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他面前,仔仔細細檢查夏行星的手和腳,面色擔憂著急問:“有沒有濺到你?”“有哪里燙到嗎?”“嗯?”夏行星把釘在他那只不堪入目的手上的目光收回來,冷巴巴答:“沒?!?/br>霍經時松了口氣,撫了撫他最近有些長沒有去剪的頭發,道:“你坐在這里別動,我去收拾一下?!?/br>第67章攤牌夏行星垂眸繼續看曲老爺子的詩集。高強度的情緒波動與負面心理終于把他的身體徹底壓垮,斷斷續續發起低燒。體溫降了又升,霍經時不敢有一秒鐘離開他身邊,擦臉洗腳、拭汗、喂藥,不敢有半點疏忽。夜半惡夢來襲,夏行星兩行清淚靜靜悄悄流,沾濕半邊枕頭,無聲地,像一頭瀕死的小鹿。霍經時伸手一摸,半個掌心都是冷的。他流一滴眼淚,霍經時的一顆心就被乘以數倍的心疼與痛苦揉搓、折磨,恨不能以身替過,以己代之。霍經時曲起雙臂將被夢魘困住驚坐起來的人撈在懷里,萬般憐惜珍愛地親了親他被淚水沾濕的眼角、眉梢、鼻尖,柔聲勸哄:“乖,沒事了?!?/br>“行星,不要怕?!?/br>“我守著你?!?/br>“睡吧,不要怕?!?/br>霍經時完完全全將人抱在懷里,像對待脆弱又純稚的嬰兒般,很輕很輕地晃動。男人有力的雙臂仿若牢固的城墻,又似安全的港灣。梗著喉嚨嗚咽的少年夢到波濤洶涌的海面,浮出一輪月亮,終于平息下來,又緩緩沉入睡眠。有些夢過于劇烈真實,夏行星又回到還沒被老爺子收養的時日,食不果腹,受人欺辱,他尖叫著醒過來,對上男人一雙熬紅的、深邃不見底的眼。霍經時一把將他摟進懷里,一下一下安撫他的后背,夏行星半夢半醒,哭腔壓抑,拼命掙扎。霍經時任他拳打腳踢,只死死摟住人不肯放手:“哭吧,行星?!?/br>“想哭就哭?!?/br>哭出來就好了。夏行星心里繃了那么久的一根弦終于在此刻徹底斷裂,他放聲嚎啕起來,那些深藏已久的委屈,痛徹心扉的生離死別,隱忍不發的悲痛匯成一股洶涌的浪潮猛然襲上心頭。他哭得聲音沙啞、兩眼紅腫,聲嘶力竭,被男人緊緊摟著在懷里掙不開,索性一把揪住火晶石的衣領口子,低下頭,一口往他的肩膀上咬去。犬齒尖利,兩頜咬緊,仿佛一只困于囹圄、處于驚怕和憤怒中的狼崽,用足十成十的力氣。“唔……”霍經時悶哼一聲,生生受下。仿佛所有的悲痛與憤懣都有了發泄之處,夏行星得到一種釋放的快感。他上了癮,毫不留情,瞇起淚水模糊的眼睛,尖細的犬齒盡力咬合,刺破男人的皮膚,牙印上滲出細細密密的血跡,仿佛不把那塊rou咬下來誓不罷休。舌尖沾上血液的腥味,夏行星舔了舔,更扎實狠利地撕咬下去。霍經時雙目通紅,那一塊皮膚已慘不忍睹,他仰著頭一聲不吭,默默忍受著懷中少年的發泄,甚至側身將右邊肩膀轉向夏行星那頭一些,更方便他的啃咬。男人一只手抱著少年纖細單薄的腰身,一只手輕撫他的后頸,大有安撫甚至是鼓勵的意思。夏行星咬累了,松了口,嘴角與霍經時的肩頭連出一絲絲晶瑩的銀絲,在夜里的月光下有種不合時宜的靡麗與曖昧。霍經時低頭伸手擦去他嘴角殘留的涎水,啞聲問:“還要嗎?”夏行星忽然抬起一雙水亮的星眸,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我恨你?!?/br>霍經時渾身一僵,血液逆流。只覺得忽然有人對著他的心口開了一槍,正中紅心。沙礫飛揚,硝煙無塵,他還沒反應過來,從此就沉進深淵里,徹底破碎掉了。可隱隱又有一種“終于來了”的釋然。他等這一槍等了太久了。以至于它真正來臨了的時候,反而沒什么真實感。霍經時依舊親密地抱著他,眼中卷起一場溫柔的雪崩,笑了笑,深情又痛苦地說:“我知道?!?/br>夏行星又困了,有氣無力,表情冷漠,重復宣告:“我恨你?!?/br>可好像也不是,他不知該怪誰,該怨誰,是痛苦過于浩大磅礴,幾乎將他徹底沖垮,只能隨手抓個眼前的人來恨一恨,否則他連茍延殘喘的力氣都不剩了。霍經時近乎瘋魔癡怔地抱著他:“好,恨我?!?/br>“恨著我吧?!?/br>曲宗南把小區的房子留給了夏行星,等燒徹底退下去,他就挑了個霍經時不在的時間飛快收拾完行李離開了霍家。陳阿姨在老爺子過世后便辭行回了老家。夏行星現在一個人住在原來的家里,原本熟悉的家一下子變得空寂又冷蕩。他搬出去的那個晚上霍經時幾乎是一進家門便有預感。但他明白,時至今日他已經拿夏行星毫無辦法,反倒是他自己的一弦一線都被對方緊緊握在手中。即便對方從來不曾在乎過,可誰讓他愛他。張姨和白叔為難地看著他,想解釋但不知道怎么解釋:“抱歉,先生,我們……”“我知道,不怪你們?!睌r不住的。霍經時鞋都沒換,又風馳電掣地出去,一踩油門奔到曲家小區,沒敢上去。叼著煙靠在車門邊盯那盞燈盯了一夜,自從老師過世后就沒再認真睡過一天覺的人眼睛熬紅,車載煙灰缸堆了幾層煙頭。天邊露出魚肚白,估摸著夏行星應該醒了,才發去一條信息:“行星,我們聊聊吧?!?/br>那邊應得很利索爽快:“好,時間地點你定?!?/br>咖啡廳坐著一對相貌惹眼的青年和少年,使得周圍吃飯的顧客頻頻回過頭來。霍經時凝望著面前這個令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人,皺了皺眉:“再點一些,你太瘦了?!笔莸眠B白皙頸項上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見。不過一夜,夏行星儼然已經重拾好情緒。他向來是最能適應環境的那一個。表情很平靜,只是眼睫沒將那一絲不耐掩下去:“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不是有話要說嗎?是霍先生先說還是我先說?!?/br>他的聲音不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