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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了,黎凱問我冷不冷,有沒有哪里難受,我說肚子和胸口有點痛,他點點頭說知道了。趙華辛的人把他扛走了,我從沒壞的那邊后視鏡里看見他雙腿像爛面條一樣軟軟垂在身下,等人都走光了,小街里重新安靜下來。黎凱摸了摸我的臉,眼神沉得可怕:“他們打你臉了?誰打的?”我不知道,當時很亂,我搖搖頭,他又說沒關系,陰狠地說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黎凱用外套把我裹緊:“難受嗎?難受就哭一會兒,可以哭?!?/br>他的邏輯很奇怪,我不理解:“為什么要哭,我剛才都沒哭,我還踢了趙華辛一腳,我并不軟弱,我很厲害?!?/br>黎凱很珍惜地親我,告訴我:“因為別的小朋友挨了打都會哭,你也是小朋友,所以可以哭,哭出來并不丟臉?!?/br>是嗎?我從來不知道,沒人這么告訴我。黎凱看著我的眼睛,點頭說是的。我緊繃了很久的防線一瞬間決堤,眼淚不受控制滾落出來。他的手掌隔著衣服撫摸我后背上那條顫抖的脊梁,他把我一身反骨都摸軟了,我們兩個人失衡的心跳逐漸緩慢重合在一起,他抱著小聲嘶鳴著哭吼的我,像獸類一樣舔掉我臉上的眼淚。真乖,他夸我。cao,以前我哭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夸過我乖。第12章概要:焰黎凱開著那輛被刮到兩邊全是劃痕慘不忍睹的車送我去了醫院。停好車后他把我抱下來,我全身濕答答又滿臉的鼻血,慘狀引過來幾個腰上別著警棍的保安,他們還問我要不要報警。我還沒說話,黎凱就很暴躁不耐煩地讓他們滾。好嘛,這一句直接吼得保安按在電話上的手改按警棍了。我趕緊說不需要,只是路上剮蹭到了,保安見我堅持,才半信半疑地離開。等他們都走了,我才看向黎凱:“你干嘛這么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綁架我?!?/br>黎凱面無表情道:“我要有點狂躁了?!?/br>“cao,”我被一句話垂死病中驚坐起:“帶藥了嗎?”他皺眉搖頭,又說可以忍,先帶我做完檢查再說。我們在急診開了檢查單子,因為我鼻血一直流個不停,黎凱的臉色就沒好過。CT要等第二天早上八點才能照,急診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基礎狀況,撩起衣服摸了摸我的肋骨,說應該沒斷,但具體情況要等照完片才能判斷。他檢查的時候黎凱就像尊煞神似的杵在我身后,醫生看了他好幾眼,最后麻利地開了繳費單子,讓我們去二樓抽個血。黎凱的狀態越來越不對,我問他還能堅持嗎,要不要先回家。“不用……我緩一會兒?!彼卺t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雙手插進發根里低下頭深呼吸。我有點擔心,在他旁邊坐下。過了會兒,黎凱站起身來不由分說地一把拉住我走向樓梯間。醫院的樓梯間黑得不像話,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應急燈力不從心地發出閃爍間斷的,柔和得像蒲公英棉毛一樣的白光,朝涌的夜霧正在從玻璃窗的縫隙里灌進來,蒙塵的月亮在應和著潮汐。我們就在這怪異的不合時宜的樓梯間里接吻。我雙腿盤在他腰上,他把我抵在墻壁與身體之間,那種要命的濕吻在幾息之間讓我幾乎有種要被他拆吃入腹的錯覺。他一只手用力揉著我的臀,橫沖直撞的情欲交纏在濕漉漉的舌根之間,曖昧熱切的水聲讓人聽得臉紅。半響,他的吻平緩下來,只是一下下舔著我的唇,陳述道:“又把你咬破了?!?/br>他的嗓音比剛上完床的時候還要性感,我舌尖嘗到鐵銹味,的確是又被他咬破了。他包裹在西裝褲里鼓鼓囊囊的大家伙就頂在我屁股上,我不知道如何判斷這樣是好一點了,還是更嚴重了。黎凱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和你接吻會讓我平靜一點,可我還是很想殺人?!?/br>我有點冷,就把手伸進他襯衫底下摸著整齊的肌rou塊取暖。他沉默而持續地親我,有時是唇角,臉頰,有時也叼著我的喉珠吮吸,我有點受不了,讓他別弄了。黎凱停下來,抱著我坐在樓梯間的臺階上,這個姿勢有點怪,但我們都累得不想動。“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以前養過一只小折耳貓?!?/br>就在我暈暈乎乎都快睡著的時候,黎凱忽然這么問我。我點了兩下頭,他的確說起過。“你知道折耳貓這種貓吧,好嬌氣的,因為基因問題又時常生病。我假期的課業也很繁重,還得經常抽時間帶它去寵物醫院?!?/br>“它小小的一只,耷拉著耳朵軟趴趴地靠在我懷里,好乖?!?/br>“后來我要開學了,那會兒念的是軍校,全封閉式管理,很嚴格,我不敢把貓帶去學校,又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那個時候我媽還在,她說她可以幫我照顧貓咪?!?/br>我第一次聽他說起過去,微微睜大眼。黎凱的下巴擱在我肩上,聲線有些顫,但也或許是我聽錯了:“我就把貓交給她養了。我們每個月能回家一次,我好高興,那幾乎是這么多年第一次期盼假期……但是等我回家之后,就發現貓不見了,她說它病死了,傭人們也這么說?!?/br>“折耳貓的確有非常高的發病率,但我之前明明把它照顧得很好……直到我在后院里找到小貓的尸體?!?/br>灼熱紊亂的呼吸緊貼在我的后頸上,他抱得我很痛,不過與其說是他抱我,倒更像是我在抱著他。“你相信嗎?能有人把小貓拆成若干塊,把貓臉皮曬干,內臟掏出來,做成美麗的標本……居然有這么殘忍的人……”黎凱說這個人就是他mama。“我爸說她有病,是家族性的。她年輕時是個體面風光的留洋大小姐,后來嫁給我爸做了軍太太,生下我之后才發病的?!?/br>“在我記事以來,很少能夠見她的面。我爸開始不愿意送她去醫院,就把她鎖在閣樓,用一根細鏈子。病情好一點的時候她才被允許到花園里曬曬太陽?!?/br>他深吸了一口氣,痛苦而緩慢地告訴我,最后她mama還是徹底瘋掉了,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次年就在病房的衛生間里用薄絲襪上吊自殺了。我現在終于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害怕了。他大概把我當成那只他沒有照顧好的折耳貓,生怕我突然死掉。黎凱說,更諷刺的是,這種病遺傳自母系,他發病更早,也察覺到了,所以一直在吃藥控制。我把手放在他背上拍了拍,他說沒事,現在已經好多了。黎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如果他也有注定瘋掉的那一天,不如算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