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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怎么不吃飯就回來了?“干嗎?”邢昊宇頭也沒回,“大熱天的我在外面晃悠什么?!?/br>“今天是七夕?!?/br>邢昊宇壓根沒關注今天是什么日子,唐謹也沒提,他以為就是個尋常周末。不過林崢這語氣,他幾乎能猜到接下來的話是什么。果然,林崢說:“你不是約會去了嗎?”邢昊宇突然就有點兒煩,一關冰箱門站起來:“我說你沒事兒老管我干嗎?”“誰管你了?該管你的都不管你?!?/br>“誰該管我?”邢昊宇問,“你別跟我陰陽怪氣,我怎么你了一天天的?!?/br>“你沒怎么我啊,你能怎么我?”林崢搖頭笑了兩聲。這笑里滿是潛臺詞,邢昊宇聽出來了。他其實是想說:你也就把這張臉對我,你的唐哥你可是整天捧在手心里,結果情人節人家連頓飯都不跟你吃,你就上趕著吧。你就這么離不開他,你就賤吧!林崢是邢昊宇看著長大的,他的每個表情每個語氣代表什么,邢昊宇比誰都清楚。因為清楚,更加受傷。“怎么的?我就是離不開他?!?/br>邢昊宇知道自己的表情也夠挑釁的,“我今兒就告訴你:我不可能離開他,除非有一天他不要我。滿意了么?你也別瞪我,干嘛呀,恨鐵不成鋼?還輪不著你!我知道我自己在干嗎。你也不用一直憋著那個字,我就是賤?!?/br>林崢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一個字也沒說。邢昊宇也沒有胃口吃飯了。哥倆直到睡下,一聲都沒再出。躺下也是背對著背。邢昊宇不知道林崢在想什么,他反正心里不好受。他打開手機翻了翻,翻到三個小時之前唐謹在朋友圈發的一組打球的照片。有一張是拍的籃球鞋。他鼻子一陣泛酸,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難受委屈過。可是這難受委屈是誰給他的?林崢?唐謹?還是他自己?邢昊宇說不清。他給唐謹發了條消息,說:【爺,賤狗好想趴在您腳邊趴一會兒。】唐謹大概也上床了,很快回復:【剛分開就受不了了?】邢昊宇猜是自己用“賤狗”這個稱呼讓主人以為他在發賤。調教之外,他一般說“我”。邢昊宇:【有點難受。】唐謹發了條語音過來,笑道:“腿酸?今兒是累著你了?!?/br>邢昊宇:【嗯。】唐謹說:“緩兩天就好了。不行明兒下班帶你按摩去?!?/br>邢昊宇:【嗯。】這下唐謹覺出不對了,邢昊宇在微信里從來啰哩吧嗦。他把電話撥了過去,然而沒打通。唐謹:【怎么掛了?】邢昊宇:【您別打電話。】唐謹:【哭了?】邢昊宇:【想您了。】唐謹沒回話,邢昊宇以為他睡了。誰知半個多小時過后,手機又震起來。唐謹:【下樓,我在你樓下。】邢昊宇一見主人就跪下了,也不管當街不當街,五歲小孩一樣抱著主人的大腿不撒手。他這么沉默地撒嬌,讓唐謹本來就提著的一口氣更松不下來,怕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緊著問他怎么了?他不說話,光搖頭。搖了幾下,唐謹倒放心了。這就是五歲孩子受了委屈的搖頭,并且自知委屈沒有那么嚴重。所以這搖頭里還有另一層意思:過意不去讓主人為他折騰一趟。已是凌晨,樓上樓下還有不少人家亮著燈。唐謹把他領回車上,又問了一遍怎么了?“您說,我到底賤不賤?”有了前面的情緒鋪墊,唐謹一聽就明白了:“你弟罵你了?”邢昊宇苦著臉扯一扯嘴角,說沒真罵,但意思是那個意思。唐謹沒表示什么,搓搓他的臉,突然叫了聲:“賤狗?!?/br>“???”“我這么叫你,你難過么?”“那當然不會,我本來就是您的狗?!?/br>邢昊宇說。“因為你知道你不是真的賤,對吧?”唐謹和他同時開口,笑笑,“何必在意一句他都沒敢說出來的話?”邢昊宇極力控制著嘴角不繼續往下垂,心想這世上沒有比主人更接納他的人了。這種接納不只是針對他想做狗的一面,也包括站起來做人的他。沒有這一點,不會有真正的安全感。“其實我今兒買套的時候碰見你弟了?!?/br>唐謹說。邢昊宇一臉呆住的樣子,嘴角不用控制也不耷拉了。“我們倆都嚇一跳,誰想到那么巧。他正好給我結賬。我拿都拿了,再放回去不成做賊心虛了?!?/br>“我說他那樣看我呢?!?/br>邢昊宇恍然,“還說大過節我怎么自己回來了。您要早告訴我一聲,我回家就不理他了?!?/br>“早說估計你硬不起來了,不過后來是我給忘了?!?/br>唐謹捏捏他鼻子,“不過你弟要真說你賤,我其實還有點兒高興?!?/br>“有人罵您的狗,您也高興?”邢昊宇一臉懵。唐謹說:“說明你全心全意想著我,他一個局外人都看不過去了?!?/br>“您還有心情開玩笑?!?/br>“不是玩笑?!?/br>唐謹說,“你想想,他不說你惡心,倒說你賤,你不覺得這中間有點兒差別么?”邢昊宇還是一臉糊涂。“我也是瞎猜?!?/br>唐謹沒多說,“總之別想了,沒什么大不了,他開學不就搬走了?他要是真看不起你,早就搬走了,不然就該是你看不起他了。有機會你們可以聊一聊,反正話已經捅破了?!?/br>邢昊宇沒有和林崢聊,跑到“掌下求生”訴苦去了。孟裕和方墨聽完,一人一句地吐槽他這個弟弟真是欠教育,長幼不分了!方墨:【不過話說回來,真不是我眼神歪,你和唐爺就是好到能讓人誤會。】邢昊宇:【啥??!哪有?】方墨:【我覺得就不像純主奴。】邢昊宇:【別胡扯了。】方墨:【你可能因為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戀愛啥感覺。】孟裕:【你真沒喜歡過誰?】邢昊宇:【沒有。】方墨:【要我說,跟主子戀愛也許就該是你這感覺,又膩乎又怕還總有點兒危機感。】邢昊宇:【真別胡說了,我都慌了。】方墨:【你想啊,你看見唐爺有反應吧,想犯賤吧?伺候得心甘情愿,還照顧飲食起居,他的事你比自己的都上心。我的媽,真談個對象都做不到。】邢昊宇:【狗對主子不都這樣嘛。】方墨:【NONONO!只是理論上。你看孟裕,夠聽話,活夠好,守規矩就算合格了。你不覺得你做的有點多嗎?說實話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