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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白的臉色頓時變了。果然,兩只狼被呼聲驚到了,它們呲著牙,直接朝著顧元白撲了過去。顧元白就地一滾,躲開了狼的一撲,正當另一只狼要朝著他撲來時,身后突然傳來兩聲沉悶棍響,顧元白臉色蒼白地轉頭一看,原來是薛遠手里拿著沉重木棍,直接將兩匹狼給砸死了過去。薛遠的表情也很是難看,他沉著臉,看著兩匹狼的眼底滿是戾氣。片刻之后,薛遠扔了沾著血的棍子,單膝跪在圣上身邊,“圣上可有受傷?”“圣上!”侍衛們趕到了顧元白的身邊,看清那兩匹橫躺在地上的死狼后,面色頓時黑了。顧元白臉色蒼白,他平復了喘急的呼吸,淡淡道:“朕的腳崴了?!?/br>侍衛們臉色一變,找御醫的去找御醫,處理狼的去處理狼,顧元白擺手拒絕侍衛長伸出的手,冷冷側頭看著薛遠,命令道:“薛遠,將朕抱起來?!?/br>這具身體萬分嬌貴,顧元白猜測這一崴,他的腳踝應當整個都腫了起來,不能碰地,不能用力,只能由人抱起。鹿血,惡狼,薛遠。顧元白臉色陰晴不定,怒火攻心下面色更加冷凝。薛遠沉著臉伸出手,從圣上的腰后和膝彎穿過,雙臂猛得有力,就抱著顧元白站直了身。手掌握住了皇帝的腰間,但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好看。薛遠沉聲道:“薛府雖然養狼,但圣上甫一進門,狼群就被家母鎖了起來,還請圣上明鑒?!?/br>顧元白道:“朕會查個明白?!?/br>圣上話語中的質疑連遮掩都懶得遮掩,薛遠的手掌不由有力握緊。“給朕松開手,”顧元白命令,“輕些,穩些。給朕慢慢地走,一步路掰成十掰的走,要是不會走,就跪下來抱著朕挪過去?!?/br>薛遠目光一沉,他此刻在皇上眼里,怕就是和馬、騾子一樣的畜生,說不定還做的沒有這些畜生好。他如言松開了手掌,這才發現圣上的重量輕極了,掌心處的肌膚柔軟,即使有絲綢覆蓋,五指也會深陷在皮rou之中。抱著需要分心控制力道,格外的麻煩。顧元白語氣冰冷,“朕說了,慢些?!?/br>薛遠猛得停住了步子,幾個呼吸之后,又緩慢地走了起來。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圣上,黝黑煞氣的眼中,深處藏著一匹瘋狗,瘋狗壓著本性,朝著顧元白露出一個臣服的虛偽假笑:“圣上,這么慢夠了嗎?”“夠了,”顧元白冷笑兩聲,“但是現在,朕想讓你走得快點了?!?/br>作者有話要說:來了!請把“勤奮山山”打在評論區里,謝謝。薛遠:皇帝沒有孩子,我有機會了。顧元白:薛遠沒有孩子,未來皇帝有機會了。第14章薛遠將顧元白放在了床上,房中的宮人黑壓壓地跪了一地。田福生眼含熱淚,他小心翼翼地脫去圣上的鞋襪,褲腳層層卷起,腳腕處腫起來的大包就落入了眼中。圣上腳踝本就纖細,一旦腫起就顯得可怖得很。薛遠低頭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心道不好。顧元白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外,不到片刻,就有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緒侍衛帶著御醫進來為顧元白療傷,在他們身后,是一進門就跪倒在地的薛將軍。薛將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心中荒涼一片:“圣上,臣請罪?!?/br>兩名御醫洗凈了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顧元白的腳,這腳如同玉石雕刻的藝術品一般,此時受了這些傷,兩名御醫看著都不由皺眉,有些無從下手。“薛將軍請什么罪?”圣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薛將軍頹敗地道:“圣上在臣府中受了驚嚇,龍體受了傷,臣萬死難辭其咎?!?/br>顧元白道:“朕倒是覺得巧。白日和親王派人給朕送了一碗鹿血,卻被小廝不小心灑在窗前。深夜就有惡狼循著血味探進了朕的院子,還是在人人都睡著、侍衛們也疲倦不堪的時候。更巧的是,朕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還正好遇上了這兩匹狼。薛卿,朕都覺得這是天意了?!?/br>薛將軍額頭的汗珠滑下,又是深深一叩頭。薛遠跟著跪在他父親的身后,圣上沉默不語時,整個房中都落針可聞,守在這的侍衛摸著腰間的大刀,看著薛府人的目光冰冷且兇狠。先前顧元白讓薛遠抱他,那是對薛遠的下馬威;現在說的這一番話,則是對薛將軍的下馬威。薛遠跪在地上,臉色陰沉。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但偏偏就這么巧的發生了,若是知道不可能,薛遠都要懷疑是圣上算準了那兩匹狼深夜會出現在院子里,所以才故意出現在那里的。深更半夜,薛府卻一片驟亮。和親王的小廝連同薛府的奴仆跪成一片,張緒侍衛長沉著臉和屬下們一個個盤查。一炷香后,張緒侍衛派人壓著滿臉驚慌的薛二公子到了圣上面前,他自己則上前幾步,側耳在圣上耳旁小聲說著事情經過。顧元白眉頭一挑,瞥了薛二公子一眼,又悠悠放了下來。薛二公子是個蠢貨,知道自己今天不被允許面圣之后就嫉妒死了薛遠。府里的那些狼都是薛遠養的寵物,狼群被薛遠訓得聽話極了,每日飯點都知道跑到薛遠的院中邀食。今日圣上下榻薛府,薛遠沒有時間喂食狼群。薛二公子就升起了一個壞主意。深夜趁著眾人熟睡時放出兩匹狼,讓饑餓的它們自己跑去薛遠的院中,它們沒rou吃,就會咬人,如果將薛遠咬傷了,薛遠那廝明日就不能面圣了。到時候薛府唯一健康的兒子就剩下薛二公子,薛二公子這么想了,還真的就這么干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餓了一天的惡狼半路就被鹿血的味道吸引,直接拐到了顧元白這里。真是個蠢貨,顧元白心想。但這樣的蠢貨放在薛將軍的府里,他還是挺喜歡的。顧元白揮退了閑雜人等,才讓張緒同薛將軍說了事情經過。這樣丟人的事一點點被圣上身邊的侍衛說了出來,薛二公子的臉色漲得通紅,簡直無地自容。薛將軍的呼吸逐漸粗重,他眼睛瞪大,直直盯著二子不放。薛遠冷笑出聲。良久,薛將軍仿若瞬息之間蒼老了許多,他憔悴無比地朝著圣上一拜,“臣多謝圣上體恤?!?/br>將其他無關人等都驅走,至少這可笑的事不會被傳的眾人皆知。顧元白這個時候反而和顏悅色了起來,他嘆了口氣,道:“薛卿,何必如此?既然朕知道這只是一個巧合,自然不會多做追究了?!?/br>圣上腫起來的腳腕就在眼前,看著就觸目驚心,薛將軍不敢多看,每看一眼都是內心的譴責。他目中含淚,鏗鏘有力道:“臣幼子犯下如此大錯,圣上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