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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凌瀾和常雪最近喜歡對她說的這個新稱呼,總覺得被孟忍冬咬文嚼字出了一點調侃的意味,在這個一手創辦皇庭、如今已經躋身娛樂圈頂流造型公司的CEO面前,她一個還未出道的練習生,哪兒敢自稱什么總,家里又沒有礦。于是紀愉輕輕哼了一聲,學著孟忍冬往日里傲嬌又冷淡的樣子,率先往通道的前方膝行而去,邊往前邊提醒孟忍冬:“對了?!?/br>“我感覺等下出去的場景可能會變化,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往我身邊靠?!?/br>孟忍冬本來想保持自己的溫柔,可惜想到這鬼屋里面那些模樣可怖的工具人和演員,聲線便繃緊了,露出自己慣有的冷冽來:“嗯?!?/br>在這樣冒著紅光的、狹窄的通道里爬行,孟忍冬被悶出了一身的汗,甚至覺得自己的衣服出去之后應該有些邊邊角角破損,但是她也不敢抱怨什么,畢竟現在的環境太過恐怖,若不是紀愉在,單讓她一個人來,可能今天她就出不去了。黑暗總能將人的恐懼無限放大,孟忍冬越是跟,就越是害怕自己身后也出現一些什么古怪的東西,又或者是發現自己跟著的人最后變了副模樣,她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紀愉?!?/br>聽見她的呼喚,紀愉稍稍停了一下,坐在原地,指著前方的出口,對她笑:“快到了,我突然不想這么快出去,讓她們再叫一會兒,我們再停下來聊聊天?”孟忍冬沒想到她還貼心地給自己一些緩沖時間,嘴上說著不用,身體卻已經誠實地跟著停了下來,甚至緊緊挨著紀愉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看周圍那些黑暗的地方。紀愉從她的肢體語言里感受出了她的恐懼,主動聊了個生活化的話題:“昨天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怎么還在臨城這里待著?是有什么事嗎?”孟忍冬搖了搖頭:“沒有什么特別的事?!?/br>頓了頓,她說:“但是有你?!?/br>紀愉被她猝不及防的直白弄得呼吸一頓,下意識地去看孟忍冬的神情,卻見對方坦坦蕩蕩,紀愉心中有一股暖流卷入,整個人都在這個地方飄飄然起來。說到這兒,孟忍冬卻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這才是她今天出現在這兒的原因,于是她陡然提了一句:“對了,你跟那位姓蔣的選手是不是關系還不錯?”紀愉眨了下眼睛,點頭承認的同時,又看向她:“但是跟你才是最好的?!?/br>孟忍冬:“……”她差點被這發糖衣糊得找不著北,勉強鎮定地點了點頭,才囫圇往下說:“她家里有親人住院,之前應該是找楚南星介紹了護工,但是我無意間發現那護工的前科不太好,今天找人去換了,你改天有機會,提醒她一下,記得多了解護工的背景?!?/br>紀愉動了動唇。她下意識地想道謝,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妥。以她和孟忍冬如今的關系,再道謝就生疏了,于是她只好抿著唇,認真地接下孟忍冬的好意。按說孟忍冬和蔣連闕的生活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她本來沒必要費勁去做這個事情,若是換個不識好歹的人來,指不定還要懷疑她偷偷干涉自己的朋友生活,可是……紀愉知道孟忍冬是為了她。可是她確實沒想到孟忍冬現在會為了她做到這一步。紀愉又想到自己給蔣連闕糊的那張卡片了,當時只是希望蔣連闕能夠運氣好一些,不要被楚南星所影響——然而這轉運,卻落在孟忍冬身上。不光這一次。紀愉想,上次她在游泳館拍攝那支水下舞蹈的時候,洗澡的時候只是扭腳的一點小意外,就讓孟忍冬緊張地沖了進來,再后來她不慎嗆水,也是孟忍冬二話不說跳下去救得她。再久遠一些。跟孔如繁去酒店談生意的時候,她也曾經被楚南星安排過未來,那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讓她避免于災厄的,也是孟忍冬。一次又一次。讓她好運連連的,似乎從來都不是什么老天爺,只有孟忍冬這一個人而已,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但這樣一次又一次全力護著她的樣子,竟然也讓人覺得像是屢次眷顧的奇跡。紀愉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人們總說遇見一個合適的人就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運氣……因為對方從此會成為你生命里的救贖,一次又一次,像是天神一樣,將你從困境、崩潰、危險里拉起來,甚至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力所能及地滿足你所有的要求。她會像救星,也像許愿樹,更像是專門只聆聽你所有情緒、并給出回應,甚至用所有的愛來呵護你的專屬神明。紀愉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望著面前人熟悉到閉著眼睛也能描摹出的輪廓,靜靜地想:原來她的好運……就是孟忍冬啊。第71章071孟忍冬提醒了紀愉之后,看她有些發愣地盯著自己,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以為身后跟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于是也如臨大敵地跟紀愉對視——紀愉從那種倏然而至的溫暖里反應過來,對上孟忍冬直勾勾的目光,忽然又想起剛才那個吻,這通道里有空氣流通,但還是很悶,先前親吻的時候,令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孟忍冬的氣息包圍了。燥熱之意又一次躥了上來,紀愉扛不住孟忍冬的目光,帶著一點羞赧,不好意思地準備再次開口,結果她唇才剛動,就聽孟忍冬迅速道:“停!”紀愉:“?”孟忍冬越是覺得自己后面有東西,那神經就越發過敏,似乎都已經想到了無數可怕的畫面出現在自己的身后,見紀愉想開口提醒,連忙制止,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我后面要是出現什么東西,別告訴我,當做沒看到?!?/br>紀愉:“……”她沉默了兩秒鐘,才分辨出孟忍冬方才盯著自己看的意味,并非她想象的那樣,都是因為這通道里的燈光太暗,哪怕是尋常的眼神,經過這腦補,都會變得曖昧起來。紀愉舔了舔唇,輕輕應了一聲,不敢讓孟忍冬發覺自己剛才的心思,甚至為了轉移自己和對方的注意力,她迅速地到了通道的另一邊出口,推開門的時候,聽見“吱呀吱呀”的詭異動靜。凌瀾和常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再尖叫了,紀愉推開門的時候,同伴們的動靜都已經遠去,氣氛又一次地凝滯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紀愉率先站在地上,發覺周圍像是一間……廢棄的醫療室。破舊的、生銹的鐵床上有黑色的束縛帶,凌亂地交織、或者散落在一起,綠色的床單有暗色的部分,讓人極其容易聯想到血染上去的樣子。整個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