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幕后之人,就算陣成之后戚臨一樣也會落到那人的手里,而那個時候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在黃土之下安靜地接受這一切……”黑氣湊到他的眼前,像是有一雙眼睛在同他對視一般。鐘情抬手攪亂了那團黑氣,但在它分散不久后,又在另一個地方聚了起來。“就算你成功找到了幕后之人,強行停下了那個法陣,你又該如何去解釋這一切,你能保證戚臨不會有半點怨恨?”鐘情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說不出一點話來。他想說自己補下那個陣法確實是一時沖動,但不管怎么樣都不會后悔。他想要護著戚臨的心是真的,即使日后戚臨蘇醒之時會惱怒會怨恨,但至少他能活著,這比什么都重要。“妖物的性情你不會不知,戚臨的性情你也了解得很?!毙哪ьD了頓,湊到了他的耳旁,像是貼近了他的頸窩,用極其親昵的當時低聲說道,“你說,你除了這張臉有什么值得他喜歡的?”“若不是這一張臉,戚臨當真會喜歡像你這樣無能的懦夫嗎?百年之后,都不用你說,他都能把你忘了去?!?/br>“若是換作我,就不會像你這般窩囊?!?/br>鐘情抬了頭,正好對上了柜上的那面銅鏡。他在鏡子里看到自己模糊的臉,旁邊的一團黑氣一直縈繞著不肯離去。恍惚間,他像是又看見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肩上,宛如雙生。“你瞧,像不像?”第74章“乙亥年,你第一次下山除妖……”銅鏡中變了一個景象,鐘情的面容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數丈長的蟒蛇妖。他通身云狀斑紋,鱗片又黑又亮,蛇腹位于一片廢墟之上,壓塌了數座房屋。鐘情與幾個師兄弟紛紛結陣以待,手上的長劍在日光下瑩瑩發亮。“你們擒住蛇妖后,被他蒙蔽,認為他有心悔改,執意要把他帶回劍宗……歸途之中,看守蛇妖的小師弟偷了懶,叫它脫困而出……”蟒蛇尾在泥地上拉出又粗又長的一條痕跡,屋內的人被他壓在尾下,只得發出奄奄一息的呼救聲。他張口吐信,因著先前生吞逃脫時生吞數人的緣故,濃重的血腥味在他口里揮之不去。鐘情是一眾弟子中入宗最早的,自然也應該由他擔起責任。他抬手挽過一個劍花,回手就是一劍的起手勢。身后的弟子齊齊出劍,劍光直破長空,劍芒大盛,劍陣已開。劍網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劍身釘入蛇尾,將他牢牢地定在地上,叫他無法掙脫。“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放過他?!毙哪дf著,抬手在鐘情眼前輕輕一揮,眼前畫面悉數消散,瞬間回到了他們捕獲蛇妖的那一刻。鐘情看見自己撥開一種師弟走上前去,將所有的勸阻呼喚拋到腦后,他提著青霜,毫不猶豫地捅進化為原形的蟒蛇妖的七寸,血光映在他的眼中,把那雙眸子襯出了一點癲狂之色。利刃沿著他的皮rou劃下,堅硬的鱗甲在神兵面前不堪一擊,鐘情劃破蟒蛇的腹部,掏出了他體內的妖丹。“換做是我,從一開始就會撥了他的皮,碎了他的丹?!?/br>“劍宗教我們心懷仁義,但在我看來這不過都是婦人之仁!妖物最擅欺騙,對他們仁慈……真是笑話?!辩R中的鐘情轉過頭去,不屑地對身后的師弟們說道。鮮血從他的手里滴落,將身上的那件白袍染得通紅。蛇血濺落在他的臉上,鐘情隨意地抬手一抹,血跡擴散得更大。他挑著眼角,叫那雙眼不再似往日那般沉靜溫和,反而多了點輕佻與詭異的味道。鐘情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間仿佛也聞到了蛇血的味道,腥臭無比,熏得他胃中翻涌。畫面飛逝遠去,鐘情想要垂目不愿再看,但不知怎么地,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在了當場,無法挪開半分的視線。他與戚臨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小販的叫賣聲、人潮的談論聲皆絡繹不絕。鐘情抬眼便是戚臨的側臉,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對方回過頭來沖他笑了一下,三月的春風蕩過他的發,鐘情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幫他撩開,但下一秒戚臨就轉過頭去,讓他只得堪堪勾到他的衣角。他們走進了一座酒樓,在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原先人聲鼎沸的大堂頓時安靜了下來,隨后才陸續傳出了零零碎碎的聲音。最初的時候,鐘情也只能聽到一點,他們似是壓低了聲音在后面談論著戚臨和他,隱隱地有幾個模糊的字眼竄進了他的耳中。但后來,突然有人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指著他們就大聲喊道:“有什么不好說的!狗屁的無暇劍,還不是和魔修攪在一塊,丟光了劍宗的臉!”坐在他旁邊的修士扯了扯他的衣角,向鐘情他們這邊瞥過一眼,嘲諷地說:“你又不是斷袖,哪懂得斷袖之好呢……依我看啊,無暇劍這是被魔修伺候地爽了,食髓知味啊?!?/br>戚臨道:“要我過去讓他們閉嘴嗎?”鐘情搖了搖頭。“那我伺候得你shuangma?”鐘情撩起眼皮看他,半晌后又撇開了目光。仿佛有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折磨得他心煩意亂。“要我說啊,劍宗就應該學著人家,治他個叛門的罪名,剖去金丹……”“世間盡是些宵小之輩,戚臨不愿讓他們閉嘴,你也不愿意讓他們閉嘴,結果他們變倍加利,什么污言穢語都能往外吐?!?/br>心魔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你是不是忘記了,早在許多年前,你初展頭角的時候,這些人又是如何在下面吹得天花亂墜,把你捧上天的?”鏡中的鐘情站起了身,目光冷冷地看向說話的人。鏡外的鐘情僵硬著身體,耳邊的聲音沒個停歇。“若我是你,可由不得他們這般詆毀?!?/br>鏡中人徑直走到了他們的身側,他甚至沒有用劍,只憑一雙手,就生生捅入了那修士的丹田,五指攪動著挖出了他的金丹。“不是說要剖我的丹嗎,誰還想試試?”他挑了眉,一掃在場眾人。先前說話的另一個修士沒想到他真的敢在大庭廣眾下動手,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嘴里嘟喃著什么。鐘情垂眸,右手倏忽掐上他的脖頸。那人被他提了起來,雙腿掙扎著蹬翻了椅子。他的喉嚨發出嘶吼,鐘情趁勢抬手在他嘴邊一劃。一截混著血水的舌頭掉在了桌上。周遭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桌椅翻倒的聲音不絕于耳。“這等渣滓,只敢背后語人是非。你光耀時,他們當你是劍宗下一任宗主,是百年難遇之才,是光風霽月的無暇劍;一旦你違了他們的想法,你就是自甘墮落,是與魔為伍的叛門弟子??晌乙绾?,與他