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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每年會定期在世界各地舉辦畫展,收益除了維持基金會的日常運營,都會用于慈善?!?/br>“票是蕓柔給我的,讓我送你,說你一看就是很有藝術鑒賞力的人……”雖然美學也是哲學體系的一個分支,但我從來只是研究和探討它,對它所呈現的作品卻知之甚少。不過……“替我謝謝她?!奔热皇巧淌|柔特地送我的,那我怎樣也要去一去,也好不辜負她的好意。我身邊對畫展感興趣的也只有沈洛羽,打電話給她一問,她這周六正好有空。畫展是8點到17點,地點在國立美術館,我與沈洛羽約定下午三點在美術館門口碰面,結束了正好一起吃個飯。去畫展前,我專門上網查了查梅紫尋的資料,好對她的畫有最基本的了解,不至于到時什么都看不明白。網上多是她的畫展信息、生前獲獎情況等等,對于商祿只是一筆帶過,“抑郁癥”、“自殺”等字眼更是一次都沒出現,只說她因病去世,享年不過三十七。她最具代表性的畫作,多停留在三十歲前,明媚絢爛的顏色與自然風景相結合,造就她獨特的個人風格,還曾被著名書畫評論家范峰稱為“東方印象第一人”??上畾q后,由于病痛折磨,她的畫作逐年減少,最后兩年已經停止創作。是她在三十歲那年創作的最后一組巨型油畫,一共三幅,每幅都是190X200公分,可以說是每次畫展當仁不讓的主角,就連門票上都印著這組畫的局部截圖。到了周六那日,我和沈洛羽碰頭后一起進了美術館,隨即便分頭逛展,各看各的,只約定五點在出口集合。展廳挺大,但人不算多,有時候一幅畫看半天都沒有人來打擾。梅紫尋的色彩的確厲害,網上看都已經很漂亮,現場再看真跡,只能用“震撼”形容。我慢慢地逛,一幅幅地看,一個人看得津津有味,到展出的區域時,已經都要四點。偌大的展廳一頭進一頭出,有兩個口。我剛要進去便看到正中站著一個人,頭戴鴨舌帽,身穿黑色機車裝。不用看清全臉,只是一個側影我就認出那是商牧梟。這一周他都沒再來我眼前晃,隨著賭約取消,似乎我和他的聯系也都斷了。手腳的傷口經過一周的愈合已經結痂,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便能恢復如初。我以為商牧梟也會像這傷口,逐漸淡出我的記憶,再不會有交集。結果逛個畫展都能遇到……也是,這本來就是他mama的畫展,他當兒子的來看一看又有什么奇怪的?我正打算靜靜地,趁他還沒發現趕緊退出去,余光一掃,看到他手里握著的東西,心頭陡然一跳。那是一把陶瓷開箱刀,長得像筆,可以伸縮,是拆快遞的一把好手。我會知道,是因為我也有這樣一把刀。它不似傳統刀片那樣鋒利,但要劃破畫布,那還是綽綽有余的。商牧梟靜靜站在前,仰頭看著最中心的那幅,手上不斷將陶瓷刀頭伸出又縮進,并沒有察覺我的到來。他的臉色十分陰郁,望著眼前畫作的表情隱帶狠意。仿佛那不是他夢中美麗的家園,而是他的噩夢所在。我有預感他要做些糊涂事,他特地帶了陶瓷刀躲過安檢,我不覺得他只是為了在這里收快遞。忽然,他朝著畫走了過去。“商牧梟!”在理性發揮作用前,我的身體自己做了選擇。商牧梟停住腳步,見鬼一樣看向我,我趁機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放開?!彼Z氣恐怖,沒有糾結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只是要我放開他。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放,反而握得更緊。“你要做什么?這里到處是監控,每幅畫都裝了報警器,你瘋了嗎?”這些雖是他母親的畫,但嚴格說來已經屬于基金會,他不能擁有,更無權毀壞。“再說一遍,放開?!弊詈髢蓚€字,他吐字清晰,一字一頓。沒看到就算了,都過來了怎么可能視而不見?他抬手想要掙脫,我牢牢握住不讓他動,兩個人在展廳里拉扯起來。他覺得我多管閑事,我覺得他太不聽話,動作都帶了火氣。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總要做些出格的事,分明有大好青春,卻過得稀里糊涂。“把刀給我?!蔽胰屗牡?,他反抗激烈,爭奪間掌心銳痛襲來,下一秒刀落到地上,因著作用力滑至墻根。“你……”他火大到不行,我都覺得有那么瞬間他是真的想把我弄死,可一看到我的手,他又怔住了,情緒也凝滯在那兒,發不出,消不去。我的手被陶瓷刀劃破,掌心留下一道血線,還好不深,只是新傷加舊傷,怕是又要養好一陣子。我舉著手,從懷里掏出紙巾按住傷口,沒再看他。“你不該攔我?!彼捓锖抟怆y消,但已趨向平和,聽著是放棄了毀畫的意圖。展廳外傳來人聲,遠遠的有幾分嘈雜,對講機的聲音穿插其中,似乎是展廳安保從監控中察覺此處異樣,讓就近的人過來查看。我趕忙抬頭去看商牧梟,見他還坦然站立著,無所畏懼的模樣,蹙眉催促道:“還不走?”他深深看我一眼,又去看,模樣頗為不甘,但形式所迫,也只能匆匆從另一個口離開。他走后,我馬上從墻根處撿起陶瓷刀,剛放進輪椅邊上的儲物袋,安保緊隨其后,目光掃過我,檢查了圈展廳情況,見沒有發現,回復了對講機后,又到別處巡邏。我塌下肩膀,大口深呼吸,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剛剛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后半段我已無心看展,提早出去在附近藥店買了紗布,簡單處理了傷口。五點清館,與沈洛羽在大門處匯合,她看到我手上的傷很是驚訝。“你這傷哪里來的?之前有嗎?我怎么不記得?!彼隽朔瞿樕系难坨R,湊近了想要看得更仔細。我藏了藏,沒讓她看太清。“有,你沒看仔細吧。我上禮拜不小心摔的,腿上也有,不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br>“你摔了?怎么摔的?哪里摔的?腿沒事吧?”她一連問了好些問題,完全不懷疑我話語的真實性。“我餓了,我們直接去吃飯吧?!蔽矣幸饣乇?,她的問題一個不答,只專心第一等人生大計。“哎呀你……”她撬不開我的嘴,有被氣到,但偏偏又對我無可奈何,只一會兒便自己追了上來,“那去我上次說的那家吃吧?”本以為畫展一役后,我與商牧梟的緣分便徹底了了,若非校園偶遇、他姐結婚,私下該不大有機會再遇上。可沒想到第二天我就又遇上他了,還是在自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