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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愿意相信他們是真的能幫忙,也愿意幫忙的。回答問題的時候,樂知時都會記下災民的信息、他家的受災情況和聯系方式,方便后面專業的法律團隊到來時可以比較順利地接手工作。每隔一段時間,樂知時就要吸一些氧。之前那個哭喊著的中年阿姨,也有點心疼他,“小伙子,你喝不喝水啊?!?/br>樂知時擺了擺手,取下吸氧面罩,“沒事的阿姨,我就是正常的高原反應?!彼欢ㄒ炎约菏掷锖軐氋F的水給樂知時,最后樂知時只擰開仰頭倒了一小口,立刻還給她。他說謝謝,可對方卻一直搖頭,很淳樸地對他笑,對他道謝。她說謝謝你來幫我們。樂知時忽然有些鼻酸,他覺得自己也沒做什么,甚至有點后悔沒有再努力學習一些。從中午忙到傍晚,晚上他們送來了泡面,但樂知時不能吃,他吃了點中午沒吃完的米飯,填了填肚子,又跑到外籍游客那邊去幫忙,兩邊跑。那個志愿者大哥終于帶來了新的人,都是很年輕的大學生,從附近城市主動過來支援。“我是學外語的!”“我學法,但是學得不好哈哈哈?!?/br>“我是體育生,有的是力氣?!?/br>“太好了?!睒分獣r聲音很輕,過了兩秒,又重復了一遍。“真的太好了?!?/br>因為第二次大雪,法律團隊在路上困了一段時間,到了晚上八點才抵達。他們沒有想到會有一個整理出來的、非常完善的檔案,很是驚訝。“我也不知道給他們的建議是不是對的,”樂知時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學生,沒有真的處理過這些事,但這些資料里都寫了他們的基本情況,還有他們期望的賠償,應該有幫助的?!?/br>“太有幫助了?!鳖I頭的年輕志愿律師拍了拍他的肩,“謝謝啦?!?/br>樂知時搖搖頭,看著這個年輕的團隊,心里暗暗想,他真的要好好努力,成為一個律師。這樣就可以像他們一樣,來義務進行法律咨詢的支援。隔壁來了個臨時義診的隊伍,有一些年紀大的醫生,還有很多年輕的女孩兒。樂知時順便幫他們搬運藥物,遇到一個掛著護士證的jiejie,猶豫了很久,忍不住開口,向她詢問骨折之后應該怎么救治,如果固定得不好,想重新固定應該怎么做,三角巾怎么擺。他學了很久,又站在旁邊看她給受傷的災民包扎。本來樂知時是最怕看到受災的場景,尤其看到受傷的人,他的心臟越突突跳得很快很快,還會呼吸困難,但想到宋煜的手,他這些許多的不良反應又克制下來,心率也漸漸平復,努力地學習護士的手法。“這樣,明白了吧?”那個被包扎好只能吊起手臂的少數民族男孩站起來,很淳樸地朝護士小姐笑,說了好多好多感謝的話,最后還問站在一邊學習的樂知時:“哎,你學會了嗎?”樂知時有些靦腆地笑,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來這一趟,他看到了太多太多,尋找孩子的母親、倒塌的房屋、因為流離失所而哭泣的災民,這些都勾起了樂知時心里最深層次的恐懼,但有更多的人,他們都比樂知時想象中還要堅強和樂觀,在臨時的帳篷里甚至可以彼此調侃,還反過來安慰他,讓他不要怕,沒什么好怕的。樂知時不由得想,這些人好像是不會被打倒的。真正地親臨現場,為他們提供了一點點的援助,仿佛就擁有了能直面災難的勇氣。心里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我不怕你。人類雖然渺小,但凝聚起來的力量又很偉大。拖著沉重的步子,休息不足的樂知時交班后來到和宋煜約定的地方,他站在那里等了幾分鐘,聽到有小孩在哭,好像是很小的孩子。循著聲音找了一會兒,他最后在一個集中帳篷的背后找到一個小朋友,也就五六歲,穿著紅色的棉襖。“你怎么了?”樂知時蹲下來,手輕輕地摸了一下他的臉。他抽噎著,哭著對樂知時喊爸爸mama,要爸爸mama。樂知時的心一下子感到刺痛,腹部很難受。但他抱住了小孩,摸著他的后背,“沒事的,你告訴我,地震之后你見到爸爸mama了嗎?他們叫什么名字?”他抱起了這個孩子,從他抽泣間隙得到的寥寥數語得知,他是在街上和mama分開的,現在都沒有見到過他們。他就在耳邊哭,樂知時心里涌起一股海浪般的悲痛,幾乎要淹沒他整個人,但他懷里是一個沉甸甸的生命,他根本脆弱不起來。“我會帶你找到他的?!?/br>宋煜還沒有來,他請求約定點的一個志愿者幫他傳遞消息,然后找到了今天招募志愿者的大哥。他有擴音器,還有相對更廣的人脈。但找人真的很難,這里實在是太冷太亂,人人都躲在帳篷里,就算同在一個集中區,可能都會錯過。他很慶幸自己是凌晨來的,那時候沒多少人,宋煜才能找到他。花了一整晚,樂知時精疲力盡,但小孩哭起來,他就會抱住他。有那么一瞬間,樂知時甚至麻痹地想,如果真的找不到,他很想領養這個小朋友。起碼和自己一樣,有人照顧。但他的想法沒有實現,也很幸運沒有真的實現。那個小朋友的爸爸聽到播報之后趕來找他了,他似乎扭傷了腳,走路姿勢很不順,但又像是忘記自己受傷,很快很快地跑來,蹲下來緊緊地抱住那個孩子。聽到他很傷心地喊著爸爸,樂知時終于忍不住轉過身,背對他們哭了。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敢想自己的爸爸。那個聽起來似乎完美的男人,好像只存活在別人的口中,樂知時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在每一次聽到有關他的故事,樂知時都是沉默。他沒有享受過多少父母的愛,很害怕去想念,因為無論他多么想念,都是徒勞的。干脆不要想。在電影院里,看到沖擊力最強的災難場面,樂知時覺得尚可忍受,即便是很血腥很殘酷的鏡頭,他也不至于離席。真正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電影里的孩子和母親見面的那一刻。當時他極其痛苦地想,為什么我們不能見面了?為什么沒有活著回來……此時此刻,看到地震中走失的孩子在自己的幫助下可以回到父親身邊,樂知時才敢真正地去想象。如果當年他沒有死,自己會不會也像這個孩子那樣,抱住趕回來的父親。樂奕應該也會緊緊擁抱住他,像眼前這個父親一樣對他說:“沒事了樂樂,爸爸回來了?!?/br>.就在樂知時捏著小孩子送他的一顆塑料小珠子站在冷風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