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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除了南憑崖之外,總裁辦只有兩個人擁有私人辦公區域,一個是趙莫為。他是總裁辦的首席秘書,另一個是妮姬塔,女ALPHA,是總裁助理,對公司的業務很有話語權。妮姬塔和一般ALPHA一樣,身量高大,比谷熏還高出一個頭,加上高跟鞋,實在是高高在上,不可直視。趙莫為帶著谷熏到妮姬塔面前介紹:“這是新來的秘書,小谷?!?/br>妮姬塔比谷熏高,但看谷熏的時候卻不低頭,就是眼睫毛微微下掃,目光輕輕朝下一掠:“嗯。知道了?!?/br>谷熏看著妮姬塔的神情,有一種預感:這個大jiejie不好相處。但妮姬塔再不好相處,也不會讓谷熏太為難。她和陳篤不一樣,不需要靠折磨新人來找存在感。相反地,妮姬塔在集團存在感太強,每天忙得陀螺一樣,根本沒時間給新人穿小鞋。她對谷熏的不友好,也僅僅體現在無視、輕視谷熏上,卻不會對付谷熏。說實話,谷熏也還沒混到要讓妮姬塔搭理他的程度。雄鷹沒事不會去啄菜雞。真正喜愛狂啄菜雞的,通常是另一只菜雞——這兒說的就是舒翡翠。舒翡翠和谷熏現在是同級別的同僚,同級別的職場菜雞。舒翡翠找茬的水平也非常菜雞,明刀明槍,直接把炮火轟到你面前,狂轟濫炸。比如,谷熏寫minute打錯一個標點符號,舒翡翠都會用全辦公室都能聽到的聲量說:“你看你這兒出錯了!我給你補一下吧!你怎么這么大意??!”谷熏走路不小心碰掉了一根筆,舒翡翠也高聲說:“小谷,你把妮姐的限量版鋼筆碰掉了!不知道有沒有弄壞哦!趕緊看一看吧!”又比如,谷熏打扮一新穿好了上班,舒翡翠卻仍找到漏洞:“西裝還是要買好點的。你這套是快銷品牌的吧?”谷熏不得不承認,自己身上的套裝確實是快銷品牌的,臉上不免窘迫。舒翡翠不依不饒地嘲笑:“DH集團是做奢侈品的,你穿個快銷上班,讓公司的臉往哪兒擱?”說著,舒翡翠又想到什么,只說:“對了,曲川他們不是送了你一套訂制西裝嗎?怎么也不用起來?”這下谷熏真是尷尬中的尷尬:曲川他怎么啥啥都往外說?居然還跟現任說前任的事?舒翡翠的嘴可是沒完的,過會兒又說:“起碼要穿個DH旗下的品牌吧!”DH旗下品牌眾多,確實很多選擇。但可惜DH旗下每一個牌子的西服,谷熏都買不起。正在谷熏考慮要不要刷爆信用卡、或者網貸搞套西裝的時候,趙莫為把谷熏拉到一邊,跟他說:“你去時裝部找安妮姐,就說我讓你去的。她那兒有放很多樣衣,你上班的時候借著穿就好?!?/br>谷熏聽到趙莫為這么說,簡直像聽到圣僧的吟誦,趙莫為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渾身散射著佛光。谷熏感激地握著趙莫為的手:“謝謝前輩的指點!”“嗐!”趙莫為又拍了拍谷熏的肩膀,“舒翡翠講話不好聽,但有句話確實在理,以后上班、還有陪南總出席場合的時候要穿DH的衣服。最好鞋子、眼鏡、領帶等等都配起來,都用咱們集團的產品?!?/br>“是、是、是,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指點!”谷熏一臉的受教。趙莫為看谷熏倒是很機靈的,滿意地點頭,又說:“舒翡翠說話不好聽吧?”“啊,不會?!惫妊睦锂斎挥憛捠骠浯?,但面子上還是要的,“他這是在提醒我?!?/br>“嘖,這話就沒意思了!”趙莫為擺擺手,“總之,無論如何,你就忍忍,可別跟他吵。不然,不管是誰對誰錯,吃虧的都是你?!?/br>“我明白了?!惫妊闹须m然不甘,但仍重重點頭。舒翡翠是舒家的公子,舒家則和嵩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舒翡翠能進總裁辦、和曲川相親,也都是因為這一層關系。谷熏背后沒有靠山,當然不能和舒翡翠比。別說是谷熏,就是趙莫為也不敢跟舒翡翠叫板。妮姬塔平時高貴冷艷,但和舒翡翠一起的時候卻是笑容可掬,經常稱贊舒翡翠衣著大方、搭配時尚。“唉……同人不同命!”谷熏不禁長吁短嘆。谷熏知道自己的命不能和別人比,工作就更上心了。因為做的是秘書的活兒,又是新來的,重要的活兒也落不到他頭上了,他只得做些瑣碎的事情,但也非常用心。他也留意到,南憑崖上班準時,每天回到公司都會用濕巾擦桌子、沖一杯咖啡。于是,這天谷熏趕在南憑崖回來之前,先拿濕巾把桌子擦了,并放了一杯咖啡。南憑崖一進辦公室,便看到谷熏在擦桌子,不覺皺眉:“你在做什么?”谷熏看著南憑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怕自己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愣愣說:“擦、擦桌子……”“我想找人擦桌子,自然有保潔?!蹦蠎{崖正色說,“好好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不要把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上?!?/br>“對不起?!惫妊琶Φ狼?。南憑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咖啡杯上,臉色依舊冰冷:“你沖的?”“是……是的……”谷熏真想找個地縫兒鉆下去。“你能知道我喝咖啡的口味嗎?”南憑崖問。原來,谷熏連續幾天偷窺了南憑崖沖咖啡的過程,從而記下了南憑崖喝咖啡的習慣:用什么豆子、加多少糖和奶。他揣測,如果自己說實話,一定會惹得南憑崖更生氣。畢竟,剛剛南憑崖才訓示了“好好守住崗位,不要把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上”。觀察老總喝咖啡加多少糖,那絕對屬于“把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上”了。谷熏低著頭,也不辯解,只說:“打擾了,我先出去了?!?/br>“嗯?!蹦蠎{崖淡淡點頭。谷熏低著頭,像只鵪鶉一樣縮著腦袋,小碎步離開了南憑崖的辦公室。南憑崖看著谷熏走了,看了一眼咖啡,試探性地拿起來啜了一口,不覺挑眉:“還真是我的口味?!?/br>谷熏還沉浸在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窘迫之中,垂頭喪氣地看著文件。他一邊翻著文件一邊給自己打氣:南總應該不會跟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置氣,這段小插曲應該會很快過去的。果然,一上午都風平浪靜——除了舒翡翠會常規性地刺谷熏兩句。快到中午午休的時候,南憑崖風風火火地走出了辦公室,趙莫為、妮姬塔跟隨其后。想到了早上的小波瀾,谷熏心虛地低下了頭。南憑崖經過他座位的時候,略略回頭,目光掠過了谷熏的背脊。谷熏背上立即就爬滿了雞皮疙瘩,但聽得南憑崖快速地說了一句:“谷熏,回來沖杯咖啡送我辦公室?!?/br>說完,南憑崖便一陣風一樣的進了電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