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6
御醫把完了脈,在兩位爺的眼神中肯定道:“臣可用性命擔保,圣上的身子骨沒浸入這些香料之中的藥物?!?/br>顧元白道:“這叫毒?!?/br>御醫擦過額頭上的汗,“是,那就是毒?!?/br>御醫理解不了“成癮”一詞,不知道什么叫做“副作用”,他只知道里頭并無殺人的毒,只有讓人提起精神氣的藥物?,F實就是如此,魏晉時期,五石散在上層社會之中流傳,即便是死了人,也沒人愿意斷。他們不曉得危害的一面,不相信其中的可怕。顧元白讓整個太醫院的御醫一個個來看過他的身體,從他們的言語當中得出一個結論:他還沒有到成癮的程度。正是因為體弱,才會在短短十幾天之內便有這么大的反應,若是長年累月的無法察覺,怕是早已不知不覺就中了招。顧元白一想到這,就是寒意和怒火并起。直到入睡之前,他躺在床上,氣得雙手仍然止不住的顫抖。薛遠給他倒了杯溫茶,看了眼綢緞被褥之上輕微顫動的白玉手,眼皮猛得跳了幾下,握住,“怕什么?”顧元白從牙縫中擠出話:“朕這是被氣的?!?/br>他恨不得生吞其rou的模樣,眼底是波濤洶涌的狠意,“圖謀大得很,手段惡心得很。自己是有多大的胃口,一口氣不怕撐破了肚皮?”薛遠瞧了瞧周圍,寢宮之內的宮人陸續退下。他開始解著衣袍,窸窸窣窣之聲擾亂了顧元白的思緒,顧元白一抬頭,便見他已將外袍脫下,正要脫去中衣。“你干什么?!?/br>薛遠手下不停,將厚衣服脫得只剩下單衣,“臣今個陪您睡?!?/br>他又出去讓田福生給他送上一盆熱水來,坐在龍床邊上脫去靴子泡腳,顧元白踹了他背部一腳,頭疼,“薛九遙,你怎么這么不要臉?”薛九遙挨了這一腳,巋然不動,端著洗腳盆出去,又手臉濕漉漉地走了回來,“圣上,臣洗干凈了,能否再上一次龍床?”嘴中問著話,但他已經爬上了床。“薛九遙,刀劍也穿不過你的臉皮,”顧元白,“朕管你吃管你住,不是讓你來龍床上住?!?/br>薛遠裝聾作啞,扯起衣擺擦去臉上的水珠,結實的腹部便進了顧元白的眼中。顧元白多看了兩眼,這樣的好身材,是在一次次打磨錘煉之中鍛造而成,每一處都見識過無數次的刀光劍雨,像是蓄力的狼頭,只看著就知道其中蘊藏的強悍力量,硬邦邦的好幾塊。在他動作間,腰線處的一道刀疤隱隱約約地浮現,顧元白不由探身,輕輕碰上了這條刀疤。薛遠整個人一頓,從衣擺中抬起臉,沉沉看著他。從被中探出身的小皇帝黑發披散,面容上的怒意和狠意不知何時消散了,一手撐在床上,半伏起身,被褥起伏連綿,綢緞衣服將他遮掩得嚴嚴實實,但這樣的神情這樣的氛圍,好像是……探出被子的小媳婦一樣。“別摸?!甭曇羯硢?。幸好小皇帝是自己人,是大恒的皇帝,若是敵人,戰前在薛遠跟前這么一躺,薛遠幾乎能失去所有警惕,一個小孩都可以拿刀趁機將薛遠捅死在床上。顧元白順著這道疤痕往腰后看去,剩下的卻淹沒在背后衣衫之中,“轉過去,讓朕瞧瞧?!?/br>薛遠嘴上說著“丑”,身子卻老老實實地轉過去,衣服一撩,寬闊的背部就露在了顧元白眼前。這一道刀疤從前方腰側橫到背后出頭,可見其兇狠。顧元白打量了下傷口的大小和色澤,也能想象到在那時被百姓們砍下的這一刀,能給當時尚且年輕的薛遠帶來什么樣的打擊。他的目光移到薛遠的背上。背部無其他傷口了,薛遠護得很好,留給顧元白大片可以抓撓的地方。顧元白想起他說的這句話,不由抬手,在薛遠背上劃出一道白色的痕跡。薛遠渾身一抖,忍無可忍,他猛得發力,轉身就把顧元白撲到在了床上。床硬生生地發出了軟綿綿的悶響。顧元白倒在厚厚的被褥之上,腦袋下方枕著薛遠的手,腦中嗡了一聲,“發瘋?”薛遠翻過身,把顧元白抱在他身上躺著,被子一揚,牢牢實實蓋住了他們二人,“晚上了,圣上,您要是不想睡覺,臣就給您按按腿?!?/br>顧元白要從他身上下去,腰卻被薛遠錮住,他懶得動了,舒舒服服地把薛遠當rou墊枕著,“按按?!?/br>殿外,田福生守著門。他時不時聽到內殿中傳來的幾道床架的沉悶響動,臉色驟變,把其他人趕到了更遠的地方。心中憂心忡忡,心道皇上啊,可別把薛大人給折騰狠了啊。外頭的老奴想什么,屋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薛遠的手順著腰下去,給顧元白按著大腿上的rou,力道拿捏得正好,顧元白喟嘆一聲,快要瞇上了眼睛。“白爺,”薛遠問,“成癮又是何物?能使人喪命?”顧元白:“比讓人喪命還要可怕?!?/br>薛遠皺眉,洗耳恭聽。顧元白給他細細地講了一番成癮物的危害。他語氣稀松,如尋常小事一般,但聽得薛遠神情越發沉重,夾雜幾分陰森。若是顧元白沒有發現,那豈不是顧元白也要成為幕后之人手中的一個傀儡?想一想就覺得怒火滔天,恨不得將幕后之人拽出來拔骨抽筋。他的表情明顯,顧元白笑了一聲,眼中一深,“我也想知道背后是誰,網鋪得如此大,真不怕半路斷成了兩半?!?/br>“若是真如圣上所說,成癮的危害如此嚴重,恨不得讓人癲狂、聽其命令由其把控,”薛遠說著,語氣危險起來,“西夏豈不是已經名存實亡?”顧元白閉上眼,想起歷史上的慘狀,又重復了一遍道:“上到皇帝,下到百官富豪……確實已經名存實亡了?!?/br>膽戰心寒。背后的人或者是國家,到底籌劃了多少年才能到達如此地步。兩個人沉默一會,片刻,薛遠把顧元白抱著放在了枕頭上,顧元白不悅道:“朕還壓著你了?”薛遠沒說話,只是鉆進了被子里,從脖子到腳,好好給圣上按了一遍。被褥褶皺不平,圣上舒服得五指蜷縮,捏了一個時辰的被子,悶哼了好幾聲。*第二日,顧元白便讓太醫院去查西夏國香所制成的用料。并以絕對的強勢,派遣了一隊人馬前往沿海追查香料源頭,文武官員同行,一刀切地去禁止香料繼續傳播,見一個毀一個,不能留下任何殘余。寧愿腥風血雨,也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東西在大恒內部流傳。禁,必須禁!查,狠狠地查!哪怕打草驚蛇也不怕,在周邊國家之中,大恒一直是霸主的地位。顧元白敢這么做,就是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