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不知道此時他有多狼狽,里衣下的身子單薄的仿佛一碰就碎,臉色蒼白如紙,光潔的額上沾著細密的汗滴,眼瞼下還能看到一圈淡淡烏青。而他白皙光滑的脖頸中央,那條極不和諧便橫生出的青紫色的印痕,更是無比扎眼。比起楊徹的冒然動手,更令蕭繁惱怒的是沈沐的束手就擒。沈沐當攝政王的這些年里,私下培養精兵的事蕭繁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信男人除了那兩千精兵外,手中再沒有一兵一卒。但沈沐偏偏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般,輕易便讓人擄了去,身上還落了這樣明顯的印子。每當他朝沈沐看上一眼,男人脖子上那道刺眼的青紫色印子好似就在無聲嘲笑他,笑他長達八年的隱忍。這個他足足忍了八年都不曾真正下手的人,隨便就讓人掐著脖子威脅性命。男人白著一張臉,在這樣冷的天里身子輕輕發著顫,居然還敢笑著問他,他現在開不開心。“孤該開心什么,”蕭繁心中煩躁,順手從軟塌上扯來一件狐裘,冷著臉塞過去,“開心亞父一早便給孤這樣大一個驚喜么?!?/br>誰知沈沐在他靠近的一瞬間,下意識地便向后退了推,抬手推拒他手里的披風。蕭繁心中更惱,不知怎的,又想那晚文淵閣沈沐急不可耐地將他轟走的場景,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手上加了兩分力道,二話不說直接將披風往沈沐身上一套,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怒火中燒的蕭繁突然和披風較起了勁,披好后又執著的一定要系好領前那兩根帶子;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子,輕輕扯了扯。然后他聽見面前男人用有些沙啞和虛弱的聲音,極小聲道:“臣身上疼得緊,陛下能不能輕一點?!?/br>作者有話要說: 蕭繁:你后退半步的樣子,毀了我好的溫柔感謝在2020-08-1016:35:22~2020-08-1117:41: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忘溪顏5瓶;鏡辭、cat、口罩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Chapter16沈沐是真的疼,不僅脖子疼,腰也疼,身子骨跟散架似的,哪哪都疼。雖然只是低血糖加一點外傷,但頭暈目眩的狀態實在影響思考,腦子和這具不經折騰的身子一樣,轉動的干澀而遲緩。就好比剛剛,面前剛替他狠狠出氣的青年隨手抓來一件披風,冷著臉就往他懷里塞。下擺處繡著祥龍盤桓天乩,沈沐眼皮一跳哪里敢接,毫不猶豫就便直接往后退了半步,掌心朝外地無聲推拒。蕭繁卻突然發起神經,上前逼近半步,用那件披風將他牢牢套住往回一拽,神色冷峻動作粗暴;沈沐四肢發僵用不上力,重心不穩地向前踉蹌半步,險些摔進蕭繁懷中。抬眼瞧著蕭繁滿面慍色,沈沐頭暈中只覺得面前站了只發怒的小狼,莫名其妙便豎起渾身狼毛,逢人便要狠狠扎上一下。考慮到目前的身體狀況,沈沐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棄和蕭繁硬碰硬,反而順著他的力道抓住青年袖尾,指尖用力輕拽兩下,放軟聲音,“臣身上疼得緊,陛下能不能輕一點?!?/br>果然,面前狼崽子眼神一黯,無形豎起的狼毛耷拉了些,終于放過手里那兩根快被拽斷的無辜衣帶,衣擺一甩在旁邊坐下,沉聲叫靖諳去喊太醫。四肢漸漸回暖,感官也跟著靈敏,鼻尖漸漸傳來青年身上獨有的幽幽檀香,沈沐吸吸鼻子將披風裹緊,聲音還有些發澀,“謝陛下今日出手相救?!?/br>“陛下將臣護著,臣心里感激,”沈沐對蕭繁友好笑了笑,得令在他身邊坐下,貼己道,“只是不知陛下為何發怒,臣又能否分擔一二?!?/br>“既然亞父堅持要和孤演戲,那孤問你,”狼崽子身上的毛又唰一下立起來,隔著一張桌子身子前傾,閃著寒光的雙眸直勾勾得盯著沈沐,“楊徹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亞父擄了去,攝政王府就這樣不堪一擊?”莫說攝政王府,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府邸都有護衛守候,沈沐身為野心勃勃的攝政王,府中竟只有侍候的家仆。蕭繁不斷逼近,眼中霧靄厚重,“亞父故意遣散兵衛、不惜傷了自己也要騙孤,究竟是為什么?!?/br>因為沒錢。沈沐心中如是道。原身家纏萬貫是真,但財源十有八/九都是受人賄賂,朝廷給他的俸祿并不如真正親王那般高,沈沐很清楚眼前都是虛假繁榮,說不好哪天連宅子都要抄了去。私養精兵和培養護衛要花費大量財力,一心只想洗白然后隱居山林的沈沐當然不肯,他在穿書回府的第二日便遣散府里九成護衛,只留下幾個便宜又好用的。錢要花在刀刃上,攢下的錢是要用來買房子的。心心念念著養老的沈沐接著道。青年眼中滿是受到欺騙的憤恨惱怒,沈沐輕嘆一聲,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一圈青紫,聲音在蕭繁的逼問下更顯愴然,“因為在陛下眼里,臣做什么都是別有所圖的?!?/br>蕭繁前傾的身子一頓。纖長羽睫蓋住雙眸,沈沐蒼白的面頰上露出一個悵然若失的笑,“臣從前不理解,為何世人總說,能得善終的攝政王屈指可數?!?/br>“陛下年幼時,臣甘愿為您遮風擋雨,不顧眾人反對,堅定不移地站在您身后?!?/br>他偏過頭輕咳出聲,單薄的身子在蕭繁厚重的披風下細微顫栗,宛如暴風雨下沉浮不定的一葉扁舟;回眸對上蕭繁有些無措的一雙眼,沈沐狠狠心,干脆利落地下了最后一劑猛藥,“陛下已能獨當一面,現在臣只求一個善終,就這樣難嗎?”蕭繁一時啞然,沈沐眼底的灰白無比刺眼,他竟無端地有些慌亂,“孤沒這樣想過?!?/br>“但陛下從未信任過臣,對嗎?!?/br>沈沐無力地凄涼一笑,抬手去解肩上披風,卻見眼前一黑,身邊的蕭繁竟猛地起身轉過來,手邊的桌子跟著一震。蕭繁身上獨帶的帝王之氣銳利又不容拒絕,沈沐下意識地抬頭望他,眼見著蕭繁將滑落肩頭的披風拿起來,有些笨拙,卻無比專注地替他披好。青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孤相信過的,孤——”“陛下,許太醫來了?!?/br>許太醫一路火急火燎地趕來,見著背對著他的蕭繁,邊順氣邊緊忙俯身行禮,“參見陛下——攝、攝政王大人!”蕭繁側身而立,被他擋住視線的沈沐偏過頭,見門外的許太醫看見自己跟撞見鬼了似的,不禁有些好奇道,“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