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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次的如夢中有那樣的一雙含笑雙眼,伴著花葉從虛無處而來。只要想起這些,還是會有些想要落淚的難過。前方的顧元白忽而覺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轉頭一看,就見到褚衛偏過了頭,長發在他臉側被風吹起,下頷緊繃,隱忍而克制。但他未曾看上多久,薛遠就不經意間轉過了他的頭,用肩側擋住了他眼角的余光。過了不久,顧元白就忘了剛剛那一幕了。路上一直行的是官道,大恒朝將以往就有的官道進行了修繕,又將道路修建得更為四通八達。這樣的道路方便了此次的出行,顧元白曾多次親自審查道路的情況,發現官道即便是在酷暑或是陰雨下也無塌陷,工部督查有力,應當記一功。大恒朝內的道路經過數年來已修建的八.九不離十,工部近些年便不辭辛勞地前往了新吞并的西夏土地之上修路,已是大恒人的西夏百姓們對此激動雀躍,甘肅、寧夏和陜西部分新生的孩童,早已認為自己是自古以來的大恒人,他們在官學之中學的是大恒話,吃的是大恒土地種出的糧食,入的是大恒官府的戶籍冊子,天下之大,他們只曉得大恒。隨著科舉后一個個西夏學子的入朝為官,西夏的百姓早就安分守己,再也不提舊國一句。國家的君主將他們一視同仁,仁愛百姓,品嘗過盛世的滋味后沒人再愿意陷入混亂之中。西夏的小小混亂隨著時間的延長,猶如石落水池,漣漪平靜后再也激不起水花。說到修路,就不得不提水泥。顧元白只知道水泥是由石灰石等材料在高溫中煅燒,石灰石現如今叫做青石,黏土也可容易找到,但更多的他卻不知道了。只能暗中交予專門的人研究,索性也不急,古代也有古代修路建房的方式,水泥有它最好,沒有也不強求。但工程部近年來顯著的功績,已然讓朝中眾人隱隱約約察覺到了科技人才的重要性。顧元白打算再緩緩過上十幾年,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世人想法。如果可以,顧元白還想要在官學之中建立一個“格物致知”的課,單獨招收對此有興趣的科技研究型人才,還有女子學院……他與薛遠說時,薛遠很有興趣,“照如此說,那些手段神奇的術士也不過是知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格物法子?”顧元白頷首,“正是如此?!?/br>“臣曾經倒是聽說過,”薛遠道,“赤腳走火路,rou舌舔鐵烙,要不是圣上說,臣還不知道這有跡可循,圣上知曉得真多?!?/br>“圣上真厲害……”他又壓過來親了。*一行人經過福建北部,在路過武夷山時顧元白特意停下了腳步,命在此休息半日,特意讓田福生給了此地種茶的農戶一些銀兩,吩咐三千大軍和臣zigong侍想去采茶的便去采茶,想去獵些rou食的就由秦生帶隊。東翎衛三千人振臂高呼一聲,留下一部分人跟著圣上,其余的人便心照不宣地一同沖入了密林之中,準備給午膳添些葷腥。臣子們倒是矜持,挨個拿了布袋去采茶。薛遠也在身上背了一個木竹筐,同圣上一起走進了一望無盡的茶地之中。“武夷山下時常有數百只船只停留,只為運送此地的茶葉,”顧元白悠悠摘下一片綠葉,“如今這時節正好是茶葉熟了的時節。林知城也帶了整整五十艘的茶葉離去,到時候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br>薛遠詫異,“圣上不擔心賣不出去?”“好茶怎么會賣不出去?”顧元白把茶葉扔進他背上的竹筐里,“這可是大頭,你前往絲綢之路的時候,茶葉難道賣不出去?”薛遠嘆了口氣,“好像只有我吃不出來其中的美妙滋味?!?/br>顧元白好笑瞥了他一眼,又摘下一片茶葉送到他的唇前,“嘗嘗?”薛遠聽話地張開了嘴,溫熱舌尖碰過圣上的指尖,將茶葉吞到肚子里后饜足勾唇,“滋味很好,不愧是圣上?!?/br>“……”顧元白心道,又開始了,夏天就要過去了,薛遠怎么還一個勁的發春呢,他把手指在薛遠肩頭擦了擦,也笑了,“薛妃喜歡就好?!?/br>薛遠一愣,顧元白拍了拍他的臉蛋,哼著曲兒繼續往前采著茶。薛遠回過神,無聲笑了起來,快步跟上了圣上,“圣上,臣什么時候能更上一步?”“你還想上哪一步?”“一國之母……”話音逐漸遠去。午時,大展身手的東翎衛憑著百步穿楊的箭術讓人人都吃上了rou。他們還獵到一頭幼鹿,幼鹿最嫩的一塊rou進了顧元白的嘴里。帶兵的將領來顧元白這求得了恩令,允許士兵們適當飲些酒水,士兵們興高采烈,酒水的味道傳遍周圍,許多文臣也湊到了旁邊,與他們一邊笑著喝酒一邊吃著rou。吃飽喝足之后,士兵們將火滅掉,剩余的殘渣處理好,又精神抖擻地踏上了前往福建沿??偙幍穆烦?。越往沿海處走,飲食和百姓衣著風格的變化便越來越大,顧元白特意注意了海鮮過敏這個問題,但還好,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沒有出現對飲食過敏的癥狀。九月初,圣上的鑾駕駕臨福建福州府,福州府百姓表現出了不輸于任何一地的熱情。顧元白實地走訪了幾個省縣之后,倒是發覺了當地官府的一些陋端。福建與京城太遠,山高皇帝遠的弊端再怎么遮掩也掩飾不住。顧元白忍不了這些,他親自坐鎮福州,雷厲風行地整治這些弊端,一時之間,福建各州風聲鶴唳。顧元白一封旨意去京,讓政事堂調來一個冷硬不吃性格剛強的官員來治理此地。他大刀闊斧的手段很快就出了效果,當地官府開始政令通達,各項章程重新落實時很需要人手,顧元白瞧著京城調來的官員還沒到,就先用身邊的年輕官員試手,以此來磨煉這些人的能力。直到十月中,顧元白才打算啟程返回。他命令下來的時候,福州府府尹抹了把冷汗,總算是從戰戰兢兢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還好他這個府尹規規矩矩,平素里也算是勤懇,否則當真是慘了。回程的時間比預料之中要晚上了半個月,路上要加緊時間,因為要是再晚,怕是回京都要冬日了,霜雪一降,路上受了風寒那可不妙。回程多是水路,不知是不是老天爺也照顧著一行人,這一路平安順暢極了,日日都是好天氣,寒氣都沒有察覺多少。終于,在十二月的一個烈陽天,顧元白在夾道百姓的歡呼聲中回到了京城。鑾駕緩緩,馬匹隨行,百姓、守衛鑾駕的士兵,人頭濟濟,人聲鼎沸。他們的身前是干凈寬敞的大道,背后是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整潔房屋。人人棉衣加身,臉色紅潤。幼童在其中奔走,目光崇敬。顧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