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帝親審。擊鼓者,無論有多大冤屈,都要受鞭刑一百。如若刑而不死,便可見帝王述冤屈。這規定也是為了避免有人刻意擊鼓,大齊的天下太大,每個人都要前來擊鼓,那皇帝早就累死了。除非有人有天大的冤屈,否則這鼓是不會輕易響起。只是今日擊鼓者是一個視死如歸的半大孩子,左右鼓衛面面相覷,只得先入宮通稟,然后在做決斷。鼓聲響徹京城,一點一滴敲在眾人心尖兒。敲的人心惶惶,十分不安。有老人在京城的墻角朝皇宮的方向看去,嘴里喃喃念叨著起風了,要變天了。要沒要變天誰也不知道。鼓衛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稟告正在朝會的皇帝和攝政王。齊靖淵聽聞后看向小皇帝沒吭聲。小皇帝對鳴冤之人有些好奇,但齊靖淵沒有開口,他也不好說什么。沉靜一會兒,齊靖淵道:“既是幼子鳴冤,便讓他上殿陳述冤屈?!?/br>他話音剛落,季明毅便站出來反對道:“皇上不可,鳴冤受刑,此規矩乃是太-祖所立,王爺這般有違祖制?!?/br>一聽這鼓聲季明毅的心就急促的跳動了幾下,再聽聞是個孩子,他的心更是在劇烈跳動。左家的情況別人不了解,他是最清楚不過的,這個孩子一直沒在他們的控制下,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怕是不妙。他有感覺,如果此事不加以阻止,事情肯定會到難以收拾的地步。說著這些,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抬頭看了齊靖淵一眼。他心中認定齊靖淵對小皇帝已經不如以往,也認定齊靖淵有反心,可他以為這人至少要做完全準備。今日之事,怕是沖著他來的。齊靖淵懶懶看了季明毅一眼,然后又看向小皇帝。小皇帝為難的看了看太傅又看了看齊靖淵,深吸一口氣道:“皇叔,既是祖上留下的規矩,當遵從才是?!?/br>齊靖淵在心底嗤笑聲,面上卻不顯半分,他道:“這是祖上留下的規矩,可祖上也沒想過百年之后會有孩子擊這鼓?;噬弦駨囊幘?,孩子的命不能不護,既然這般,刑罰減半,聽天由命?!?/br>季明毅聽了還想說什么,小皇帝已經松了口氣,他道:“就如皇叔所言?!?/br>季明毅心頭一哽,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鼓衛領命而去,不多時,鐘鼓聲停。小皇帝在龍椅上,他想見敲鼓之人,又怕人死在刑罰之下,心情起起伏伏,忐忑不安。小皇帝望著大殿的來路,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今天的時間過得真慢。一個孩子的生死,就在這慢慢的事件中任由人不安的猜測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一炷香。內衛抬著一個孩子入殿。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左然。他腰部以下都是血,臉色蒼白到了極點,但人還在活著,眼神囧亮。因剛受刑罰,他爬起來請安時晃悠了下,血彌漫在大殿之上。大殿上的君臣不是沒見過人受傷,不是沒見過死人,今日卻格外不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左然身上。被人這么盯著,左然還是給皇帝行了個禮。小皇帝顫抖著聲音讓他平身,然后問他擊鼓為何事。左然盡量朗聲道:“草民左安,乃左敏子子……”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其實很小,但在寂靜空蕩的大殿上還是能被人聽到。一句話,驚動文武百官。小皇帝的神色陡然一遍,他的手死死扣住龍椅,只聽左安蒼白著臉斷斷續續說著自家案情和請求,最后他喘息著說道:“草民在御前狀告京畿營衛統領項名,帶人落地為寇,誅殺左氏滿門,求皇上做主,求王爺做主?!?/br>滿朝皆靜,人們的目光在左然和季明毅身上來回游弋。季明毅神色不變,傲然而立。沉默中,齊靖淵開口了,他看向賀運道:“他自稱左氏遺孤,賀國公可認得此人?”賀運出列,他走到左然面前仔細瞅了瞅。左然朝他咧嘴一笑道:“賀國公當年壽辰,母親帶我們入國公府,我貪玩,還落了水……”賀運微微閉了閉眼,他轉身看向齊靖淵道:“的確是左氏遺孤?!?/br>“賀國公既然認得,看來不是他人假冒?!饼R靖淵道。賀運低頭不語。謝臨溪在那里冷然旁觀,賀運到底是有良知之輩,如果他打死不承認左安的身份,這事還得費一番功夫。“皇上,左家被滅之案,一直懸而不決,如今當宣項名入殿對峙才是?!饼R靖淵道。小皇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一字一句板著聲音道:“一切皇叔做主?!?/br>齊靖淵神色冷漠,開口讓人宣項名來見。項名在京畿營衛,自然是跑不了。在他來之前,齊靖淵做主,讓謝臨溪把左安帶到偏殿,給他先療傷。太醫為他包扎傷口時,左安齜牙咧嘴,眼淚巴巴往下落,不過倒是沒有哭出聲。謝臨溪看了轉開眼。等太醫離開后,左然小聲道:“左氏一案,能沉冤得雪嗎?”謝臨溪還沒有吭聲,他又道:“肯定能?!?/br>他年幼,但不傻,齊靖淵和謝臨溪是什么樣的人,他了解不深,可他知道這兩個人不會殺他。這些天謝臨溪一直帶著他往京畿營衛呆的地方去。他見過項名,見過很多人,然后從里面聽到一道耳熟的聲音,繼而看到一張讓他睡覺都不敢忘的臉。殺左家的人很多,總有人行為不那么緊密,半途落下個面罩也是有的,然后就會被領頭的呵斥。他藏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請罪聲他聽得明明白白。左然一直想不通,為什么有人會這么心安理得的殺人,還要栽贓給別人。為了權勢,什么都可以嗎?謝臨溪說,他要受點苦告御狀才能徹查左家命案。他來了。權勢他不懂,京城局勢他也不懂,可親族子死,他明白。沒人幫他,他就自己來。謝臨溪看著咬牙想制止住哭聲的左然輕聲道:“你受了刑,多歇一歇,一會兒還要上殿呢?!?/br>“我沒事?!弊笕恍Φ溃骸按蛭业氖绦l用勁兒很小,也就最后幾鞭子疼了些,我這傷也就看著嚇人,養上兩天就好了?!?/br>謝臨溪沒有吭聲,用勁再小,也是挨了打。等了那么一會兒,聽到內監吆喝著傳左安入殿。謝臨溪帶著左安入大殿,隨后站在一旁。他剛站穩,便聽到項名的怒吼聲,他道:“你這黃口小兒,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想要栽贓陷害我?”謝臨溪抬眼,只見項名怒瞪著大眼看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