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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陽盯著他看,卻想到之前三日伴在他身畔的王傾,那人卻不會怕,反倒是有種一往直前的機勇,他二人在黑夜中相互扶持,又共同應對那白霧迷障。究竟是那三日他生出幻覺,還是眼前的一切皆是騙局?沈朝陽拍了拍王傾的后背,溫言勸慰了幾句,又道:“你且再睡睡,我該去處理公務了,待明日再來尋你?!?/br>“沈朝陽,”王傾卻不舍得他,猶豫片刻問道,“這三**究竟去了何處?又發生了什么事?”“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沈朝陽溫言安撫著王傾,哄著對方放開了自己,“待我忙碌過了,再告知你一切?!?/br>“好?!?/br>沈朝陽重新提起煤油燈,待走到門前,突兀問:“王傾,你為何要搬回到自己房中?!?/br>“我三日三夜未曾睡著,困極了便也沒有在意是何處,直接睡下了?!?/br>沈朝陽便點了點頭,徑自出去了。——王傾主動伸出了手,向那人言明可以啃咬自身的血rou,那人便也不再推諉,手背上的rou已沒了多少,便虛虛地握著王傾的手臂,啃咬王傾手臂上的rou。王傾手上疼痛異常,面上卻無一份怨懟,只輕輕哄他:“過些時日便好了,待你能控制住自身,便能靠吸收晶石提升自身,不必日夜啃咬血rou?!?/br>“無妨?!蹦侨说偷突氐?。王傾的眉頭卻悄然皺起,他一面繼續喂著那人,一面卻伸手握著那人的手。那人的手指冰涼而僵硬,王傾卻毫不嫌棄地同他十指相扣,溫言道:“沈朝陽,我愛你?!?/br>“我亦愛你?!?/br>王傾收回了自己的臂膀,手指同那人緊緊相握,別過了頭,面上卻再無一絲笑意——那個人的手指上沒有戒指,或許是丟了,亦或許,他根本就不是沈朝陽。——沈朝陽端坐在書桌后,周方圓早已在書房內等候了,他先是簡明扼要地道清這三日墨城的風波,又問道:“先生這三日去了何處?先生不必將真相告知我等,但當尋個理由,以便安撫內外?!?/br>“那日我許是入了幻境,”面對周方圓,沈朝陽放松了些許,“先是周遭空無一人,而后便是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逡巡許久,再醒來時便在床上了?!?/br>周方圓眉頭緊鎖,道:“如此倒是怪誕,只是對外并不能用此說法,不知先生可有打算?!?/br>“無妨,”沈朝陽倒了杯茶,隨手遞給了周方圓,道,“對外便直言我因異能升級陷入昏迷,方才醒來?!?/br>“異能升級?”周方圓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旁人亦不知曉我有幾分異能,并無什么妨礙?!?/br>沈朝陽如此說道,周方圓也不便深入再問,又挑揀著些要緊的事,便匆匆離去,臨走前亦不忘叮囑沈朝陽好好休息。第七十六章沈朝陽回了臥房,他略一思索,摸著手上的戒指喚“王傾”,下一秒他便進入到了白霧空間之中,他的周圍俱是那看似無害的白霧,但他并未停頓,而是直接向中間高臺處的鏡面走去。鏡內依舊籠著一層白霧,看不清內里的光景,沈朝陽漠然道:“你可愿出來為我解惑?”“不愿?!?/br>鏡中白霧扭曲成一團,拼湊出一個譏諷的笑臉,沈朝陽將手按在鏡面之上,道:“不愿?”“我回去做了升級,你的異能再也不能奈我何,你的威脅與我而言毫無用處?!?/br>鏡中人話語中帶著難以遏制的亢奮,頗有小人一朝得志的模樣。沈朝陽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向下走。“喂,沈先生,你真要離開?”沈朝陽默不作聲,繼續向下走。“你就不好奇,這三日究竟發生了什么么?”沈朝陽的手指覆上了戒指,似在下一瞬就會喊出離開的口令。“沈朝陽,你就不能向我低下頭么?”那人的聲音瞬間變得慘兮兮的,沈朝陽松開了手指,面沉如水,道:“抱歉,我一貫如此?!?/br>鏡中人卻很歡喜般,道:“你到底向我服了軟,我已經錄下了,回頭要多循環播放幾遍?!?/br>沈朝陽不甚明白那人的話語,但左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轉過身,重新回到了鏡前,鏡中白霧彌散,他看到了王傾的身影。王傾的狀態很不好,他的手臂和手背失掉了大片的血rou,面色蒼白如紙。沈朝陽盯著白霧中的王傾看了一會兒,問道:“他在何處?”“沈先生,該是我問你,你要白霧中的這個王傾,還是沈宅內的那個王傾?!?/br>沈朝陽沒有絲毫的猶豫,答道:“白霧中的?!?/br>“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沈先生,我勸你多加思量?!?/br>“白霧中的?!?/br>那人重重地嘆息一聲,道:“你殺了外面的王傾,自然能將白霧中的王傾解救出來?!?/br>“那便多謝了?!?/br>沈朝陽正欲離開,那人卻急切問道:“你不怕自己認錯人么?”“怕?!?/br>“那你——”“因為怕,所以不會認錯,”沈朝陽難得多言,解釋道,“我見霧中的王傾,有憐惜亦有愛意,我見外面的王傾,只有戒備與猜忌。“我不會,也不能認錯,我心愛之人?!?/br>——他的手上沒有戒指,王傾冷靜地想,但那并不代表他一定不是沈朝陽。畢竟他有沈朝陽的聲音,他之前也一直掛在繩索上。還要再試探一番么?王傾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與那人并未相處許久,但巨大的精神和rou體上的折磨,讓他很難再長久地撐下去。他悄無聲息地后退了一小步,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隱藏得極好的匕首,輕輕地問:“沈朝陽,你可曾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情景?”“你在懷疑我么,王傾?”是沈朝陽的聲音,連語氣和語調都一模一樣。“我自然是記得的,那時你與金曼正在珠寶店中挑選首飾,我恰好到了那處,便與你打了個照面,后來我邀你與他一起去吃飯,你那時的模樣可愛極了?!?/br>“沈朝陽?!?/br>“嗯?”王傾向他的方向步步走進,溫聲問他:“可要再吃些血rou?”沈朝陽沒有拒絕。王傾便重新碰觸到了沈朝陽冰涼的身體,他將他攬入懷中,親昵而自然,他將血rou模糊的手臂抬了起來,道:“吃吧?!?/br>很快,尖銳的疼,聳人的咀嚼聲,王傾扯起笑,卻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捅進了那人的后腦,挖了一圈,又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匕首。“唔——”那人又咀嚼了一口,方才頹軟了身體,自王傾的懷中滑落,白霧瞬間散開,露出了那人的容顏——竟與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