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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看了眼蕭繁睡亂了的發型,指了指自己鬢角,然后在他旁邊坐下,無所謂地笑了笑,“臣在想過兩日宮里要舉辦的打馬球比賽?!?/br>打馬球是大齊百姓最喜愛的運動之一;逢年過節時,家里稍微有點條件的,都會舉家外出去附近的馬場,哪怕是和陌生人,都能同痛痛快快地玩一場。原身極擅馬術,常年在比賽中拔得頭籌,沈沐這回怕是難找借口推脫。蕭繁雙眸一沉,頂著不那么利落的發型,低聲開口,“亞父是上午去見了楚娉婷,才突然想起打馬球的?”“臣上午去找她談了樁交易,也推掉了這門親事?!?/br>皇家馬場自然處處都是國君人手,蕭繁知道他與沈娉婷見面根本不奇怪;只是見蕭繁并不忌諱此事,沈沐倒是松了口氣,索性將話拿到臺面上明說,“陛下上午召見楚璞瑜,不也是為了阻攔這門婚事么?!?/br>略一沉吟,蕭繁直接了當道,“孤不喜歡亞父同楚家有任何牽連?!?/br>“臣更不愿意,”沈沐無奈一笑,再次指了指自己右邊鬢角的位置,提醒出聲,“陛下,您的發鬢有些亂了?!?/br>“孤看不到,亞父幫孤理一下好了,”青年直接側過些身子湊過來,語氣不兇也不算和善,“但凡別有用心的人,孤都不會放過?!?/br>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結束這個話題,沈沐一個不曾給自己束過發的人,有些笨拙地抬手將蕭繁的頭發攏好,指尖不時擦過蕭繁右耳耳畔。他輕聲將祠堂牌位的工程進度,同蕭繁一一說清。知道這件事對蕭繁的重要程度,沈沐本以為他會事無巨細地細細盤問一遍,沒想說完半天也不見人吭一聲,不解地側目望過去,卻看著蕭繁冷白的臉上浮起淡淡一層粉紅,右耳更是一片通紅。他以為是屋里火盆燒的太旺,出聲問道,“陛下這是......熱了嗎?”“沒、沒有,”蕭繁騰的站起身,沉聲喊了靖諳進來后,背對著沈沐道,“祠堂牌位一事,就按著亞父說的處理吧?!?/br>屋內很快便再次只剩沈沐一人,他垂眸看了眼蕭繁遺落下來的折子,拿起唯一攤開的那一封來到角落的火盆邊,指尖一松。只聽咣當一聲,折子應聲落入火盆,很快便燃了起來。而紙面上的那些字,最終也同樣燒成灰燼。趁著時間還早,沈沐回到桌案前拿出一張信紙,提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一頁后,看著宣紙上完全不同于“沈沐”的筆跡,唇角一勾。他很確定,楚璞瑜沒見過“沈沐”的筆跡。將信紙隨意封好后,他離開臥房經過后院,側目看了眼坐在長廊長椅上蕩著雙腿、對著一塊白手帕傻笑的阿青,無奈地搖搖頭后,穿過庭院來到前廳,同正在前院收拾屋子的王伯道,“王伯麻煩你跑一趟,天黑前把這封信送到楚將軍府去?!?/br>-“臣女楚娉婷拜見陛下?!?/br>御書房內,盈盈少女朝蕭繁大大方方行過禮,毫不畏懼地抬眸看著龍椅上的國君,眼底甚至還有些好奇和探究。“告訴孤,”蕭繁低頭,認真看著桌上的圖紙,頭也不抬地沉聲問道,“攝政王和你之間的交易是什么?!?/br>“這是娉婷與攝政王大人之間的約定,直接告訴陛下恐怕不太好吧,”少女狡黠一笑,“不過陛下放心,我們之間的約定一定不會對陛下有任何影響?!?/br>“‘我們’?你有什么資格和攝政王同稱‘我們’,”蕭繁冷笑一聲,“孤沒耐心聽你油嘴滑舌,再不說,便直接拖下去斬了?!?/br>楚娉婷搖搖頭,“陛下不會的;若娉婷出了事,攝政王大人便知道您來找過我;這不是陛下想看到的?!?/br>“不過,若陛下能答應娉婷一個簡單的請求,娉婷就告訴陛下我和攝政王大人之間的交易?!?/br>蕭繁眼底寫滿了陰郁與不耐,“說?!?/br>“大人會幫娉婷擺脫父兄和太后的束縛,”少女沒放過蕭繁臉上的任意一個表情,逐漸放慢語速,“而攝政王要求的,就是不讓娉婷進宮,也不能對陛下有任何非分之想?!?/br>“進宮?”終于抬起頭,年輕國君的臉上沒了方才的暴戾,語氣也不再惡劣,“孤怎么會看上你?”楚娉婷虛假地呵呵一笑,“大約和陛下擔心攝政王會和娉婷成婚,是同一個理由吧?!?/br>圖紙旁的手慢慢成拳,蕭繁略有些滿意地看了少女一眼,點點頭,“楚安養了個廢物兒子,沒想到出彩的原來是姑娘?!?/br>“下去吧?!?/br>楚娉婷離開后,蕭繁又埋頭去看手中工筆精細的圖紙,不久后只聽扇門被人推開,身后跟著一名宮女的靖諳推門前來,眼神指示人上前,同蕭繁恭敬道,“工部和戶部尚書正在殿外等候,陛下可要稍作整理后,再命兩位大人進來?!?/br>話畢,他看了眼蕭繁自攝政王府出來便凌亂的頭發,眼神不言而喻。“讓他們進來,”蕭繁回眸,警惕地看著手持木梳的宮女,皺眉冷聲道,“別碰孤的頭發,出去?!?/br>平日給蕭繁束發的小宮女哆嗦一下,聞言提起裙,逃也似的轉身便走。“陛下?!?/br>工部與戶部的兩位大臣得令匆匆趕來,匆忙地臉上還掛著細密汗滴;行過禮后,兩人看著靖諳遞過來的一張圖紙,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這......不就是一處豪華的尋常宅子嗎?“孤問你們,若要在后宮建一座這樣的宅子,需要多久?”瞳孔一顫,工部尚書率先提出異議,“陛下,后宮嬪妃住的都是宮殿,以往從沒有住宅子的先例啊?!?/br>蕭繁皺眉,冷冷道,“孤不用后宮,原來那些宮殿若是占地方,叫人拆了便是?!?/br>“萬萬拆不得啊,陛下!”新上任的戶部尚書急的眼皮直跳,“若日后您娶妃封后,這中間耗費的人力財力,國庫都承受不起??!”這兩人左一個“后宮”右一個“嬪妃”的喋喋不休,勸了半天竟沒一句在點子上;蕭繁終于沒了耐性,臉色愈發陰沉,最后只“啪”的一聲,將手邊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兩位尚書身子一抖連忙跪下,就聽著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譏笑。龍椅上的青年眸中森寒,低涼聲線宛如化不開的萬年寒冰,“納妃?”“納個屁的妃?!?/br>“孤給你們一月時間,若一月后孤見不到這宅子,你們就都提頭來見孤?!?/br>作者有話要說: 蕭繁:聽說我要納妃沈沐:聽說樓上要傳宗接代阿青:聽說我是壞人靖諳:聽說有人對著手帕傻笑無獎競猜:已知樓上四位只有一人說了真話,那么請問是誰?--再次日六失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