璟,只見他手里捧著一個紅木托盤,上面覆著的金色錦緞柔柔的垂在四周。“送你的?!?/br>瀾璟垂眸看了看手中之物,薄唇微抿,神色卻帶著一抹黯然。黎玄望著那錦緞下厚厚的一疊東西,略帶疑惑的顰了顰眉,目光無意中落在地面時,突然滿眼心疼的走過去,把人打橫抱進了懷中。托盤放在桌案上,人卻跌進了柔軟的小榻間,黎玄并沒有急著揭開謎底,而是把他凍得通紅的腳背覆在掌心里,輕輕揉搓著:“什么東西,非要這樣急著拿給我?”“你自己看看?!睘懎Z淺笑著勾了唇,琥珀色的雙眸里滿是誘人的星光。“好?!崩栊櫮绲奈橇宋撬念~頭,伸手揭去了那條金色錦緞,燭光下,一件雕刻著繁復花紋的精致鎧甲正整齊的陳放在木盤間,肩頭的獸面邊緣閃耀著一抹冰冷的微光。金甲,銀絲,紋理華美,甲片細膩,結實而不笨重,一看就是世間少有的極品。“這是……”黎玄微微有些遲疑的看了看瀾璟,手卻不自覺的緩緩覆上了那冰冷的鱗甲之間,一點一點的細細摩挲著。“皇祖父留給父皇,父皇臨終時交托給我的……”瀾璟自嘲的笑了笑,眉眼間卻看不出一絲喜色,“他在我和皇兄之間選來選去,最后還是只能傳給了我……呵呵……”“我……不能接受……”黎玄愣了一下,急忙伸手拉著那錦緞重新向鎧甲蓋了過去,瀾璟卻毫不客氣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