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不可置信地反問。

“我說…分手吧?！碧破铈偞瓜骂^，深深抽了口氣。

一瞬間食堂都安靜了，原本看好戲的吃瓜群眾都是一副驚嘆的表情，盯著鏡頭中央的兩人。

唐祁鎮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老唐，戲已經結束了?！惫葘W浩試探道。

他沒有理睬，把圍巾拉到遮住臉，小聲吸了吸鼻子。

傅研生一看心就軟了，趕緊上前拿出紙巾遞過去：“怎么，真哭了？”

“…被、被你那眼神嚇的?！彼麚Q了好幾口氣。

“……”傅研生遞紙巾的手一頓。谷學浩又和群演們道了聲謝，他便被一群人圍著走出了食堂。

高同方拍著他的肩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這么會演戲?！?/br>
唐祁鎮撇了撇嘴，不想接話。

高同方又道：“實驗室的事情和學長講過了嗎？”

“我不想再麻煩他了?！彼糜喙饷榱搜?，“聽說他們醫學院的實驗室管理很嚴格?！?/br>
“可是學長是系第一，老師都跟他熟?！备咄介_始長篇大論，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小唐，你不是一心想要這部片子拿獎嗎？我們深入一線拍別的組拍不到的東西，這就是出彩點?！?/br>
“可我總覺得自己在利用他?！?/br>
“這怎么能叫利用？退一萬步來說，學長讓你女裝這么沒道理的事情你也做了，讓他去借個實驗室又怎么樣？”

“……”唐祁鎮這下不知如何反駁，猶豫間就被他推了一把：“快去?！?/br>
他為難地往后瞥了眼，還是走了過去：“學長，我還有件事想拜托你?！?/br>
“什么？”

唐祁鎮心里五味雜陳，不自覺低頭道：“你能幫我借一個實驗室嗎？生物化學的都行?！?/br>
“拍攝？”

“嗯?！彼⌒囊硪淼攸c頭。

傅研生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唐祁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到了個沒人的角落，粗暴地丟到了花壇上。

他緊接著俯身：“你似乎很怕我？”

“我沒有！”唐祁鎮趕緊抬頭，卻發現他的眼眶依舊發紅，透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怒意。他心里沒底，又低頭支吾道：“我只是覺得這個請求有些過分，怕你為難?！?/br>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什么時候沒做到過？”傅研生的聲音冰冷，手指將他的下巴挑起，挑眉反問，“嗯？”

唐祁鎮愣愣眨眼。

“倒是你，這么猶豫不決可不像你一貫的風格?！备笛猩鷾惖剿矍?，“小花貓你和我說實話，其實從邀請我做主演開始就不是你的想法，對吧？”

“我……”他被逼問得語塞。

“你不該這么聽你身邊那些所謂同學、朋友的話，更不應該某些人隨便向你示好就亂了心智?！?/br>
“你這話什么意思？”唐祁鎮聞言也不甘示弱，“他們是我的朋友，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從來不做無謂的警告?！备笛猩恼Z氣很堅決，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完他又揉了揉小唐rou鼓鼓的臉，似是無奈地松手轉身。

唐祁鎮被他嚴肅的口氣鎮得發蒙，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又聽他冷冷道：“實驗室我會幫你申請的，放心?！?/br>
44功敗垂成

傅研生給他們申請了周四中午的實驗室。之前是大二學生做實驗，他先幫管理員將實驗室打掃干凈，又整理、檢查了一遍器材。

“一會他們設計系的學生來了，你讓他們把安全承諾書簽掉，務必要給我盯緊盯好。前年實驗室出過這么大的事故，出于安全考慮，理論上我們不隨便對外院學生開放?！惫芾韱T認真地交代他，話外之意不言而喻。

傅研生點頭：“您放心，我會看好他們的?！?/br>
老師依舊面無表情，還想說些什么，樓梯上卻傳來了嘈雜的交談聲。傅研生知道老師不喜歡吵鬧，往門邊瞥了眼，搶先道：“我讓他們安靜點?！?/br>
因為實驗室比較小，又涉及安全問題，傅研生只允許他們組幾個核心成員來。走出去時，四五個人正扛著三腳架拖著反光板上樓。

“實驗室禁止喧嘩?！彼呱锨袄淅涮嵝?。走廊上瞬間安靜，唐祁鎮趕緊跑了幾步到他眼前，連聲說了好幾句對不起。

五人走進實驗室后，管理員又三令五申地把注意事項強調了一遍，讓他們把承諾書簽好。臨走前他還不忘再囑咐傅研生一聲“不許出事”。

實驗樓的外墻早已老舊，里面的桌椅設備卻看似嶄新。邱靜雅在實驗臺后擺好相機，好奇地看了一圈。

“那個女的，別東張西望?！备笛猩鷱墓褡永锶〕鰩灼吭噭┓旁谧郎?，“我只給你們演示一個最簡單的實驗，拍完就走?！?/br>
說完他就從兜里取出手套，仔細地翻弄了一番，將手腕和袖口完全包裹在里面，然后又取出防護眼鏡戴上。

“這是護目鏡嗎？”谷學浩看著新奇，忍不住多嘴，“居然這么正式，弄得和搞生化武器一樣?！?/br>
“再多嘴就滾出去?！备笛猩ь^橫掃一個眼刀，即使隔著層塑料鏡片也依然凌冽。他又用指骨扣了扣桌子，壓低聲音道：“你知道這些設備為什么是新的嗎？因為這里出過事故，就在你們剛才上來的樓梯上，放過我同學的三具尸體?！?/br>
“真的假的？”谷學浩頓時大驚失色，瞥了眼窗外明媚的陽光，后背卻冷得發毛。唐祁鎮記得學長曾提過這事，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警告：“別廢話了，快點開始?！?/br>
語畢他又看著高同方手里的反光板問道：“光線調好了嗎？”

實驗室背陰，照明一般，因此必須借助工具。高同方和負責攝影的邱靜雅對了個手勢，篤定道：“沒問題了?！?/br>
唐祁鎮這才放心地退到一邊，邱靜雅貓著腰擺弄了下相機，又道：“鎮哥你站到柜子那邊去吧，這兒有點擋鏡頭了?！?/br>
“好?！彼麆傸c頭，話還沒說完傅研生就扭頭看了眼，警告道：“別倚靠試劑柜?！?/br>
“放心，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彼郧傻乜s在角落里。

打板器落下，傅研生配合地開始動作。他演示的是最簡單的雙縮脲試劑配置并檢測蛋白質實驗，之所以選這個一是出于安全考慮，二是實驗會用到硫酸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