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背后的由美，呵呵一笑：“別演啦，去幫幫mama擺餐具?！?/br>
“哼~”由美嘟著嘴，不過聽話地照做了。

誰讓今天是哥哥生日呢。

成功達成兩人獨處的幸村把完好的那盤遞給徐佑，坐在旁邊：“吃點？”

“嗯?！毙煊咏舆^蛋糕，才感到臉上的黏糊。他正想抽紙巾，卻被按住雙手。

[？]

幸村忽地湊近，嘬一口糊著奶油的臉頰，然后若無其事地坐正認真吃蛋糕。

“……”徐佑默默擦臉，領口往下拉了拉。[好像空調溫度有些高。]

[會不會太快？]幸村偷偷往身旁瞟，不自覺地舔唇，耳根發燙。[這算不算羅曼蒂克呢？]

晚餐后，兩位爸爸去了書房，幸村和徐佑回房間看比賽。

“說起來，幸村君，”唇上的食指讓徐佑意識到什么，囁嚅著改口，“額…精市…對心理和策略有很深的理解吧？”

“很深倒算不上?！毙掖鍧M意地收回手指，目光一直環繞著身旁友達以上的青年。

他想了想，環住徐佑的脖頸靠在少rou的肩上：“我和佑君講個故事吧?！?/br>
“有一個男孩，他總會夢到一片什么都沒有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感覺不到?！?/br>
“這個夢困擾了他很久，直到他漸漸喜歡上打網球?！?/br>
“他迷戀著網球，網球也喜歡他。很多技巧和動作，他都可以一點就通；電視上的比賽，他很容易就能理解。所以漸漸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br>
“終于有一天，那個夢發生變化?！彪p臂漸漸摟緊，“網球打破了虛無，把他帶到一片網球場?！?/br>
“從單純地喜歡網球，到希望能打出自然的、漂亮的、完美的一擊，再到希望在賽場上和對手競技獲得勝利。網球鋪成的路越走越遠，夢也在變化著?！?/br>
“我的網球，和夢離不開?！痹诙呡p輕地訴說，“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一直被失敗的噩夢圍繞。整個賽場一片昏暗，所有人都站在對手的身后，對我說——你輸定了，立海會從王者變成落魄的喪家犬?！?/br>
徐佑握住頸間的手腕：“我在，不會的?！?/br>
幸村笑了：“是啊，小佑真的很強大。眼光犀利、指導能力出眾，連那些專業教練都比不上呢。因為有你在，我放心很多?！?/br>
“住院的時候，或許是太無聊了，我不停地被它折磨。但是我也夢見過大家完勝歸來的情景?！?/br>
幸村釋然地嘆息：“從那段時間開始，我覺得網球比賽是意識和精神的博弈?！?/br>
“你看，就像我懼怕失敗，渴望勝利，這就是兩種相對應的夢境啊。比賽的時候，我和對手，各有自己的狀態和心理。而當一個人沉浸在某一積極或消極的狀態中時，這不就是在‘做夢’嗎？”

“確實?！?/br>
“所以我開創了「夢境」?！毙掖逅墒痔稍诖采?，“誘導對手，使他進入我創造的夢境里。這樣一來，他的發揮就做不到那么強悍了，我取勝的概率就可以提高很多?！?/br>
“「全無之境」，就是大家說的‘滅五感’啦，夢的最初時什么都沒有的地方?！笜穲@」，是我夢到大家勝利歸來，夢醒之后的害怕。我本想關東優勝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失敗的夢一直在動搖我堅信的‘必勝’?！?/br>
“還有利用對手對勝利的渴望與執著的，「暗黑球場」……”他一次又一次在夢里親身體驗。

“厲害?！毙煊芋@嘆，“單憑這三類，足以讓大部分球員陷落?！?/br>
“但對一些高手不起效不是嗎？”幸村翻身側躺，把徐佑也拉來躺下，“「密林之潭」，是我琢磨和真田的比賽時想到的。他總是會熱血上頭，然后被我各種調動?！?/br>
“「高山景行」，是受到以前夢啟發?？匆姵疫@個半場打過來的，那么流暢漂亮的球，我會隱隱感到泄氣。它讓我不再單純地喜歡打網球，我想探究它，離它更近一些，想要和它完美地契合?！?/br>
“其實在心境上是進步了?！?/br>
“哈哈，是呢?！毙掖遄プ⌒煊恿脫茏约侯^發的手，“「萬花筒」，快變奏、不合常規，本來是我研究著針對手冢君那種類型的?！?/br>
“現在林林總總十來種夢境吧？”狡黠地眨眨眼，“其它的要對小佑保密啦?！?/br>
徐佑不禁挑釁：“那我就期待著你的夢境能對我有用嘍?！?/br>
“呵呵，這么自信??？”

“當然?！?/br>
[很強。]徐佑側躺著凝視幸村俊秀的側顏。

或許是因為神賜予了幸村強大的天賦，而幸村也沒有辜負神的賜予。虛無的夢一步步地引導，心境一層層進步，他早早就將自己超人的天賦發掘出來了，并且把注意力放在競技另一面的對決中——

精神博弈。

真是天生要成神的人啊。

幾乎沒有走彎路浪費時間。

如果他沒有穿越，幸村能扛過神經根炎的話，幸村怕是這個世界唯一可能步入神壇的人。就像上輩子的他。

……

“幸…精市?！?/br>
“嗯？”

“如果沒有我…如果將來沒有人可以在職網和你相提并論，會怎么樣？”

睫毛輕顫，幸村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

“嗯……如果沒有人能和我相提并論，我會把目標定到每一場比賽的勝利。如果我還有輸的時候，那說明我還不夠好，還有發展的空間?！?/br>
“那如果你做到了，之后呢？”

幸村微微蹙眉：“之后？那就自己繼續探索吧？每個人的性格心態都是不一樣的，我的「夢境」可以一直發展啊?！?/br>
“……”棕眸中訴說著憧憬，徐佑抿唇，沒再問下去。

幸村兩手支撐著上身坐起，看向徐佑。

兩人無話。

幸村感覺徐佑對他還有疑慮。當然，不是感情上，而是對網球。

準確地說，或許小佑在意的是一種對事物的態度，對他們而言，是網球；對廚師而言，是廚藝；對畫家而言，是作畫。

網球是世界。

只是對很多打網球的人，甚至是職網選手而言，或許他們求的不是網球，而是樂趣、金錢、排名、地位、名聲、向往的生活……網球只是一種手段、一條途徑。

還只有十五歲，所以小佑還不能確定吧？他的信念。

“我喜歡你?！?/br>
徐佑呼吸一滯，手足無措。他還沒被親近的人這么直接地表白過。

“精市……”

“沒有小佑的話，我會很寂寞吧？”幸村兩手撐著床，眼前是自己的臨摹畫。

光彩奪目的美麗容顏，在透明的風中閃耀。

“小佑知道嗎？我們面前這幅畫?！?/br>
“……”徐佑有點沮喪，他對西洋畫一竅不通。

“原作是雷諾阿的《鋼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