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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江水瞬間向船底的暗艙涌入,邱陽靜靜浮上水面,攀著船側悄悄藏在一處暗影之中。這水灌入的速度很快,根據他的經驗,不消片刻就會被那群水匪余孽們發現了。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一個男人急促的在甲板上奔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船底漏水了!快來幫忙??!”緊跟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飛奔而至,大家各自手拿著銅盆器皿拼命向外舀著水,有兩個工匠也鉆進隔離艙內悶頭修補著船底。斷掉的半塊木板卻早就被邱陽丟進了江中不知飄到了哪里,如今他們想找到合適大小的木板填補漏洞,便越發難上加難。邱陽屏息傾聽了片刻,見水匪們幾乎都跑去舀水救船,便沿著船舷緩緩爬到了甲板上,小心翼翼的鉆進了船艙之中。水匪的船很大,房間也多,可是各自的用處安排卻極有規律,有的存貨,有的住人,能夠關押犯人的地方倒并不難找。邱陽悄悄潛入監房的時候,黎玄和凌風剛好被關在同一個房間,兩人被水匪們用麻繩捆住了手腳,牢牢吊在半空。邱陽望著二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大大小小的傷痕布滿全身,綻開大片大片的血污。不難想象在他和瀾璟離開以后,他們與水匪之間的戰事究竟有多慘烈!“邱陽?!”凌風似乎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進到了屋子里,立刻睜開雙眼向前望去,“你怎么回來了?主子……主子他沒出什么事吧?!”自從被抓以后,凌風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畢竟他和黎玄一晚上殺了他們數十號人,這些人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如今水匪們沒急著要他的命,大概是想從他們口中試探著有無可用的信息罷了。“我把主子送到江岸了,然后主子擔心你們,就讓我回來救人!”邱陽點了點頭,輕輕向二人湊過去,可還沒來得及割斷繩子,就聽見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飛快的來到門外。邱陽警覺的抬眸看了看二人,見凌風對著屋門旁的暗角努了努嘴,便聽話的藏了過去。木質的房門被人重重推開,一個身型高大的水匪從門外滿臉不安的走了進來,他看了看還吊在不遠處的黎玄二人,似乎沒什么異樣,這才微微舒了口氣,轉頭想要離開。沒想到,卻一眼瞧見了藏在不遠處的邱陽“來……唔……”他嚇得渾身一滯,立刻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可是剛剛才吐出一個字就被邱陽迎面撲了上去,一手捂嘴,一手平握短匕,用力割斷了他的喉嚨。這一招又快又狠,鮮血頓時從頸間噴出,默默流了滿地。或許是剛才那應激反應太過強烈,過后才突然覺得害怕。此刻人雖然被自己殺死了,邱陽卻望著那滿手腥紅傻傻的呆楞在了原地。我殺人了……我竟然殺人了?!邱陽不敢置信的猛然抬頭向凌風望去,整個身體都開始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做得好?!绷栾L鼓勵般的點了點頭,看著他此刻又驚又恐的神情,突然戲謔般的勾了唇,就像平時教導他的樣子,嚴厲批評道,“不過……練了這么久竟還是漏洞百出,速度不快,手型不好,割的位置也有偏差,若不是碰到這樣的蠢貨,估計現在躺下的就是你了!”平日里被凌風罰得死去活來的記憶瞬間回到腦海,邱陽怔愣了一下,頓時進入了受訓狀態,竟把方才殺人的事完全丟在了腦后。“凌……凌風哥我知錯了……”他迷迷糊糊的認著錯,可是抬頭看向凌風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個頤指氣使的男人竟還在墻上吊著……邱陽急忙快走兩步來到二人面前,用染著血的匕首割斷繩索,將他們迅速放了下來。黎玄重重落到地上,因為震動牽痛了腹部的傷口,他立刻用手緊緊捂了上去,可是鮮血依然從指縫間再次滲了出來。“我撬碎了船底的木板,他們都趕去搶修了,時間不多,我們得趁著沒被發現趕緊下船?!鼻耜柨戳丝蠢栊?,壓低了聲音追問道,“凌風哥怕水,我得帶著他游回去,你傷得這么重,可以撐到上岸嗎?!”“可以?!?/br>黎玄面無表情的從衣襟上扯下一塊布料,在傷口外緊緊纏了一圈,又用力將兩端系好,這才淡淡的沉聲道,“走吧?!?/br>三人悄悄溜出了船艙,沿著連接船錨的鐵鏈陸續滑入水中,黛色的江面上,那時隱時現的身影穿過層層疊疊的浪花,漸漸向著江岸游去。……瀾璟蜷縮著坐在山洞中,不知何時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待到他喘息著從噩夢中驚醒,身邊依然是一片駭人的寂靜。邱陽走后不知過了多久,方才熊熊燃燒著的篝火都只剩下了一抹余燼。夜色依然低沉,絕望和恐懼卻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心中不斷沉淀。瀾璟瑟瑟的站起身,扶著冰冷的巖壁緩緩向洞口走去,眼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中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不遠處的樹叢里,一抹幽幽的綠光卻在那黑暗中若隱若現。瀾璟的呼吸狠狠一滯,腦袋里“嗡”的一下變成一片空白。是雪狼。在這冬日野地里最危險的存在。瀾璟抖著雙腿拼命向后退了幾步,躲在了那即將熄滅的火堆之后?;鸩粶?,狼是不敢靠過來的,可最悲哀的是,他抱進洞xue的干柴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他此刻又哪里敢離開山洞半步?!他輕輕把那最后幾根枯枝丟到了火堆里,殘余的火焰微微跳了跳,騰起一縷暖光。他好怕,全身都開始止不住的微微發抖,那不遠處的黑暗中,似乎傳來枯葉被踩碎的細微聲響,冰冷的空氣里,令人恐懼的血腥氣味呼之欲出……眼前的火焰再次暗淡了下去,瀾璟在身上摸了摸,卻除了瑯嬛玉佩絹帕香囊沒有一件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他拔掉頭上的白玉長簪握在手中,心里卻十分清楚,和雪狼那尖齒利爪比起來,這東西有多么的脆弱。但是此刻,他就是覺得……只有手里拿點什么東西才能安心。瀾璟緊緊貼在山洞角落的巖壁上,睜大眼睛望著洞口,此刻的地上還剩下一團忽明忽暗的紅燼,可是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已經等不及的靠了過來。微弱的殘光下,一只通體純白的雪狼悄悄站在洞口,黯淡的月色與微弱的火光交織在一起,堪堪勾勒出它強壯的輪廓,還有那閃爍不停的一抹幽幽碧綠。瀾璟倒抽了一口涼氣,使勁向后挪了挪身體,卻發現早已貼在角落深處退無可退。他好怕……卻只能拼命屏住呼吸,握緊玉簪,可是依然抑制不住的牙關打架,整個身體都開始抖得不能自已。他不敢想象被尖利的爪子劃爛肌膚的痛楚,更不敢想象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