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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華佗回來就死了。有了陳登的案例在前,曹cao哪敢真的相信華佗?他甚至懷疑陳登的死和華佗的藥有關,不然為什么陳登原來好好的,和華佗定了個三年之約,三年后沒吃到藥就死了?退一萬步,就算陳登的死和華佗的藥沒有太大的關系,曹cao也不敢重用他。誰知道他曹cao會不會是下一個陳登,病治到一半,治病的人跑了,找個一月半載也找不到,最后只能躺著等死?按照崔頌的想法,這事還真不是華佗故意的。華佗每年醫治的人那么多,怎么能時刻記得三年前有個病人在等自己的藥?如果陳登提早幾個月去找華佗問藥,也許就能活下來??纱蟾抨惖亲约阂餐浟诉@件事,或者沒把華佗的話放在心里,這才招致了悲劇。所以在曹cao向他透露自己對華佗的不滿與懷疑后,崔頌委婉地向曹cao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試圖改變曹cao對華佗的偏見??上Ч患?,華佗幾次“逃跑”的行為給曹cao留下了深刻的壞印象,崔頌便止了話鋒,轉而褒揚起任父的醫術來。曹cao正急需一個神醫取代華佗,崔頌帶來的“任公”恰巧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商討完“任公”的事,崔頌又向曹cao進言,獻上機略、攻械、農工之術,以此為后盾,提議盡早出兵征討烏桓。曹cao不免有些驚異。崔頌行計出其不意,但在軍略上素來穩妥,怎么會提出這種稍顯激進的議策?他接過崔頌遞上的幾張縑帛,粗略查看了一番,久未能言。“此皆為子琮所作?”“皆為頌近些年翻閱古籍、興水利農事的心得?!?/br>曹cao看向崔頌的目光漸漸深了幾許。他以為自己對崔頌的才干有著深刻的了解,卻不曾想,后者竟還存著藏拙之心。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讓崔頌“孤注一擲”,冒著令他不豫的風險將曾經未曾展現的東西帶到他的面前??紤]到這些策言的價值,曹cao終究決定不予深究。“有此良策,何愁烏桓難定?”曹cao將縑帛小心地收好,意有所指地道,“倒是巧了,前些日子奉孝亦來找孤飲酒,辨析局勢,并獻上三計,勸孤早日發兵征討烏桓?!?/br>聽到郭嘉的名字,崔頌一震,緘默許久,忽然并袖抱拳道:“頌有一請求,懇請主公成全?!?/br>遂垂首以告。曹cao聽完崔頌的后續之言,深受震動。他闔上目,平息內心的風暴,再睜開眼時,只余喟然。他親自扶起崔頌,視線落在他暈染異色的衣袖上。“孤答應你。后堂有水,子琮且去清理一番,其余諸事,交于孤便可?!?/br>“多謝主公?!?/br>崔頌在司空府后衙用皂角洗去手上與袖上的血漬,又從曹cao那順了點草藥,收拾妥當后,打道回府。崔頌回到居所,得到門房匯報:貂蟬自言有事,已經離開了,臨走前給郭嘉開了清熱解毒的藥方,讓他們按時煎藥。正欲與崔頌匯報事項的喬姬佐證了門房的話:“確實是清熱解毒的方子?!?/br>崔頌屏退門房,讓喬姬繼續說。喬姬低聲道:“呂布夫人嚴氏病重,找了呂布說話……呂布應下了?!?/br>崔頌平淡道:“英雄亦躲不過兒女情長?!?/br>喬姬不敢接話,許久,她斟酌道:“嚴氏待人以誠,呂布又與她情深義重……嚴氏之病,妾無能為力,能否請郎主周旋,請一名醫診治?”“這是自然?!?/br>喬姬松了口氣,繼而關懷道:“郎主近日身體如何?”“尚可?!贝揄灢挥嘌?,正要讓喬姬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爾……可能診治頭疾?”喬姬不明所以:“郎主近日莫非犯了頭痛?妾無能,于頭疾一道并無了解?!?/br>術業有專攻,就算是醫者,也不可能什么病都會治。崔頌深覺失望,令喬姬退下。他緩緩走向庭室,侯在階旁的卷簾人朝他行禮,替他拉開竹簾。崔頌入內,只見郭嘉斜倚著矮幾,持卷閱覽,認真而專注。從窗外透進的光亮照在他的臉上,在眼瞼下方透了幾道淡淡的暖意,看起來格外健康,絲毫不像染病之人。崔頌抬步走了過去。郭嘉聽到聲響,正欲抬頭招呼,忽的,微揚的唇角僵在了臉上。第157章意外他匆忙起身,小心握住崔頌的臂膀:“何處傷著了?”崔頌微訝,隨即想到郭嘉的嗅覺素來比常人靈敏,初見時尚隔著幾尺的距離,就能憑借嗅覺知道他的馬食用過麥豆。自己雖然在司空府洗去了血跡,但未曾更換衣裳,興許殘留了少許血腥味,被郭嘉聞了出來。他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郭嘉找到了傷口,托起他的手細瞧。右手掌心零落著幾片窄小而深刻的傷痕,已經敷上藥汁,卻仍顯現著猙獰的樣貌。崔頌怕郭嘉看出端倪,抽回手,若無其事地笑道:“無妨,喂馬時不慎被籬笆上的木刺弄傷,驛從幫我涂了藥,過幾日便好?!?/br>岑寂了片刻,郭嘉倏然抬眸,眼中明滅著難以明辨的光影:“你……”所有的一切恍若在這一刻凝結。他對上崔頌平靜清淡,看不出任何異常的眼瞳,滯澀道:“你已知……?”被打破的死寂,再一次降臨。崔頌這次沒再用謊言分辯。正如他對郭嘉的了解已徹入骨髓,郭嘉亦能通過任何一個微渺的細節,辨識他的真正想法。或許是因為對這一刻早已恐懼過百遍千回,縱然崔頌仍覺難以接受,此刻卻能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只疲憊地拉過郭嘉,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無論如何,好歹讓華神醫替你看一看?!?/br>郭嘉小心地環住他的后背,垂下眼簾:“……好?!?/br>在郭嘉看不見的地方,崔頌的眼中并無他所想的頹喪與倦乏,反而湛然有神。坐以待斃一詞從來不是崔頌的脾性,此刻遠非絕望無力的時候。只要有救活郭嘉的希望,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嘗試。一條路走不通,那就走一千條,一萬條,一億條。哪怕走到雙腿斷裂,再無路可走,他還能以手攀巖,匍匐前進。人一生都在與各種困厄搏斗,可以被毀滅,但絕不會被打敗[1]。未過多久,華佗被司空府的衛兵扛粽子似的押來。郭嘉對此畫面表示沉默,以詢問的眼光看向崔頌。崔頌眨了下眼,回以示意:他只向曹cao借了華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以非常手段帶來華佗的衛兵向他倆解釋道:“華神醫喜愛‘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