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用力地朝他揮揮手，向這邊跑來。

范平很開心自己認識了一個新朋友，程一驕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兇，沒什么小朋友湊到他跟前，但神經大條的范平卻一眼就“看上”了他。他人說話又有趣，很快就把程一驕逗笑，范平呆呆看著程一驕的笑容，心里全想的是為什么他笑起來比動畫片里的小天使還要乖啊……

范平撐著膝蓋仰頭，剛想跟新伙伴說話，卻對上一道以后經年都不改的冷芒。

他被這陰森森的眼神盯得發憷，那時年紀小，反應更加直接，退了幾步竟直接掉頭跑了。

“誒……？”程一驕剛想喊住他，伸出的小手卻被葉展翼揣進懷里。

“驕驕，我今天讓薛媽做了你愛吃的薜荔凍，跟我一起去我家好不好?！比~展翼小幅度地甩了甩程一驕的手臂，很溫柔很黏糊地跟他說話。

“好哇?！背桃或溤僖淮伪蝗俗匀坏剞D移了注意力，跟著人一同牽牽拉拉地走了。

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即使程一驕認識了范平，他們的回家路上變成了三人行，但他對待兩人的差別還是可以從細微之處體現。

比如，他總是稱他和葉展翼為“我們”，可卻從來沒有對范平這樣。他在大笑的時候只會倒在葉展翼肩上，可不會將整個人隨意靠在范平身上。

那時正是下雨天，三個人走在馬路上只有范平一個人身上是干干爽爽的。

程一驕老是忘記帶傘，葉展翼雖然向來準備的兩把，可碰巧昨天他的書包扔進洗衣機了，現在背的是薛姨給他備的，包里只放了一把豎著藍貓耳朵的兒童傘，只能將將遮住一個人。

葉展翼傾傘傾得就差沒把整個人傾過去了，程一驕看不下去，想給他推過去。結果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葉展翼他卻怎么都推不動，反而在推搡之間把自己的上衣也打濕了。

于是傘下開始凝聚起低氣壓。

范平看了滿臉不開心的程一驕，和因為程一驕不開心于是心情也不明朗的葉展翼一眼，他總是感覺自己在這種時刻尤為的多余。

于是在下一個丁字路口，范平說完再見就踢踏著一路小水花頭也不回地告別了。

“驕驕，先回我家吧，我家近一點……”葉展翼小心翼翼地說，“衣服都濕了，會感冒的?！?/br>
程一驕被葉展翼對他關心的表情和動作搞得心煩，他明明不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但是面對葉展翼的時候，好像心里的一切情緒都放肆又放心地擴大，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走就是了?！背桃或溠b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葉展翼，發現他大半個身子的衣服褲子全都緊貼皮rou，無名怒更是火起。

葉家的樓是個正宗的兩層小洋房，四周還用雕影壁圍成個小院子，院里的花草盆栽被雨打得垂了頭。

薛姨一開門就被兩個身上都不同程度濕了的人嚇了一跳，連忙拿干帕子想給他們擦擦。

“不用了薛姨，我先跟驕驕去洗澡換個衣服?！比~展翼從鞋柜里拿出和他款式一對的一雙拖鞋，躬身放在程一驕腳邊。

“那好吧，我先給你們燒點熱水?！?/br>
“謝謝薛姨?！背桃或湶缓靡馑嫉匦α诵?，似乎他每次來這兒不是麻煩薛姨多加副碗筷就是忙其他的。

淅淅瀝瀝的放水聲和窗外的雨聲夾雜在一起，程一驕拉開葉展翼衣柜，挑著待會兒他要換的。

“驕驕，水放好了?！?/br>
“恩?！背桃或溎弥惶装走M了浴室，見葉展翼也把他和自己一起買的一套衣服放在擱架上便疑惑道，“你干嘛？”

“我們……不一起洗嗎？”葉展翼眨了眨眼。

程一驕看了一眼浴缸，確實大得能容下兩人。但又想起以前程榮說過一句不能在別人面前光身子，便拒絕地搖頭，“不行，我爸爸說了不能跟別人一起洗澡的?！?/br>
“哦……那好吧?！比~展翼神情有些落寞，但還是慢慢地、慢慢地轉了身。

程一驕看著他斜濕了大半的背影，終究還是沒忍心，“算了……一起就一起吧?！?/br>
“好?！比~展翼很快地回過頭答應道，他的睫毛彎成了弧形，桃花眼里綴著碎光。

4

冰冷柔軟的棉白上衣被悉堆至胸脯，程一驕手腕一翻便將整件衣服從頭頂套了下來。

他大喇喇地踏進了浴缸，溫熱的水從下到上一寸寸浸濕他的身體，也因此而漫沿溢灑在瓷磚地上。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雨聲掩蓋住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異動，例如，狂躁的心跳和大口的吞咽聲。

程一驕往前伸躺，腳腕與葉展翼相碰，他將自己淹埋進熱水里，身體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得到流淌狀的撫慰。

“好舒服……”他情不自禁地喟嘆一聲，水汽氤氳的視線里，對面抱著膝蓋的人一動不動，臉頰被熱氣熏出可愛的紅暈。

“嘩啦——”程一驕平平拂過水面，向葉展翼潑了點水，“你怎么洗個澡都要發呆??？”

葉展翼被水滴襲擊猛地回了神，可回過神后他的臉更紅了，“驕驕……你的那里……是什么啊?！?/br>
“那里哪里？”程一驕盤著腿傾過上半身，努力聽清對面人蚊吶般的聲音。

“就是……那條……小縫?！比~展翼的尾音幾乎被沉沒進水里，他盯著程一驕完全展露的私處，目不轉睛。

“恩？”程一驕順著葉展翼的視線發現自己的姿勢似乎有些不雅，小臉上也不免染了幾縷薄紅，可很快他又“理直氣壯”地說，“這有什么，不就是尿尿的地方嗎，難道你沒有？”

“尿尿？驕驕用那里來……尿尿嗎？”

“對啊，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程一驕扯過葉展翼抱著膝蓋的手，兩人的距離迅速縮短，幾乎肌膚相貼，“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你的?！?/br>
“不、不行?！比~展翼拉住程一驕的手腕，胡亂拒絕。

他們如此近距離地與面對了面程一驕才發現葉展翼臉頰已經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病態的燒紅。

于是這一刻他的擔心便自然而然地多過了其他情緒，程一驕轉過手背，去探葉展翼的額頭，“你怎么了？發燒了嗎？”

“驕驕，我沒事……我……”葉展翼吞了吞口水，唾液比品嘗食物時分泌得更為旺盛，“我想……摸摸你那里……”提出這句話的人似乎比聽到的人還要害羞，他垂下了腦袋，不敢去看他。

程一驕愣愣地看著葉展翼頭頂的兩個旋和紅得滴血的耳尖，小半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他話中意思。

“你、你……”程一驕漲紅了整張臉，從自己有限的詞庫中搜索形容對面無恥行為的言語。

充血的眼球一跳一跳地鼓脹，耳鳴將沙沙如白噪音的呼息聲堵在顱內，葉展翼的感官被粘稠的欲望覆蓋，他聽不見對面人幼稚的謾罵，也看不見他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