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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白緩緩閉了閉眼,“無事?!?/br>他將驟然升起的失措情緒壓下,再睜開眼時,便看到薛遠的衣領已經被他攥得散亂了開來,顧元白面上的窘迫之色一閃而過。他伸手稍稍整理了他的衣襟,拿起巾帕,“手?!?/br>薛遠手上有些濕痕,不知是汗水還是顧元白的淚水,顧元白低頭,認真地擦過他的手,從指縫中滑過。“圣上的手好小,”擦著擦著,薛遠突然憂慮道,“也好瘦,手腕這么細,臣兩個手指頭就能圈得過來?!?/br>顧元白心中的傷感被打碎,“薛將軍這話說得好笑,朕的手指長,和女子的素手比起來,更是大了不止兩三圈,你哪只眼覺得朕的手???”薛遠突然陰沉了下來,“原來圣上還知道女子的素手大小?!?/br>顧元白:“朕只是覺得你在睜眼說瞎話?!?/br>薛遠瞧出他的心情還是不怎么好,想著辦法逗他開心,手指在圣上手心里撓了一撓,半真半假地黑了臉:“臣都不知道女子素手是多么大,多么小?!?/br>“那你就去看,去瞧去摸,”顧元白微微一笑,把薛遠的手一扔,巾帕也扔給了宮侍,“起開,別礙著朕的眼?!?/br>薛遠莫名其妙地站起身,退到一旁看著顧元白的背影,丈二摸不到頭腦。顧元白將太醫院遞過來的東西重新看了起來,翻到最后,太醫院含蓄寫在其上的弊端也已一一列出。顧元白的身體虧損太大,即便是養好,也無法孕育子嗣。他的身體弱是天生的弱,又錯過了少時根骨未開的最好時候,現如今只能盡力去補一補他的身子,使壽命長久,不再如此提心吊膽,但大約是無法如普通人那般能跳能跑的健康了。無法孕育子嗣對一個帝王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但顧元白卻接受得良好。只要能比現在好,能使壽命延長,顧元白已經感謝天地了。等顧元白頷首之后,太醫院便開始按著章程做起了事。五天后,一個陰雨天氣,有人冒雨前來稟報,和親王妃在兩日前腹痛,當日誕下一女,如今母女平安,正在和親王府之中。顧元白一愣,倏地站起,“女孩?”宮侍道:“是個女孩?!?/br>顧元白出神了一會兒,喃喃:“女孩也很好,很好?!?/br>露出笑,“派人去通知和親王,再賜下賞賜,讓王妃需要什么就說什么,朕為她們母子倆做主,誰也不能懈怠?!?/br>說完,顧元白就在殿中來回踱步,他說不清是期盼著和親王妃誕下男孩還是女孩,若是男孩,那必定要抱養在顧元白的膝下,王妃是不能親自撫養了。如今生的是個女孩,顧元白就需要在宗親府上再找些其他的孩子。他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微不可見地放松,顧召的孩子若是當成他的養子,以后會坐上他的皇位,他終究是……有些膈應。但女孩就不一樣,甚至因為是女孩,王妃也要輕松一些。她若是想撫養自己的女兒,那便親自撫養。若是她不喜歡這個女兒,那便送到宮中,顧元白會認其為女兒,會給她一國長公主的尊貴地位。不過王妃向來堅韌,想必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獨身撫養女兒。若是如此,顧元白會盡可能地補償她們母子倆,代替和親王作為她們的靠山。顧元白能放和親王去北疆,這已經是帝王的仁慈,是看在和親王被人陷害到如此地步的份上。但和親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不要再妄想回京。即便是和親王妃求情也不可以,顧元白已然退步,再也不會更退一步。等到休沐日的晴朗天氣,顧元白便暗中去了和親王府,去探望剛剛出生的小嬰兒。穩婆將小丫頭抱了出來,“圣上,您瞧瞧,這便是咱們和親王府的第一個小姐了?!?/br>小嬰兒還在睡著覺,毛發稀疏,小手握成拳頭放在耳朵兩側,小得好似連風吹都受不得,顧元白沒有多看,便讓人趕忙給送了回去。王妃現在不能見人,她便派了身邊的侍女前來傳話。一問和親王如何處置,二問她是否可親自養育女兒。顧元白反問,“問問你主子是想見還是不想見和親王,想養還是不想養女兒?!?/br>侍女跑回去問了和親王妃,王妃抱著自己的女兒,溫柔地將女兒的小手放在唇前親了一下,回頭道:“我不想見王爺,我只想安穩地養大我的女兒?!?/br>王妃在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個女兒后,沒人知道她心中的慶幸。她知道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若是個男孩,那必然要養在圣上的身邊,可那樣的沉重又臟污的罪惡,連她都心中一顫神經緊繃的秘密,圣上時時刻刻看著她的孩子,又怎么會心中不計較呢?和親王越是因為顧元白想要一個兒子,王妃越是喜悅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她的女兒不必承受來自父親那樣扭曲的情感,她是干干凈凈的,王妃看著小小的她心中便軟成了一塊,幸福便升了起來。這樣平靜又溫暖的生活,她不希望再被和親王打破。顧元白聽到了王妃的回答之后,點了點頭,道了一句:“朕知道了?!?/br>賞賜放下之后,顧元白便起身帶著人離開了和親王府。一路上,烈日昭昭,街道之上人來人往,薛遠突然問道:“圣上喜歡襁褓小兒?”顧元白看了他一眼,薛遠佯裝隨口一問,目光正在周圍商販的攤子上轉悠,如同一點兒也不在意顧元白的回答。顧元白學著薛遠的樣子,勾起一抹虛假的客氣的笑:“我喜歡幼童的程度,就如同薛將軍喜歡女子素手一般?!?/br>“說清楚,”薛遠俊臉一板,不笑時便有陰煞在眉目蒸騰,他面上嚇人,卻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借著袖袍的遮擋,偷偷牽住了顧元白的手,“我何時說過喜歡女子的手了?”“我要是喜歡,”他想用手指插入顧元白的指縫,含糊帶著輕浮,“也是喜歡這樣的手?!?/br>他的手指骨節總是咯人,粗硬分明,插入顧元白掌心時的酸脹感從不會在短時間內消失。顧元白不喜歡被他握著,疼。也不喜歡被他塞著舌頭,漲。不在孝期倒還能品出一二分美好,現在?顧元白沒當眾踹他一腳就是好事。他皺著眉頭,要抽出手,可薛遠卻好似不知道一般,握得更為用力。袖袍將兩只手的動作掩埋,薛遠強硬地握了一會兒,又軟了下來,“圣上,您這一個月都不讓臣靠近……”他壓低聲音:“連握手都不讓臣握?!?/br>才品味過親吻揉捏滋味的薛遠,知道現在是國孝在身,知道顧元白不愿意做出格的事,他也不想做,他只是想要偶爾握一握顧元白的手,去壓一壓至今仍然不安的心。單單去穩定心神而已。他嘆了口氣,真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