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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王朝著顧元白舉了舉杯,顧元白笑了笑,也朝他舉杯示意。白玉的酒杯碰唇的一瞬,顧元白眉目一壓,倏地想起來,他先前不見的那個白玉杯好似就是被薛遠給拿走了。想起薛遠,顧元白就想起了那兩匹狼。他轉身朝一旁看去,那兩匹狼早已被專人安置好了,此時正趴在隱蔽角落之中,狼吞虎咽地用著新鮮的生rou。用得比朕還香。顧元白突然想冷哼一聲,他轉過了臉,把其他想法暫時放到一旁,也開始認真用起了飯。酒過三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宴飲結束之后,宮侍將百官和使者送出,顧元白走出了宮殿,來到御花園中去換口清新的空氣。天上明月高懸,微風拂動,花草之香浮沉。顧元白雙手背在身后,仰頭看著枝上明月,突聞有腳步聲傳來,他側頭一看,就看到和親王一身酒氣,踉踉蹌蹌地被太監扶著走了過來。努力扶著和親王的太監道:“圣上,和親王醉了酒,怎么也不愿離開宮中?!?/br>聽到“圣上”兩個字,和親王打了個酒嗝,他揮開周圍的太監勉強站直,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最后放在了顧元白的身上。瞪著眼睛道:“你不許趕我回去?!?/br>顧元白道:“這是喝了多少,一身的酒味?!?/br>和親王卻沉默了,他只看著顧元白,好像突然之間不認識了顧元白一樣。顧元白哈哈笑了,逗趣地道:“和親王怎么這幅表情,不認得我了?”“你是皇帝,”和親王沉悶地道,一字一頓,“皇帝,弟弟?!?/br>顧元白帶著鼻音應了一聲,跟太監說道:“將他帶去華儀宮里休憩?!?/br>太監齊聲應是。顧元白收回視線,繼續看著皎潔月光,和親王卻不愿意走,他固執地站在原地,問道:“你在看什么?”顧元白不理他。和親王不依不饒,“我叫你,你怎么不應?”“朕懶得和醉鬼說話?!鳖櫾子朴频?。和親王道:“本王沒醉?!?/br>顧元白沒忍住笑了,他朝著宮侍道:“還不帶和親王回去?”宮侍圍住了和親王,低聲勸著,手中拽著,半軟半硬地想要帶著和親王走人。和親王動也不動,卻耐不住旁人的拉扯。半晌,他好像醒過來了,抹了把臉道:“我吹吹風,圣上,讓我跟你一起吹一會風?!?/br>直到顧元白點了點頭,圍住和親王的宮侍才退到了一旁。顧元白漫步在小路之間,頭頂的明月也隨他而去。溫柔潔白的月光輕輕柔柔撒下,處處皆是雪落的一層銀光。和親王跟在后頭,走著走著,又是頭暈眼花了起來,腳步開始不穩,經過一處假山時,他突地拽住了顧元白的手,硬生生地將皇帝拉住不動。顧元白皺起眉,“顧召?!?/br>和親王的呼吸一聲接著一聲,他的五指收縮,身上的酒味兒往顧元白鼻子底下鉆去。落在身后遠處的宮人正要上前時,和親王說了話:“顧斂?!?/br>他聲音低低,“你為什么不娶宮妃?!?/br>顧元白冷靜回道:“朕同你說過一次,你是想讓我死在宮妃的床上?”“可你連女人都上不了,”和親王頭也低著,只有攥著顧元白的手用力,“怎么還能有孩子?!?/br>顧元白道:“還有宗親,還有你?!?/br>和親王手指抽了抽,心臟也跳了跳,“我?”“你也會有孩子?!?/br>和親王僵硬了,良久,他主動放開了顧元白的手,喃喃道:“不愧是皇帝?!?/br>不愧是先帝選上皇位的皇帝。他失魂落魄地從顧元白身邊走過,腳步有幾分搖晃,顧元白正要讓人上前扶住他,眉目突然一凝,倏地伸手將和親王拽到了他的身后。黑暗之中亮起兩雙野獸瞳孔,兩匹狼身姿矯健,迅猛朝著這處沖來。它們的雙眼泛著綠光,狠狠盯著和親王。叫聲一聲比一聲危險,利齒外露,顧元白厲聲命令它們:“退后?!?/br>兩匹狼繞著顧元白轉了幾圈,想要找機會咬上一口和親王,顧元白毫不客氣地抬腳踹了它們兩下,指著遠處道:“滾?!?/br>反復幾次之后,兩只狼嗚咽地夾住了尾巴,緩緩后退到了黑暗中。和親王經此一出徹底清了酒氣,他后背出了些汗,“圣上,你在身邊養了狼?”顧元白敷衍應了一聲,腦子里想的全是薛遠說的那些話竟然是真的。和親王眉頭一皺,“怎么能把狼養在身邊?!?/br>他話又說了一大堆,但顧元白卻不耐得聽。他讓人帶著和親王去華儀宮,又派了侍衛保護和親王,別真的被這兩匹狼給咬掉了手指。和親王在走之前,不知想到了什么,語氣突然沉了下去,“圣上,這兩匹狼是不是薛遠送給你的?”顧元白:“是又何妨?”和親王深深看了眼他,悶頭跟著宮侍離開。等和親王沒了影,顧元白又散了會步,兩只狼綴在他的身后,可憐兮兮地不敢靠近。顧元白不怕它們,但其他人已經因為這兩匹狼而脊背發寒,緊繃得渾身汗毛立起。“圣、圣上,”田福生小心翼翼道,“天色已晚了?!?/br>顧元白瞧了瞧天色,“那便回去吧?!?/br>在入睡之前,皇上還去沐浴了一番。在圣上沐浴的時候,那兩只被養得毛發旺盛烏黑的成年狼也踱步進了殿中,討好地將地上散落的鞋子叼到了顧元白的面前。顧元白睜開眼看了它們一眼,在繚繞熱氣之中勾起了唇角,“物似主人形?!?/br>他話音剛落,那兩只狼便放下了龍靴,好奇地伏低身子,伸舌舔起了池中熱水。顧元白:“……”這就是薛遠這個文化人,千辛萬苦馴出來的狼?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二更,趕上了。顧元白:把狼馴成了狗,真是物似主人形。狼舔。顧元白:……第84章文化人薛遠,這兩日在路上總會打上幾聲噴嚏。時間已晚,但北部的天還有些余暉,行軍的眾人吃過晚飯之后,就著余暉又開始往前趕路。薛遠捏了捏鼻梁,副將關心道:“大人,沒事吧?”薛遠搖了搖頭,繼續面無表情地帶兵往前走。副將瞧著他這冰冷無情的模樣,側頭看著路旁兩側的那些看著他們的災民,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軍隊行至災區之后,就時不時會見到大批的災民。這些災民餓得瘦骨嶙峋,看著他們這一行軍隊的眼神怯弱而恐慌,但轉而看到他們糧草的時候,那種眼神又變成了火熱的貪婪。這些糧草,真當是鋪天蓋地堆積如山。運送糧草的軍隊強壯有力,而這些路旁受災的難民則是可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