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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還在里面忙活,他只簡單概述,“吐血因為是胃潰瘍,目前看是喝酒過量導致的,而且傅總的傷口又裂開了,有輕微感染,正在低燒……請您勸勸他吧,繼續這樣下去,傷口會越來越嚴重的?!?/br>秦硯頷首:“好?!?/br>醫生想起一件事:“對了,傅總身體好像很虛弱,您知道原因嗎?”秦硯說:“他最近一個星期沒吃過什么東西?!?/br>醫生愣了愣,才說:“雖然是這樣,不過傅總住院期間,還是要盡量吃清淡的流食,因為病情如果繼續加重,就只能禁食治療,所以這段時間,請秦先生務必注意傅總的飲食,尤其要戒酒?!?/br>之前兩人住院。那位住院這位陪床,這位住院那位陪床,醫生默認了這次會是一樣的模式,就把注意事項統統告訴了秦硯。秦硯也沒去打斷他。等到醫生把話說完,才問:“他什么時候會醒?”醫生想了想,回道:“這個還不能確定,病人還很虛弱,加上酒精作用,應該會睡到明天?!?/br>“明天?你確定他沒有大礙?”醫生點頭:“這個您放心,我們會做進一步的檢查確定?!?/br>秦硯轉臉看向病房內的傅岳庭:“那就好?!?/br>醫生等了等,見秦硯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他打過招呼,又回了病房。推拉門再次合起。秦硯把視線從傅岳庭身上收回,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手落下時并指勾住領帶扯松,再解開一粒紐扣,才往后倚靠在沙發背上,闔起雙眼。在答應幫忙之前,他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傅岳庭對待這件事的認真程度,遠超他的預料。繼續置之不理?腦海中卻倏然浮現起今夜的一幕幕。游戲里的。現實中的。以往眉眼鋒利的傅岳庭,也全然被今夜的異樣掩蓋。他仿佛又看到那一雙通紅的眼眶。臉上似乎又落下一滴灼熱。秦硯眉頭微動,五指剛抬,又緩緩放下。哪有什么眼淚。只是錯覺罷了。——良久過后,醫護人員們終于從病房里出來,一一對秦硯招呼過后,齊齊離開了。病房的門自動敞開著。秦硯起身走過去,看到病床邊吊著輸液瓶。躺在床上的傅岳庭眉間依舊緊皺,看起來睡得并不安穩。“……”走得近了,秦硯才聽到他在說著什么,俯身下去,也只聽清一兩個字。“秦……走……”類似的話已經聽過太多遍。秦硯抿唇抬手握住他不自覺用力的手,輕聲安撫:“我不走?!?/br>好像真的聽到他的聲音,傅岳庭終于放松下來,眉心的刻痕也慢慢消退。秦硯坐在床邊沙發,看著他的呼吸漸漸變得節奏緩長。半小時過去,護士提前帶著新的藥水進來,等點滴結束后小心換上,又安靜等在一旁。直到四瓶藥水全部掛完,護士拔針離開。秦硯看了看時間,也閉眼假寐,到了后半夜,才真的睡下。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在一陣似乎被窺視的感覺中醒來。剛睜眼,就和猝不及防的傅岳庭直直對視。傅岳庭躲閃不及,張了張嘴,啞聲說:“你醒了?!?/br>秦硯立刻清醒,先起身按鈴:“你醒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br>傅岳庭垂眸:“你睡眠一直不好,好不容易睡著,我不想打擾你?!?/br>秦硯皺眉:“簡直胡鬧?!?/br>對話剛告一段落,醫生從門外匆匆趕來。秦硯往一旁走出兩步讓開身位,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微微亮了。這時門外又趕來醫護人員,打開病床的鎖扣,正準備推著傅岳庭去做檢查。“等等!”眾人忙停下:“傅總?”傅岳庭看向秦硯,語氣又變得試探:“你會等我嗎?”“嗯?!?/br>傅岳庭松了口氣:“我馬上回來?!?/br>秦硯看著一行人漸行漸遠,也抬腳去了衛生間洗漱。從鏡子里看到身上沾染的血跡,他索性去樓下重新買了一件換上。上樓回到病房,還沒進門,他先聽到里面傳來醫護人員焦急的聲音。“傅總,您現在真的不能出院??!”“是啊傅總,您現在出院,病情會更嚴重的!”隨后是傅岳庭恢復平常的冷漠嗓音:“讓開?!?/br>“傅總,傅總!”秦硯走進門內,一眼看見迎面走來的傅岳庭。見到他,傅岳庭一怔,已經停?。骸澳恪瓫]走?”醫護人員從傅岳庭身后小跑出來:“秦先生,您快勸勸傅總吧,他真的不能出院??!”秦硯看向傅岳庭。傅岳庭眼神閃躲,往后倒退一步:“誰說我要出院,我是去衛生間?!?/br>說著,他上半身微微一晃,靠在墻上借力才堪堪站穩。秦硯下意識往前走出一步,醫護人員已經七手八腳把人扶到床邊坐下。他腳下微頓,才跟過去。見他回來,眾人高高懸起的心終于落回原地,聊了幾句后,就很有眼力見地陸續離開了病房。傅岳庭只緊緊盯著秦硯。等到周圍重歸安靜,他才說:“我以為你走了?!?/br>秦硯回望著他:“如果我真的走了,你會怎么做?”傅岳庭卻率先避開了視線,低聲說:“我不知道?!?/br>但剛才發生的一切就表明了他的態度。秦硯看得出。他如果真的走了,傅岳庭顯然也沒打算在醫院留下。氣氛一時凝滯。秦硯看著傅岳庭蒼白的臉:“不要再任性了,你難道真的要為了這樣一件小事留下病根,后悔一輩子嗎?!?/br>“對你來說是小事?!备翟劳ッ銖婇_口,“對我不是?!?/br>緊接著說,“我有一句話,想問你?!?/br>秦硯說:“什么話?!?/br>傅岳庭又抬眼和他對視,屏著呼吸:“我想問你,為什么不肯接受我?”秦硯眉頭又蹙起。“我以為你討厭我,不想再見到我,可原來你還愿意關心我,愿意留下來陪我?!备翟劳ヌ职丛诖策?,緩緩站起身,“既然你不反感我,那為什么,不肯和我試一試?”“那只是——”傅岳庭卻打斷他:“你沒有交往的對象,這么多年,連心儀的人都沒有過,你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一定不合適?”秦硯沉默著。傅岳庭走到他面前,語氣是極力克制的平靜:“還是說,你拒絕我,只因為我是男人?”問題就到此為止。傅岳庭身體微晃,堅持站在原地,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