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7
轉身走得更快。“我住你家,助你修行,你不要再出去找那些人?!睏罹靶懈纤哪_步,說道。后來他每每想起,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也許有的事情在見上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定了下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生的根發的芽。情之一字向來難解,無論是這時不知風月的楊景行,還是那時的浪蕩子弟律釗,都不曾真正明白。“我他媽是約炮又不是雙修!”胡念推開他,手上帶了三分的靈力,把他與自己扯遠了去。不過到了最后,某位道士還是住進了他的房子。“你收留我幾日,等我事成之后自會離開?!?/br>胡念還記得楊景行當時是這樣說的。他也會好奇,這個道士明明忘記了自己下山是為了做什么,為何卻如此篤定自己可以成事?一直到楊景行離開的時候,他才明白了“為什么”。他本來就是帶著執念來的此間,自然是片刻都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就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也會憑著冥冥指引亦步亦趨。他不過是對方生命里的一個過客,是他歷劫途中的一個意外,甚至連光陰都不會記得他。胡念忘了是什么時候變了質。他只是隱約地記得,因為楊景行的到來,自己待在家里的時間多了。就算偶爾想要出去放松一下,也會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準時接到一個電話——有人在催他回家。有的時候,情動只需要一個瞬間。是他用揶揄的語氣戳破了一層窗戶紙,把對方再次拐上了床。那夜他喝得爛醉,可楊景行卻是十分清醒的狀態。胡念那時候想的是:這道士是喜歡我的。道士辦完了他的事,卻始終沒有離開。他心照不宣地留在了胡念的家里,過著與從前差不多的生活。他會跟著胡念去出任務,也會指導他的修行。逢年過節他也會陪著胡念一起去鐘情家里拜訪。偶爾地,他還會和那個魔頭吵起架來。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許多年。楊景行偶爾會在胡念面前展露出他截然不同的一面,但到了第二天又會變成了原先的那番模樣。平淡得像是一碗水,甚至沒有半點的波瀾。一直到他飛升,胡念都不知道他與律釗的牽連。那年元宵剛過,白日在樓底嘈雜爆竹的催促聲中匆匆趕來,道士沐浴在晨光之中,溫和地說道:“我走了?!?/br>他什么也沒有帶走。又好像什么都帶走了。第94章楊胡(三)習慣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明明那么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明明早就該習慣了這樣的孤獨??墒敲刻煸缟闲褋淼臅r候,下意識地摸到旁邊冰冷的被窩,胡念還是會不知所措。木制的地板是涼的,浴室里的鏡子也是涼的,就連沙發茶幾衣柜都是涼的。整個屋子都像是墜入了冰窖里,冷清得過分。里邊還掛著他的衣服,并不多。楊景行穿著隨便且簡單,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白,在胡念花里胡哨的衣柜里顯得格外突兀。從前一起玩的那些男孩已經上了年紀,曾經精致的面龐早爬上了歲月痕跡。他們要么被逼著回歸家庭,要么找了一個或合適或不合適的男人過了下去,再也沒了多少聯系。胡念不得不換了一個身份,繼續流連在那條酒吧街上。熟悉的酒保換了好幾輪,再看到時又是一片生面孔。他趴在吧臺上醉得不知時辰,心里想著自己好像有很多年都沒有這樣渾渾噩噩的感覺了。他有點想那個道士,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可以回來。但他隱約地又覺得,也許那天的離別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面了。胡念揣著最后的一點希望,每日同小百合跑進跑出,還因為出神被對方嘲笑了好多回。二十年。說長也不長,說短倒也不短。凡人的一生沒有多少個二十年可以揮霍,妖修的二十年也并不是什么蜉蝣一夢。胡念不記得那天是個什么天氣,也許是個陰天,畢竟天雷打了那么久,即使他們離凌霄還要那么長的一段距離,也不免會受到一些影響。在特調局鍛煉的凌霄弟子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呼聲,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自己飛升的師兄。胡念面色平淡地從他們經過,耳邊的嘈雜聲音都被風過濾了去,只剩下了一個叫他萬分熟悉的名字——楊景行。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就如一同生活了這么久,他始終都沒真正了解過那個道士一樣。平生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胡念一言不發地回到家,化作原身鉆進了衣柜里,周身頓時被楊景行的氣息侵占——也許是他的錯覺。二十年匆匆而過,這些布料能留住什么呢,不過都是他的錯覺罷了。他在夢里見到了楊景行,但那人又不太像楊景行。他回到了他們初見的那年,但所有的軌跡卻截然不同。夢里沒有楊景行的糾纏,他只是在鐘情和戚臨的結契大典上露了一面,便消失在了胡念的眼前,再無交集。莊生曉夢迷蝴蝶……誰也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夢,哪個才是現實。狐貍睡了三天三夜,起來的時候手機屏幕上被一大串的未接來電占滿。胡念神色懨懨地給小百合回了電話,對邊的嬌花也不似往日那般一驚一乍,甚至還帶了點小心翼翼的試探。“你……剛醒嗎?”胡念都要給她的問題逗笑了,“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問我吃過了沒有?”小百合從善如流:“那你吃了嗎?”“還沒?!?/br>電話對面隱約傳來了抽氣聲。胡念笑了一下,問道:“好了,什么事?”“也沒什么……就是想問你心情好點了沒有?!毙“俸系恼Z氣有點生硬,她與胡念的對話不是斗嘴就是互懟,很少有這樣心平氣和的關心,連她自己都不太習慣。“我沒事?!焙铑D了頓,說道,“我想請假?!?/br>“多久?”小百合語氣急促。“不知道。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更久?!焙罨卮?。手機對面的人似是沉默著,遲遲沒有應答。在近一分鐘的靜默里,胡念僅僅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平緩綿長的呼吸聲。他想去看看。雖然不知道那道士去過了什么地方,但他還是想去看看。他想去找他。至少得抓著他的領子大聲質問,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說。“好?!毙“俸陷p聲應道。·胡念走過了很多地方,他沒有目的地走,漫無目的地看。有一年他從西南出發一路進藏,甚至還在昆侖雪山上見到了鐘情和戚臨。魔頭還是那么惹人厭,一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