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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傷怎么回事?大黑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毖噤碇睔鈮训?。“我……”賈求孤啞然。“你看看其他人,沒有任何人給你解釋!”燕洵又指著其他人,提高聲音道,“你就是碰了我的包袱,為什么不承認呢?你看看都沒有人來幫你,難道這還不算鐵證如山嗎?”處理好傷口,燕洵慢慢收拾好小鐵箱,又慢慢回到大黑身邊。賈求孤一直沒說話,他絕望的看著其他人,看著回到人群中的燕洵,這一刻他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的,透心涼。他甚至聽到有人開始說他的壞話。“賈大人不是有意的,他應該是太餓了?!?/br>“是啊,賈大人那么瘦,吃的又少,肯定是又冷又餓,燕大人不要責怪賈大人?!?/br>“賈大人他……”“雖然賈大人是有不對,但畢竟……”許多人都為賈大人說情,卻毫不猶豫的坐實了這件事。看著這些嘴臉驚人一致的一群人,燕洵笑道:“我知道的,不過錯了就是錯了,今晚就不要給他飯吃了,咱們多吃點東西,明日一早出發回邊城?!?/br>鍋里咕嘟咕嘟的煮著紅燒rou和切成小塊的面餅,香噴噴的味道讓所有人都食指大動。沒人再去提賈求孤。深夜。謝然書默默爬起來,小心翼翼的靠近燕洵,見著燕洵靠在鏡楓夜身上熟睡,嘴巴張了張,終于是沒敢出聲,轉而看向兩只小幼崽。“小秀才?!?/br>謝然書一愣,因為他正想喊,但還沒開口的。“是你?”炭火微弱的光芒中,謝然書看到了縮在一邊的憐哥兒。“你?”憐哥兒一愣,下意識后退。“你們倆干啥?”戰兔幼崽打開睡袋上的玻璃罩,從里面鉆出來,揉了揉眼睛看著大半夜湊過來的兩個人。謝然書和憐哥兒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口,“小秀才,其實賈求孤這次……”并不是自愿去碰包袱的,不過是因為大家都很害怕第一個去碰包袱,害怕有危險,所以才把行動不便的賈求孤推了出來。戰兔幼崽清醒些許,點頭道:“這個我們都知道的?!?/br>“???”謝然書和憐哥兒同時愣住。戰兔幼崽打了個哈欠,重新鉆回睡袋躺下,“你們都回去歇息吧。還有,我不是小秀才,他才是……我還沒參加縣試……哎,文章真不好寫,破題也不同意,周老說我天分不足,要等幾年再考……”迷迷糊糊的說著,戰兔幼崽翻了個身側躺著,很快又睡了。謝然書和憐哥兒卻都同時驚出一身冷汗。此處離荒山極遠,即便是能隱約看到當初到山腳的燕洵,也絕對聽不到他說話,更別說后來燕洵上山,謝然書就完全看不到他們了。這么遠,他們做了什么,亦或是說了什么,難道燕洵真的知道嗎?謝然書和憐哥兒各自分開,都是想了一夜,根本睡不著。天一亮,鏡楓夜便爬起來張羅吃食,順便給燕洵熬補藥。燕洵隨后,先是去看了一圈大黑,繞著大黑走了兩圈,這才招呼道:“都把戰馬伺候好了,回邊城以前可不會再這么歇息!”遠處,賈求孤艱難地走向自己那匹戰馬。他的腳還在痛,晚上根本睡不著,其他人又不跟他擠,以至于到了早晨他也還是手腳冰涼。不過戰馬必須得伺候,否則這些脾氣極大的戰馬根本不會老老實實地讓人騎。“把藥丸喂給戰馬?!毖噤鲆黄克幫柽f給戰兔幼崽。“是小花最新配置的嗎?”戰兔幼崽接過藥丸聞了聞,高興道,“是哩?!?/br>戰馬出外城墻,會壽命減短,且不會再生小馬,回去以后若是運氣好還能安度晚年,若是運氣不好,很快就會病死,然而即便是如此,這些戰馬也依舊會沖出外城墻,在妖怪攻城時奮戰。這是它們的宿命。但花樹幼崽依舊沒有放棄,他用了許多功夫去了解戰馬,尋找藥材,甚至親自嘗過戰馬吃的草料,燕洵更是直接把所有的藥材都送到花樹幼崽面前。“希望有用?!毖噤?。這回造的藥丸數量極少,用的都是極為珍貴的藥材,里面的歸元綠靈芝前所未有的多,為了藥效,是燕洵自己主張添加這么多的歸元綠靈芝。戰馬生在邊城,長在邊城,它們雖然不是人,但同樣立功,同樣流血,同樣守衛外城墻。安靜地站在原地的戰馬或許知道自己的命運,它眨著大眼睛看著走近的戰兔幼崽,這是妖怪,戰馬能分辨出來,但是這只妖怪跟其他妖怪不一樣,他會幫忙刷毛,會拿來帶有鹽分的豆子。“這是藥丸,你可不要吐出來?!睉鹜糜揍棠贸鲆幻端幫杷偷綉瘃R嘴邊,“青草味的,你嘗嘗看……”濃郁的青草香味中夾雜著苦澀的藥味。戰馬湊近戰兔幼崽的小爪子聞了聞,趕忙抬起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它低頭看向戰兔幼崽,沖著他眨了眨眼,舌頭一卷,把這枚雖然透著青草味,但藥味也很濃郁的藥丸吞了下去。“厲害!”戰兔幼崽摸了摸戰馬的腦袋,噠噠噠走向下一匹。荒山逐漸遠離,那些葉片也都看不見了。燕洵騎著大黑,后面坐著戰兔幼崽和光明幼崽,最后面是鏡楓夜,平穩的跟在戰馬身后,從未脫離過。賈求孤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他到現在還沒掉隊完全是因為戰馬自己跟上隊伍。他被完全孤立了。所有人都不跟他說話,甚至有些人在看到他的時候還要捂著嘴,仿佛生怕被他臟污似的。他心里難受的厲害。這一路上,每時每刻都煎熬著他,偏偏每次燕洵提著小藥箱過來的時候,都要說幾句戳他心窩子的話。“傷口恢復的不錯?!毖噤瓗唾Z求孤重新包扎,嘴上還是不停的說著,“看到沒,他們都避諱你。賈不甄那幾個哥哥弟弟的,也都假裝不認識你。你說你……”賈不甄那一支的小輩這次能出來,完全是靠著賈求孤。然而此時他們看都不看賈求孤,不但假裝不認識他,還要一直強調不認識他。“我……”賈求孤滿嘴的苦澀,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能辯解什么,因為那些事實就真的事實,雖然真正的事實完全不是那樣。“回邊城去病房養傷吧?!毖噤荒樀ǖ氖帐靶¤F箱。看著那些避他如瘟疫的人,賈求孤甚至想過去死。當終于看到巍峨的外城墻,看到那些站在外城墻上的道兵時,賈求孤第一次熱淚盈眶。他趕忙擦了擦眼角,跟在隊伍后面進外城墻,又自己去病房看大夫,養傷。遠離那些人,賈求孤悄悄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又能茍且的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