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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當時裹得嚴嚴實實,我不知道他到底長,長什么樣?!?/br>透過攝像頭,康健的視線有些發木,毫無攻擊性。柳至秦卻無端想到在特別行動隊看到的那雙眼睛。花崇的聲音從畫面外傳來,“我的隊員已經查過你10月31號的行蹤,當天輪到你休息,下午4點07分,你離開所住的小區,小區攝像頭再一次拍攝到你,是11月2號上午10點56分。10月31號下午,你到崗2個小時,11月1號,你的工作記錄顯示你在外維護口子關系。中間這么長一段時間,你在哪里,做了什么,維護的是哪條口子?”康健說:“你懷疑是我殺了我哥的女朋友?”小寧啊一聲。柳至秦說:“聽出來了?”小寧接連點頭,“長相我真的沒辦法確定,但是我對聲音特別敏感,就是他!他的聲音我肯定不會記錯!”柳至秦道了聲謝,讓一旁的女警帶小寧去休息,做記錄,然后向另一間警室走去??瞪驮谀莾?。康生這個人,在案件剛開始調查時,身上的疑點就沒有洗清過。但是警方又沒能找到足以給他定罪的線索。他很像是社會上常見的那種求愛不成,惱羞成怒殺害女性的兇手??烧{查卡在了瓶頸上。而現在,由于歐樹的出現,瓶頸終于被撐出了一個突破口。面對警察時,康生就沒有不躲閃的時候。大約是因為剛才看到了康健,此時更加緊張,不等柳至秦說話就道:“你們抓他干什么?”柳至秦笑了聲,“我們抓他干什么,你不知道?”一滴汗水從康生腦門中央流下來,在鼻梁那兒分成兩股,流向眼下,“我,我怎么知道?”“易茗的遇害現場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知道在哪里嗎?”柳至秦說。康生連忙搖頭,“我不知道!”柳至秦說:“我以為你會問我在哪里,這才是正常反應?!?/br>康生張著嘴,“我,我……”“算了,看來這問題讓你很為難,畢竟你知道那是哪里?!绷燎卣f:“再告訴你我們為什么將你弟帶過來,因為在易茗的遇害現場,有一個人的完整足跡,經過比對,基本可以確定,足跡的主人正是你弟康健?!?/br>康生的神情忽然變得極其驚恐,面頰的肌rou抽搐,皺紋和筋緊緊絞在一起。“當然,針對康健的調查才開始,我還不能斷言他一定是兇手?!绷燎乩^續說:“不過很快搜查許可就要下來了,他的家中或許存在更多的線索?!?/br>說這番話時,柳至秦一直盯著康健,“至于你這位兄長,現在有沒有什么想交待?”康生垂下頭,雙手用力捏成拳頭。“保持沉默???”柳至秦說:“你就不好奇,為什么你的親生弟弟會成為嫌疑人嗎?”康生還是不說話。柳至秦自言自語,“也對,你知道其中的緣由,所以才不好奇?!?/br>康生猛地抬頭,“我不知道!”“是嗎?”柳至秦說:“那你再解釋一下,易茗遇害當天,你在哪里?”康生說:“我回家了!只是監控沒有拍到我而已!”“你沒有?!绷燎卣f:“除非你那天回家之后沒有使用過水、電、網?!?/br>康生啞口無言。“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針對康健的調查才開始,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去詳細調查他的上網和通訊記錄?!绷燎赜稳杏杏嗟卣f:“詳查下來,你說會不會查出你和易茗死亡之間的關系,嗯?”康生的臉上已經全是冷汗。“警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的人,至少在我這兒是這樣?!绷燎卣f:“你知道些什么,參與到了哪個地步,我勸你趁早交待。當然你也可以再等等,等到我把證據拍你面前,或者你弟坦白一切?!?/br>一聽這話,康生就急了,“我說!我說!”“剛才美術機構的工作人員已經指認,你就是將署名歐樹的畫送過去的人?!被ǔ缯f:“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些年來,你一直替他活著?”康健摘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片刻后又戴了回去。這張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平靜得過分。花崇經??吹竭@樣沒有表情的表情,它通常出現在一些兇殘至極的嫌疑人臉上。活著和殺戮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在用殘忍的手段結束別人的生命時,他們也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某種意義上來說,被審判于他們而言恰恰是一種解脫。沉默了很久,康健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覺得我是誰?”花崇說:“你是康健?!?/br>康健苦笑了下,一邊嘆氣一邊搓著額頭,“但是很多時候,我覺得我是歐樹?!?/br>在外面看著監控的警員已經有人開始感嘆,這人不會是雙重人格吧?花崇卻十分確定,康健這絕對不是雙重人格,但認知層面或許出了問題。“歐樹已經死了,你們上高中時,他死于一場群體斗毆?!被ǔ缯f:“他的頭部遭到鐵棍重擊,顱骨骨折,腦組織受損?!?/br>康健怔怔地看著花崇,輕聲道:“對,他早就死了?!?/br>花崇說:“你和歐樹是什么關系?”康健說:“我們是同學?!?/br>“僅僅是同學嗎?”花崇說:“歐樹有那么多同學,其中不乏和他一起干架的好兄弟,可他似乎只將他家倉庫的鑰匙給了你?!?/br>康健肩膀縮了下,然后開始連續顫抖。“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歐樹的另類朋友,他和梁斌那幫人打架,卻和你談天說地?!被ǔ缯f:“導致他死亡的那次群毆,起因是你?”康健脖子上的筋因為過分用力而鼓起,語無倫次:“我成不了他,這么多年,他還是走了……”搜查許可下來了,海梓和許小周立即前往康健的家。和父母留給康生的老居室不同,康健住的是個中檔小區,環境不錯,配套設備相對齊全。一室一廳,室內非常整潔。在鞋柜里,海梓找到了與案發現場足跡鞋紋一致的運動鞋。鞋已經洗過一次,上面的泥土污跡被洗掉,但海梓還是檢查出了極微量的血。“是他殺的人,尸體也是他鋸開的,我什么都沒有做!”康生說:“我沒有犯罪?!?/br>面對這樣一張扭曲而卑劣的面孔,柳至秦感到一陣惡心,“你沒有犯罪?如果不是你從旁協助,易茗會遇害?”剛才康生坦白,在追了易茗幾個月之后,他漸漸對易茗生出仇恨的情緒,他感覺得到,易茗將他當做備胎,釣著他,又不肯答應他,他做了很多男朋友該做的事,比如大晚上給易茗送吃的,陪易茗逛街,卻從來沒有享受過男朋友的福利,連解決生理需要,也只能對著偷拍的照片。他不想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