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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快速的飛馳過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確認景溪的安危,哪怕只是一塊完整的什么也看不見的石壁,也能讓他徹底松口氣。等確認酒店外側沒有異常,他會再回到酒店,然后用力的擁抱住那個人——哪怕他正熟睡著。君域這么想著,不由自主露出一個柔軟而愉快的笑容。和自己的本能達成一致,或許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酒店已經被完美的偽裝起來,從外邊看起來,這完全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山壁,而且為了防止意外,也做過了加固措施。君域輕松的越過巖石,但是面前的景象,卻讓他的心突然一涼。山壁上破了一個洞,呼呼的山風瘋狂的往里頭灌。風中還帶著沒有完全消散的污染氣息。君域的心就像是才輕輕的飛到半空,又被天降的隕石狠狠砸落下來。景溪不會出事的,肯定,肯定不會出事!從來只相信自己的皇帝陛下,第一次這么用力的向自己的血脈祈禱。——景溪原本睡得正香。他好像做了一個非常溫柔的夢,夢里頭陽光都帶著香氣,他赤腳站在柔軟的草地上,每走一步,嫩綠青草濺出的草汁就會落在他的腳上,帶著最清澈的氣息。然后,是一聲巨響,天突然就陰了,狂風卷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撲面而來。然后,他被驚醒過來,發現這一切原來不是做夢。他酒店房間的窗戶忽然破裂了,山風呼嘯而入,涼得透徹心扉。風里還夾雜著冰棱,真的就像是無數把小刀子在空中亂舞。景溪本能的緊緊裹住了身上的被子,往旁邊另一張床看過去。床上沒有人,君域不在房里。這一瞬間,他感到無比的慌張失措。房間里的燈已經完全滅了,景溪只能借著外頭雪地反射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見房間里的樣子,所有能被吹起來的東西都已經被卷到了半空,然后狠狠砸向對著破裂窗戶的那面墻,再落下來,又重復著剛才的命運。景溪覺得自己也馬上就要被卷起來,他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抓住欄桿,謝天謝地,這個床被固定在地面上,無法移動,才讓他暫時找到了憑依。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景溪感覺到自己正在飛快的失溫。大風,寒冷,兩者加在一起,就像死神在愉快揮舞著他的鐮刀。景溪的手指漸漸失去了知覺,連帶他的大腦,也在冰冷而劇烈的大風里,慢慢變得混沌而遲鈍。自從穿越過來以后,景溪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死亡如此接近。“崇拜吾,誦詠吾的名,吾將賜予你永恒的生命?!边@時候,一個低啞的聲音突然清晰的出現在景溪的腦海里。那個聲音暗啞,低沉,充滿了魅惑,又帶著無邊無際的黑暗。景溪混沌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一點。“你是誰?”他問,“信你有什么好處?要不,你先讓這風停下來,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景溪的第一反應并不是畏懼或者是反抗,他的內心里還帶著種花家樸素的宗教觀:有來有往,就像是一樁可以商量的生意。不管怎么說,先騙那家伙把風停了再說。風里那個聲音安靜了片刻。景溪這時候已經察覺到了風聲的不同尋常,除了氣流快速流動發出的呼嘯聲,風里還有著一些更幽微的聲音,低低弱弱,又夾雜著難以抑制的狂喜。就像是一個被關押很久的犯人,終于逃脫的瘋狂歡呼,歡呼聲中滿是狂躁的破壞欲。又過了幾秒鐘,那個聲音繼續一成不變的說:“崇拜吾,誦詠吾的名,吾將賜予你永恒的生命?!?/br>就連語調都沒有變一下。怎么感覺傻乎乎的,就像是一個自動答錄機,或者是等級不太高的游戲NPC……景溪不由吐槽。雖然現在的情況十分詭異,但是他依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以前看過的新文,比如大街上的碰瓷,或者是假裝警察打過來的詐騙電話。先偽造一起事故,然后想方設法訛錢。看起來,這個有點傻的聲音也挺像一個碰瓷犯。景溪知道這個世界有不少超能力者一樣的進化者,萬一這就是一個腦子不太好又想裝神弄鬼的進化者呢?不過,景溪并不準備和他硬扛,而是想要用更委婉的手段,先騙他把風停了再說。實在是太冷了!“你是誰?”他哆哆嗦嗦的套近乎,“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吾的名鑲嵌在風中,敞開你的信念之海,吾將成為汝主,汝的信念,道路?!本拖袷潜粍佑|發了下一步,又是一串話響起來,更加的熱切狂熱。問題是……信念之海又是什么?景溪冷得發抖,小被子已經被他緊緊的束縛在身上,卻提供不了足夠的熱量和保護。他繼續問:“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信你有什么好處呢,永生什么的我可不信,你先把風停了再說?!?/br>……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風里的狂喜聲都好像安靜了下來,溫度卻更冷了。那個聲音似乎被激怒,又像是終于失去了耐心,風中陰暗的影子凝聚起來,化為一個巨大的陰影,往景溪的方向直撲了過來。景溪還在抱著被子哆嗦,完全不知道,談判已經失敗了。他只是感覺周圍好像更黑了一點。就在這時候,他的身體里同樣浮現出一個更大的灰影。那個灰影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長毛貓,一下子張開口,把撲過來的黑影吞進了嘴里。然后,大貓優雅的打了一個嗝,又鉆回了景溪的身體里。兩者一瞬間的爭斗,就這么無聲無息的結束了。景溪依然凍得發抖,什么都不知道。他還在試圖和那個不太會談生意的家伙溝通。“你看,我就快死了,”他艱澀的繼續和那個看不見的家伙講道理,“如果你能馬上解決我的麻煩,才能更進一步的取得我的信任,不是嗎?”只可惜,什么回應都沒有。真是一個難以溝通的家伙,景溪憂傷的嘆口氣。不知道是他已經漸漸適應了大風的環境,還是那家伙終于決定釋放一點善意,景溪忽然發現,他好像沒有剛才那么冷了。雖然依然還像是身處一個大冰窖,但是那種寒涼到了骨子里的感覺已經不見了,他的手腳甚至開始慢慢回溫,不至于像是踩在死亡線上跳舞的感覺。景溪甚至覺得,再等一會,他或許有力氣慢慢的移到門那邊去。就是不知道,在這么大的風壓面前,他能不能成功打開門。就在這時候,風突然停了。就像是一場嘈雜的音樂會被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