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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別別扭扭地喂了剛剛買來的運動飲料,看他依然瑟瑟發抖,好像很害怕似的,又非??犊蒯尫帕税矒嵝孕畔⑺?。等明循的身體逐漸放松以后,他就送他到了醫務室。周覓白不傻,他在明循的口袋里發現了一卷鈔票。他的身上還有一股麝香味。很明顯,明循再次去為Alpha提供特殊服務了。周覓白看著那卷鈔票,抽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他聽從醫生的囑咐,為明循釋放安撫性信息素,并且無師自通地拍著他的后背,希望他睡得更加安穩一些。明循躺在狹小的病床上,側身縮成一團,手里緊緊抓著周覓白的小拇指。一個小時之后明循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白色房間里,病床旁邊坐著周覓白。他不知該說些什么,突然發現自己抓著人家的小指頭,一下子放開,用自己的左手捏住了自己的右手,像是懲罰自己的行為。周覓白看了他一眼:“醒了?!?/br>明循坐起來,周覓白沒有扶他。他下意識地就摸自己的口袋,發現空空如也。那個混蛋把錢拿回去了?“在我這兒?!?/br>周覓白面無表情地說,然后從口袋里抽出那疊鈔票。他將它們一張張攤平疊好了。周覓白沒有主動遞給他,只是近乎冷淡地看著他。明循的心劇烈挑動了一下,像是在面臨審判和質問。他的靈魂重量多少?超過了羽毛了嗎?他是要拿回那疊鈔票承認自己是個女表子,還是裝作不知道勉強挽留自己的尊嚴呢?這個審判難題在明循這里甚至沒有超過三秒鐘。明循做出了決定。“請還給我?!彼斐鍪?。周覓白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明循簡直要被這種目光刺痛。這個天真善良的Alpha在疑惑。他肯定是在疑惑,竟然還有這么不知廉恥的放蕩的Omega存在。明循的臉白了一下,可是他依然伸著手。“嘶——”明循瞪大了眼睛。周覓白把那疊鈔票撕掉了!明循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為這么一疊鈔票付出了什么?周覓白因為覺得惡心就這樣撕掉了他?“周覓白!”明循的喉嚨都啞了。周覓白從背包的錢包里翻出所有的現金,大概有兩千塊,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他的手里,又輕輕地握住了明循的手。明循當然被握住過很多次手。他的手是可以付費撫摸的,有時候付費了甚至可以做其他事情。但是周覓白只是握住他的手,輕柔的像是撫摸一朵花,一動不動的,半點情欲也不含。周覓白又露出了讓明循如鯁在喉的琉璃一般易碎的哀求的眼神。他說:“那疊臟了,這個給你。你別哭了?!?/br>“這有什么區別呢?”“我想讓你自由地感到快樂和滿足?!?/br>明循覺得自己完蛋了。這句話簡直就像利刃將他剖成兩半,他體內的情緒全都碎了,變成一種輕盈的膠質。正是極致的快樂和滿足。有人這樣無私地在乎他啊。因為這份在乎,這份關于自由的許愿,他好像也不是山峰最底層的那一抔土了。明循抬著頭看著周覓白,一言不發的。周覓白也看著明循。他從來不躲閃別人的目光,從來都是自信和坦蕩。周覓白看到琥珀色的過分柔和的眼睛,這好像不是玻璃彈珠了。更像是暖融融的倒映在湖里的太陽。他被隱含在這對眼睛里過分灼熱的情緒嚇了一跳,立刻口不擇言:“我只是覺得,一個Omega應該得到這樣的對待。啊,你知道的,或許你知道,我mama是方秋水,知名的Omega運動發起人,一個Omega有爭取并獲得自己想要的美好生活的自由。我,我并沒有其他意思?!?/br>明循的心尖銳地疼了一下,他將那疊錢塞進自己的兜里,低著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想要下床。周覓白扶了他一下。明循明知道周覓白完全是出于紳士的利益和自己良好的教養,可是那一瞬間他覺得非??酀?,好像自己并不因為自己是明循得到周覓白這樣的對待,而僅僅因為自己根本無法接受的那個Omega的身份。“我現在就是在爭取自由。周覓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生活方式。如果我礙到你的眼了,我爭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br>“下次,如果你下次還是碰到我,碰到這種情況。不用管我,我為那些Alpha提供特殊服務來換取金錢,我完全自愿,我完全自由?!?/br>明循的聲音結了冰似的,又凍人又傷人。可是他自己的心也像是結了冰似的。他太難受了,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立刻就后悔了,但是他無法挽留了。周覓白一言不發,想要為他披上了一件運動防曬服,可是明循跑掉了。三天后,周覓白從一個同學那里收到了兩千塊。他立刻問:“那個把錢給你的人呢?怎么樣了?”同學回憶說:“他好像不太舒服。臉太蒼白了。你是在偷偷捐助學校里的貧困生嗎?”周覓白心里大聲否認:沒有!我沒有捐助他!我只是希望他可以過得更好一些。可是的確,除了捐助這個詞,他竟想不出其他。他立刻擔心起來,沒有這兩千塊,明循怎么辦?他當時肯定很需要錢,不然不會去做那種事情。他是不是又去做那種事情了?周覓白越想越擔心,下班后立刻就從咨詢所開車去了生化學院。周覓白去了實驗樓,那里的人幾乎都認識明循,他們說:“那個曾經連續半個月吃住在實驗樓里做實驗的明循嗎?他在五樓的教室里?!?/br>周覓白坐電梯直奔五樓,在第一個教室就發現了明循。他和三個人圍坐在一起,肩挨著肩,靠得很近,兩臺計算機屏幕上閃爍著變換的結構和符號。明循不是發言的那一個,他只是靜靜坐在那里傾聽,然后在草稿紙上寫些什么。他的唇抿得緊緊的,眉心微微皺起。緋紅的晚霞余暉落在他的臉上,像是變換的光影凝固了。這好像是他思考時一貫的表情,冷淡嚴肅,不允許任何分心和紕漏。其中有個年輕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明循轉過頭就看到了教室門口站著的周覓白。他愣了一下,想要站起來,但是腿窩只是直起了那么一秒鐘就恢復了原狀,他坐了回去,斂著眉眼不說話了,悶悶地看著顯示屏。周覓白也沒有想和明循怎么說話,他看到明循好好地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和同學討論課題,覺得終于放了心。奇怪,他原先也不是那么好管閑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