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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他是宋星闌的保險受益人。仿佛是在這一刻,宋謹才清晰地意識到,他和宋星闌,對彼此來說,確實是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了。“宋向平?!彼沃斅_口,“我其實希望你活著,希望你別死?!?/br>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怕你死了以后,去擾我mama的清靜?!?/br>所以,你就這么賴活在這個世界上吧。-宋謹帶著葡萄柚出了醫院,因為附近在修路,街口封了,所以宋謹把車停在了另一條街邊,他自從跟宋星闌打過電話之后就開始開車出門,為了安全起見。他掐斷了那個電話,因為不想再聽到宋向平不分青紅皂白瘋子般的指責和詰問,宋謹捫心自問自己沒有做錯事,所以相應的,任何責罵都攤不到他的頭上來。宋謹走了幾步,想了想,給宋星闌打電話,準備跟他說一下宋向平的事,順便把宋向平的電話號碼發了過去,看看宋星闌能不能查查人在哪。但是沒有打通。宋謹對著手機看了幾秒,然后把它收進口袋,往巷子里走,穿過巷子,他的車就停在對面的街邊。天已經暗了,葡萄柚趴在籠子里,兩只大眼睛望著前路,然后它突然轉過頭,看著籠子另一頭,也就是宋謹身后的路,喵了一聲。穿堂風陰冷,吹進脖子里,宋謹忍不住縮了縮肩,有窸窣的腳步聲響起,宋謹下意識地往后看去,昏沉的暮色下,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平平無奇的過渡章第45章對面的人戴著黑色口罩,如果他手里的那把匕首不那么明顯,宋謹也許只會把他當成普通路人。刀刃上的亮光幾乎要刺進眼里,沒時間再猶豫,宋謹轉身就跑,可狹窄的巷子好像沒有盡頭,手上還拎著貓籠,葡萄柚在籠子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叫聲,腳步已逼近身后,冰冷的刀鋒仿佛已經抵在后頸,宋謹連頭都不敢回。肩膀被碰了一下,不知是那人的指尖還是刀尖,宋謹在驚惶與激烈的心跳中生不出任何想法,有什么堵在胸口,他只能想到,宋向平的電話果然只是為了確認他的態度,當他發現自己這個看起來還算聽話的兒子原來也沒有一絲情分可言,所以直接讓人動手了,真殺了他也許不至于,但宋謹也大致能預料后果。很難說荒謬和驚恐到底哪種情緒在心里占得更多,求生的本能上涌,宋謹的腦海里最后出現的是宋星闌,這個名字定格下來的時候,他狠狠地咳嗽了一聲,像是突然能說話了,艱澀地開口:“救……”一句“救命”還沒有完整出口,前方的巷口突然出現一個人,搖晃的視線里只能勉強勾勒出他的身形,可一瞬間好像有只手托住了心臟,宋謹喘著氣張了張嘴:“宋……”宋星闌幾乎是幾步邁到宋謹面前,握著他的肩將他擋在身后,又抬手接過對面直刺而來的刀刃,一個壓肘反手將那人按在了地上。細微的塵埃浮動,宋星闌穿得很簡單,黑色的衛衣和黑色的鴨舌帽,應該是剛下飛機,他曲起膝蓋抵在那人的背上,抬頭朝另一個巷口跑來的人低聲道:“你他媽是廢物?!”他的語氣不強烈,但聲音低狠,聽著脅迫性更甚,顯然是真的動了怒。“對不起,是我疏忽?!睂Ψ經_過來接手宋星闌按住地上的人,說,“原本在進來的那個巷口守著的,但沒想到宋先生……”他心有余悸地看了宋謹一眼,說:“沒想到宋先生換了一個巷子走?!?/br>宋星闌拽著那人的頭發將他抬起頭來,宋謹在他身后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見他低著嗓子問:“宋向平都自身難保了,手還伸得這么長?”那人死咬著牙沒說話,宋星闌站起身,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問:“他要你對宋謹做什么?”車流聲被隔絕在巷子外,周圍一片寂靜,宋謹只能聽見粗重的呼吸聲和幾絲痛苦的呻吟,對方仍然不開口,宋謹挪了挪腳,說:“星闌……”宋星闌轉過頭,帽檐刻畫下陰影,將他的臉切割成半明半暗的顏色,那道下顎線尤其分明,他冷冷地說:“別告訴我你現在要替他求情?!?/br>宋星闌這副樣子很熟悉,仍然是那個心狠起來不講半點道理的人,宋謹咽了一下喉嚨,說:“不是,你的手……”他剛剛擋刀的時候手掌似乎被劃傷了,現在正有鮮紅的血順著手指往下滴。宋星闌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轉回頭,說:“帶走,把宋向平的下落問出來?!?/br>“好?!?/br>“要是不肯說?!彼涡顷@將帶血的匕首扔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他說,“查底細,讓他嘗嘗家人被追殺是什么滋味?!?/br>“明白?!?/br>然后宋星闌回身,拽住宋謹的手腕,帶他往外走。“我帶你去醫院?!彼沃敯l動車子,聲音有些顫抖。“不用?!彼涡顷@摘了帽子靠在副駕駛,皺著眉閉上眼,“去你家?!?/br>他身上的冷意和怒意還沒有褪下去,讓人有些膽寒,可宋謹只是飛快地抽了幾張紙巾按住他的傷口,說:“不行,去醫院?!?/br>“哥?!彼涡顷@反握住宋謹的手,說,“去你家?!?/br>“先去醫院?!奔埥硌杆俦谎?,宋謹咬牙堅持道,“聽話,星闌?!?/br>宋星闌睜開眼,目光轉向宋謹,看了他幾秒,最終點了一下頭。-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宋謹開車帶著宋星闌回了家,去醫院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宋星闌手上的刀口不淺,差點傷及筋脈,醫生囑咐不能碰水,按時回醫院換藥。車里很安靜,宋謹在經歷了一場驚魂追逃之后,突然有很多話想要問出口。“宋向平給我打電話了?!彼沃旈_著車說,“還是那些跟袁雅說過的話,罵我們是白眼狼?!?/br>宋星闌閉著眼沒說話,宋謹沉默了一會兒,問:“小的時候,他打你……疼嗎?”這個問題很可笑,那是血淋淋的家暴,如果不疼,宋星闌不至于成長得那樣扭曲,更不至于與自己的父親執刀相向,可要是真的談及此事,似乎除了這樣問,也想不到更好的表述。“忘了?!彼涡顷@回答。怎么可能會忘,只是不想再提而已。“本來想給你打電話告訴你的,但是沒有打通?!彼沃斦f。“另一個手機在飛機上關機了,后來沒開?!彼涡顷@說,“之后在國內,那個號碼應該不用了?!?/br>“剛剛另一個人是誰?!彼沃斆蛄嗣蜃?,問,“你一直讓他跟蹤我嗎?”“是?!彼涡顷@并不撒謊,“從袁雅說宋向平給她打電話開始,我就安排了人監視你們?!?/br>“下飛機的時候看到他給我發的消息,說你在寵物醫院,我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