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一樣，他的出生是真正的意外，他是一只有兔子耳朵的小鳥，他沒有跟著他們翱翔在哥譚的天際。

他站在地上，在小丑的身邊，像只木偶拿著箭弩，靜靜的注視著天空中飛行的他們。

迪克曾在錄像上看過，他的小弟弟站在小丑的身邊，那雙似曾相識的玻璃藍雙眸空洞無神，他聽從小丑的命令毫不猶豫沖出、揮刀斬殺了小丑的敵人。

這不應該，他們的小小鳥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和杰森一樣，愛笑且充滿活力，最重要的是，他應該站在他們的身邊和他們并肩作戰。

即使短時間內，他們的小小鳥迷失了。

小鳥受到了小丑的蠱惑暫時成為了小丑的野獸，但迪克相信，他們遲早會找回他，因為他理應是屬于他們的。

他只是沒有人去教會他如何去飛行，他是只鳥兒，無論外形如何像一只兔子或者野獸，無論多少次的斬斷他的翅膀，他的本性始終在渴望飛行。

只要他淺嘗過飛翔的滋味，他一定無法放下它。迪克不介意自己成為這個教會小鳥飛行的家人，他們的這只小鳥吃了很多苦呀。

迪克依然很開心，因為他知道完全陷入黑暗的布魯斯正在變得不那么黑暗，他有了家人，迪克也有了新的家人，他們早晚會從小丑的身邊搶回他們的小鳥。

然后，在今天。

夜翼低垂著眼眸，他第一次痛恨他那雙如同鷹眼般銳利的眼睛，他清楚的看到了蝙蝠俠懷抱中，那穿著破破爛爛羅賓制服渾身是傷，頭上有個能夠清晰傷口能夠看到部分血淋淋大腦的杰森。

他們失去了小翅膀。

眼淚不受控制的從夜翼的眼眶里流出，他抬起手擦眼眶的淚，冰冷、堅硬的手甲觸碰眼睛時很疼，但他卻停不下來，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眸。

蝙蝠俠抱著杰森的尸體緩緩沉下了身體，他被盔甲包裹著的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吸引了夜翼的視線。

蝙蝠俠緊緊的抱著杰森，他頭靠著杰森的頭，壓抑著的低啞的哭泣聲從他緊閉的牙齒里擠出。

夜翼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以前，布魯斯無論是受多大的傷還是遭遇多大的挫折他都總是冷著一張臉，絕不會在布魯斯眼中看到悲傷這個詞，這是夜翼第一次見布魯斯哭。

布魯斯在為杰森的死感到痛苦悲傷，同時他在哀嘆他無法做到殺死小丑替杰森報仇，因為那是他的底線，他永遠也無法邁過的底線。

這是夜翼第一次哭，為了他們的小翅膀。

哥譚的黑騎士也需要人支撐，過去的夜翼從沒看透這點，他從沒看到布魯斯背負的一切，布魯斯身上的選擇。

殺了小丑就能扭轉杰森死亡的命運嗎？不能，如果不從根本改變哥譚目前的狀況，無論殺死小丑幾次，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別的家庭身上。

夜翼擦干了臉上的眼淚，他暗暗握緊了拳頭，夜翼應該站在蝙蝠俠的身邊和羅賓一起，蝙蝠俠一人無法改變哥譚，那么加上夜翼又如何？加上羅賓和蝙蝠女孩又如何？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真正如此殘忍，不愿意給他們一點改變哥譚的機會。

蝙蝠俠此時似乎也已經從剛才幾近崩潰的情緒里走出來了，他抱起杰森打算帶走他。

夜翼跟在他的身后，他最后深深地掃了眼這個杰森死前待過的最后的地方。

夜翼打開終端放出掃描器，打算最后掃描一下這個區域保留證據，這是布魯斯教給他的習慣，做了任何事情都一定要留下證據，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會不會有用得到它的一天。

況且..夜翼瞇了瞇眼，殺意有一瞬間在他眼底彌漫。即使不能殺死小丑，他也不會讓小丑好過。而這塊區域的狼藉肯定是因為杰森和狂歡兔在之前和小丑發生過搏斗...

誒？狂歡兔...呢？

這時他耳麥里掃描器發出了聲響：‘檢測到該區域尚有活物?！畽z測到該區域尚有活物?！?/br>
夜翼停住了步伐：“等等..布魯斯?！?/br>
蝙蝠俠沒有轉過頭，他抱著杰森背對著夜翼。

“puter?！币挂?/br>
“在?！?/br>
“標記、跟蹤活物?！币挂?/br>
“明白?！?/br>
小小的掃描器飛起在空中輕飄飄的晃了一圈，停在了半空，它釋放出藍色的光芒，勾勒出雜物堆里活物的痕跡。

“分析目標當前狀況?！币挂?/br>
“系統分析中——人物暫且不明，心率極低，瀕死?！?/br>
迪克走到那堆雜物邊，小心地掀開那些堆起來的雜物，雜物下面的人讓迪克忍不住心驚了一下，那樣居然還能活下來？

青年的兩只手臂以奇異的幅度掛在身上，每一根手指都被折斷，肚子被大打開，腸子掛在肚子外邊，可以從肚口看到里面部分碎掉的脊椎骨，他的左腿斷掉了，鎖骨被鋼筋打穿釘在身后的墻上。

他的頭偏著仰在雜物中，脖子上是一道顯眼的掐痕，顯然這是被人故意弄成這幅造型的，因為這會讓他呼吸困難。黑色凌亂的發絲蓋住了他的雙眸，嘴巴微張，鮮血從口腔和鼻腔中不斷涌出。

青年身上的衣服讓迪克認出了他的身份，就在不久前，他們才在GCPD大樓上蝙蝠燈的旁邊見過。那時候青年還會很有活力的瞪著自己讓自己滾，獨自應對小丑，他的小弟弟，狂歡兔。

迪克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喜的情緒一下沖進了他的心。他激動地喊著布魯斯的名字，他喜極而泣：“蝙蝠俠..蝙蝠俠...快來，我找到了狂歡兔，他活著，他活著！”

迪克小心翼翼地扒拉著周圍的雜物想要把伊索從雜物的包圍中放出，他不敢碰到伊索，怕給他增加無謂的傷痕。

聞言，蝙蝠俠抱著杰森走過來看到了雜物堆里已經完全看不出還活著的伊索，他打開他的蝙蝠探測器再次掃描了一次青年的身體情況，確認了他還活著這一消息。

布魯斯愣了愣，他想扯出一個笑容完全做不到?！盎钕聛?..就好..”

布魯斯對伊索的感情并沒有與他朝夕相處并肩作戰的杰森那么深，但他并沒有什么無恥的像是更希望杰森活下來的想法，他只是覺得能活下來一個就很好..但他更希望兩個都活下來。

布魯斯大概猜到了這里發生了什么，狂歡兔找到了小丑和杰森，為了能夠帶走杰森，狂歡兔選擇和小丑開戰，然后被小丑殺死，不，小丑肯定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殺死伊索，畢竟伊索這樣連布魯斯都很難相信他還活著。

迪克小心翼翼的用手甲把伊索露在外邊的腸子塞回他的肚子里，他輕輕地抱起伊索，骨頭發出清脆的聲音，伊索像一具死尸一樣癱在他的懷里。

發現伊索依然在呼吸迪克才稍微放松下來，他很害怕在回蝙蝠洞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