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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無比,像是稠黏的蟲子在身上爬行一般。褚衛最厭惡有龍陽之好的人,最厭惡眼中只有皮相的人。他雖沒有龍陽之好,但因為被示好的多了,所以懂得也多了。圣上卻不像他一樣,圣上有權利有地位有身份,大恒的天下之主,皇宮的唯一主人,誰敢用那樣的眼神去看圣上?這個薛遠,分明就是仗著圣上不懂,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他分明是對圣上暗藏禍心!褚衛目光沉沉。侍衛長還是不放心,派人牽了幾匹馬來,他還未靠近馬匹,就見新上任的翰林院修撰忽的將紙筆一放,上前來搶過一匹馬然后翻身上去,動作行云流水,官袍飛揚。褚衛上了馬后對侍衛長致歉道:“某先行一步?!?/br>策馬奔騰,侍衛長茫然一會兒,也連忙上馬朝著圣上追去。宮中的馬也是良馬,只是被養得溫順了,身上掛著沉沉馬具,跑起來自然是比不上千里馬。顧元白迎著風,暢快得好像在同風一樣奔跑。春日中的陽光傾瀉,傍午的暖黃日光將皇城顯得一片金光芒芒。汗血寶馬奔在高墻之間,但卻給了顧元白一種正在草原上奔騰的感覺。高空低云,千里青草,草原上的馬匹強健有力,顧元白去過草原,也在草原上騎過馬,只是那樣的時日太過久遠,久遠到他如今突的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想去草原看看的渴望。邊關游牧民族,那塊地方,早晚要變成大恒的地盤,由著大恒的駿馬在其上奔跑。等馬匹停了之后,薛遠拉住了韁繩,“圣上?”顧元白回過神,這才發覺雙腿之間被磨得隱隱發疼,顧元白琢磨了下,估計是磨破皮了。“派御醫來吧,”顧元白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弱,“朕應當是磨破皮了?!?/br>薛遠眉頭一皺,當即下了馬,他伸手將顧元白也抱了下來,等圣上站穩之后,薛遠單膝跪下,手指在他大腿處試探拂過,“這處?”大腿內側兩旁是最容易磨破的地方。薛遠的指骨粗大,手指修長而粗糙,顧元白試著感受一下,搖了搖頭,“不是?!?/br>這樣摸起來不怎么方便,薛遠正要撩起圣上的袍子,顧元白就按住了他的頭,“薛侍衛這是要做什么?”薛遠笑笑,“臣給圣上檢查檢查傷處?!?/br>“檢查傷處后呢?”顧元白覺得薛遠這殷勤獻的有些蠢,“難不成你還能空手給朕治傷?”頭被別人按著,這個姿勢讓薛遠不怎么舒服,“您要是不想讓臣看,臣這就乖乖起身?!?/br>顧元白道:“答非所問?!?/br>小皇帝實在嬌貴,力氣也沒有多少,他掌著薛遠頭的力度,其實還不如一只狼崽子往薛遠身上撲的力度,但薛遠還挺喜歡看小皇帝這幅表面弱氣,實則強勢的樣子。這讓他覺得有趣,覺得好玩。因此即便有些難受,薛遠也配合的十足十了,“臣自然沒辦法給圣上包扎,但臣看了傷處,至少能心里有底,不至于太過愧疚?!?/br>顧元白被“愧疚”兩個字逗笑了,“朕自己上的馬,自己受得傷,薛侍衛不必為此愧疚,朕也不是那等隨意冤枉他人之人?!?/br>“圣上說的是,”薛遠道,“圣上可還能走路?”顧元白放開了薛遠,他試著走了兩步路,步伐穩當,樣子與平時無礙,淡淡道:“尚可?!?/br>皇帝樣貌神情會騙人,頭上的細汗卻不會,薛遠陡然覺得有些無奈,他站起身擼起袖子,兩步走向顧元白,然后突的彎腰,猝不及防下將顧元白整個人打橫抱在了懷里。顧元白嚇了一跳,隨即就是臉色鐵青,“薛九遙,放朕下來!”“圣上,”薛遠語氣無奈,“臣會走得慢些、穩些,會一步路掰成十步的走,臣都給您當過騾子和馬了,現成的畜生擺在這不用,您不是自討苦吃嗎?”顧元白不說話了,臉上陰晴不定。他讓薛遠當畜生的時候,薛遠就是畜生。但他還沒開口說的時候,薛遠就不能擅作主張。但薛遠說的沒錯,他走起來確實疼,馬騎不了,走路走不了,只剩一個薛遠還能讓他少受些疼。圣上體重輕極,哪怕薛遠今日被烈馬拖行了兩次抱著他也極其不費力。薛遠還不忘將汗血寶馬的韁繩纏在手腕上,既抱著個人又牽了一匹馬,顧元白都覺得他精神充沛、力氣多到已非普通人的地步。普通人被摔一下都得在床上躺上半月,更別說薛遠的兩次,可薛遠別說躺了,他現在還生龍活虎著。這樣人的上戰場,怕是熬也能熬死對手。薛遠抱著圣上走了沒有多久,就聽到了有策馬聲逐漸湊近。顧元白眉頭一皺,“扶朕上馬?!?/br>同為男人,薛遠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沒有落了小皇帝的面子,將小皇帝放上了馬背上之后,他也翻身上了馬。低頭瞥過顧元白坐著的姿勢和緊繃的脊背,薛遠嫌麻煩地皺皺眉,但還是單手摟住小皇帝的腰,把他抱離了馬背一瞬,袍子一團,給放在了下頭。小皇帝坐下來的太快,薛遠的手還未伸出來,他已經連袍子帶手的坐在了身下。顧元白一怔,“什么東西?”薛遠若無其事地抽出了手,用左手握緊了韁繩,身前的袍子被圣上壓得結結實實,讓他整個人也沒法動彈。他這會竟然很有耐心地道:“圣上,臣這是為了您著想?!?/br>顧元白雷霆手段,氣勢駭人。然而再滔天的權勢也遮掩不了他的體弱,不是薛遠瞧不起小皇帝,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小皇帝這么嬌,再顛都能顛壞了,再怎么樣,團上幾層的袍子坐起來也要比馬背來的舒服。還好小皇帝的體重很輕,駕馬回去時注意一些,應該就不怕了。顧元白語氣淡淡,“不用,拿開吧?!?/br>“圣上,莫要逞強,”薛遠道,“現在臣護著,您還能少受些苦?!?/br>道理清楚是清楚,但男子漢大丈夫,哪有騎馬還在屁股下顛衣服的?顧元白不說話了。薛遠瞥了眼他,主動道:“圣上,有人來了?!?/br>他揚起韁繩猛得踢了一下馬,顧元白慣性朝后的落在了他的懷里,薛遠護著他,駕馬朝著不遠處的策馬聲而去。馬匹比來時慢了很多,小皇帝脊背挺得直直,薛遠瞧他晃悠的身形,心道怎么這么倔。他伸手將顧元白往懷里一摟,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圣上,臣這胸膛也是能靠的?!?/br>被一個男人這樣護著,顧元白覺得丟人,他讓薛遠松開手,薛遠當沒聽見,不止不聽,還摟得更結實,生怕他摔下去。前方,褚衛同侍衛長趕到,他們停馬翻身下去,“圣上可還好?”薛遠道:“受了些輕傷?!?/br>顧元白沒出聲,冷臉下了馬,薛遠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