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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的時候,街上的大部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秦硯只好按照提示,拉起傅岳庭的手,往前快走幾步。準確的說,是他一個人往前走。傅岳庭只需要站在原地,投影會自然滾動場景。但直到追上人群,身后傅岳庭還是一言不發。秦硯回眸看他,發現他的視線長久地落在兩人握起的手上,像雕塑一樣定住了。“抱歉?!?/br>以為他不喜歡這么做,秦硯說完就松開了手。傅岳庭卻又立刻抓了回來。他直視前方,沉聲說:“任務需要,不要亂動?!?/br>秦硯沒想到,傅岳庭為了玩游戲,連喜惡都可以壓抑。不過既然對方已經這么說了,他也沒必要堅持,就握緊傅岳庭的手,繼續走向人群中心處。傅岳庭感受著設備上傳來的壓力。真切的手掌的形狀。此刻就攥在掌心……秦硯沒有注意到來自身后側的視線。他跟著人流往前,又隨著人流停下。很快,他看到相隔一道拱橋的對面,有一片花園。站在原地,還可以看到樹林深處的建筑塔尖。莫名停在原地聊天的npc無疑是在提醒秦硯第三階段的約會內容。神秘的邀請。線索近在眼前,秦硯對傅岳庭說:“我們去對面看看?”傅岳庭想也沒想:“好?!?/br>人流這才繼續涌向拱橋,往對面走去。傅岳庭不需要走。他繼而解鎖了卡片的第三階段,禮堂的鐘聲。其中,禮堂指的是教堂。切換場景后,文字說明這里會舉行一場集體婚禮。兩人靠著手腕上的花蒙混進來,坐在親友席旁觀了儀式。秦硯猜測,劇情發展到這里,游戲人物應該會對玩家說一些甜言蜜語。所幸坐在他身旁的傅岳庭全程心不在焉,讓他躲過一劫。也是,傅岳庭只關心游戲進度,當然不在乎甜言蜜語。而在婚禮結束后,約會到了最后一個階段,圓滿的舞會。這個階段,是兩人被眾人無意間推搡到到禮堂外花園的湖邊,參加了婚禮后的篝火晚會。揚聲器里響起甜蜜輕快的手風琴,眾人鼓掌打出的節拍,歡笑聲,哄鬧聲,伴隨著悠長的禮堂鐘聲,在這片明亮月光下交融。湖邊被微風吹起圈圈波光粼粼。燃燒的篝火迸炸出火星。到了跳舞環節,秦硯和傅岳庭被熱情的npc雙雙拉起。分明是別人的婚禮,卻成了兩人的天地。被人群包圍的秦硯看向傅岳庭。他伸出手,唇邊的笑意里摻著被起哄的無奈。輕柔的晚風帶起他白色西裝的后擺,拂過他指節分明的手,裹著這抹笑意,狠狠沖撞進傅岳庭的心底。陌生奇異的心跳,在胸膛內叫囂。下一秒,低沉磁性的嗓音也像摩西分海,壓過一切,傳到耳邊。秦硯向他發出邀請:“能請你跳支舞嗎?”第22章因為有你陪在我身邊。傅岳庭看著面前的這只手。他周圍也滿是眾人善意的起哄,因為穿著游戲設備,還能清晰感受到背后的推搡。他很清楚,這只是游戲設計。這一切都只是游戲里的一段劇情。秦硯不可能身穿禮服,懷抱鮮花;也不可能這樣毫無防備,舉止隨意。可此刻,和秦硯幾乎一模一樣的虛擬投影,表現卻絲毫沒有人工智能的僵硬、刻意,反而一舉一動都這么自然、真實。讓他幾度走神,錯覺現實里的秦硯,正和他對話。他的狀態秦硯也看在眼里。不止是現在。傅岳庭今晚似乎總是走神。有什么事打攪了他玩游戲的興致?還是純粹的心情不好?秦硯也不強求:“如果你不——”話音未落,傅岳庭已經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接受了這個邀請。“好?!?/br>周圍頓時爆起一陣歡呼和掌聲,之后呼啦散開,在篝火旁席地而坐,圍出一個圓形舞池,露出的中央的一片片花海。手風琴的節奏這時變得婉轉輕緩,又悄悄糅進了飽含濃情的鋼琴曲。秦硯牽起傅岳庭走進舞池,混入眾多幸福的新人中,在場中站定。他面向傅岳庭,空出的手剛搭在對方腰背,就看到傅岳庭的手也停在了同樣的位置。都是男人。舞步不適配。秦硯這才記起這一點,正打算開口,傅岳庭已經抬手按在他的肩上。音樂又起。地面雙人舞的影子紛紛動作起來。秦硯也攬住傅岳庭,和眾人一同踏著接拍緩緩搖擺。兩人身型相仿,距離貼近,稍稍動作就互相糾纏。只是身為游戲投影,除了極度輕微的摩擦壓力,秦硯沒有任何感覺。他看向傅岳庭。傅岳庭對待游戲的態度,向來是出奇的耐心配合,今天也不例外。為了完成約會進度,他連跳女步都在所不惜。估計還是不太心甘情愿,那雙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深淺,可削薄的唇直直抿著,下顎輪廓更顯得鋒利,氣得連耳朵都紅——嗯?等等。秦硯目光回轉,正要仔細再看。傅岳庭沉聲道:“你在看什么?”語氣相當冷冽。聽起來不很好惹。秦硯于是收回視線:“沒看什么?!?/br>傅岳庭五指微緊,繼而想起正握著秦硯的手,又立刻松了力道。他迅速看了秦硯一眼。秦硯的視線自一段對話后就無比正直,很紳士地定在傅岳庭的下半張臉。見狀,傅岳庭抿唇更緊。過于親密的距離讓他難以招架,秦硯的視線更讓他無法忽視。還有背后的壓力,掌心的觸感……統統招惹了一團團燒灼guntang的溫度,在他體內肆無忌憚地游走。強調這是游戲已經沒什么作用。避免之后的時間也像這樣僵持度過,傅岳庭決定主動挑起話題。他在心底演練許久,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口。他問:“我今天高興嗎?”話音落下。空間似乎有短暫的死寂。傅岳庭表情正一點一滴僵硬。所幸他今晚大部分時間都是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變化。秦硯回味一遍他的問題,再看他的臉色,不太確定地說:“高興?”傅岳庭沉默良久。這是他有生以來,說出的最沒有邏輯的句子。他原本想說,我今天很高興。但又想問,你今天高興嗎?可不知怎么,話到嘴邊就變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